我喊了一聲白開小心有埋伏。人立刻向四下望去,風平浪靜。但這種平靜反而讓人心裡更加的不安。我們顯然已經中了圈套,出事只是遲早的事情。
我蹲了下來說,白開,搭把手,我背秦一恆。咱們趕緊走。
誰知白開不爲所動,只是愣生生的看着不遠處。
我順着白開的目光看去,心裡就是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在我們身旁不過十幾米遠的林子裡,多了一口棺材。
白開似乎被棺材吸引了,竟然一個人悄悄的走了過去。
我喊道,白開,媽的別管那麼多了!救人要緊啊!
他這是纔回過頭來,對我詭異的笑了一下。說道,你走吧,帶着秦一恆走。這邊我來拖住就是了。說完轉過頭就又朝棺材去了。
十幾米的距離,並不用走多少步。白開很快就走到了棺材邊上,把手搭了上去。我這邊本來體力就不足,加上穿的太厚重。即便我使出吃奶得勁,還是無法把秦一恆背到身上。這樣下去恐怕我只能抱着他了,可抱着他跑,又能跑多遠呢?這又不是一個孩子,這他媽是個成年人啊。
我越着急,秦一恆越不停的從我背上滑下去。
最後我實在無計可施,只得勉勉強強的拽起了秦一恆,在雪地上拖着走。
這難度也低不到哪兒去,我覺得我已經快要體力透支了,一擡頭,卻見跟白開的距離也就無非多了十幾米而已。這時候棺材蓋子已經被打開了,白開正俯下身,從裡面摸着什麼。
我有些好奇,但時間又不等人。
白開雖然看着奇怪,但畢竟說了是在幫我爭取時間。我不能辜負他。
這麼繼續貓着腰拖着秦一恆走,又走了十幾米,四周的風忽然就颳了起來。
天亮之後的風明顯就小了,這會兒忽然颳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所謂陰風陣陣,不過如此吧。
風越來越大了,大的嚇人。
我不得已轉過身去,背對着風前進。這樣正好也能看見白開。
他並沒有受到風的影響,顯得更加專注了。此時正一捧一捧的把棺材裡的土往外拋。
我很奇怪,棺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土啊?難道這也是個有說法的棺材?人家棺材都是土包着棺,這個棺材是要棺包着土?
沒等我細想,更讓我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從我背後的方向,竟然傳來一個非常奇怪的聲音。我說它奇怪,倒不是這種聲音不常見。而是這種聲音太常見了,生活裡經常會聽到。但這種聲音是不可能在這個地方聽到的!
這是水沸騰的聲音!
這一路過來我的確凍得夠嗆。東北的冰天雪地也分幾種。平日裡我們見到的跟漠河林區比起來的,那根本就不算什麼。穿的再多,也無非只是表面功夫。寒氣不停的會往骨頭裡逼,我雖然不是個南方人,但對此也非常難以適應。聽見燒水聲,我真想上去暖暖手。坐下來,哪怕喝上那麼一口也好啊。
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一切似乎不太對。
先不說這地方怎麼會有人燒水,就單說如此大的風中,我竟然會清晰的聽見水開的聲音,這完全就說不過去啊!
我歪過頭,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前方。
目之所及,除了冰冷的樹幹,就是冰冷的雪地。一切都是冰冰冷冷,沒有一絲的溫度。
這時候就聽見白開叫了一聲,小缺,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我一扭頭,就見白開正舉着手,手裡頭拿着一根碩大的人蔘。看起來比菜市場上看見的大號白蘿蔔還要大!
我心裡一喜,媽的還真讓他找到了!這東西果然很邪,還他媽住在棺材裡!
白開嘿嘿笑了幾聲,顯得很高興。用手一拋,這蘿蔔就朝我這邊飛了過來。
白開的手勁反正比我大,但就算比我大,我也沒有信心他能把人蔘丟這麼遠。
一時間我不知道是放下秦一恆去接人蔘好,還是等它自己落地。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更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那人蔘竟然在地上走了起來!媽的!是真的站起來走!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一時間只能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一根大人蔘朝我跑了過來。
相信不僅是我,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不知所措。
好在這東西是個人蔘,並不嚇人。我愣了幾秒,倒也反應過來了。
眼見着那人蔘越跑越近,似乎一邊跑還在一邊撒尿,只要他經過的地方,雪地上零零落落的都睡有些液體留下。
我喊道,媽的你把這東西送我這邊來幹嘛?
吃!白開喊道,吃乾淨了,你就成仙啦!
說話間的功夫,那棵人蔘已經到了我腳邊上。遠處看着就很大,離近了一看顯得更大了。這人蔘似乎很聽白開的話,在我腳邊撲騰了兩下,就倒下了,似乎等着我捉來吃一樣。
我只好把秦一恆先放下,拾起了人蔘。心想着這東西這麼值錢,媽的沒想到沒等我往外賣,自己先砸手裡了。也不敢多想了,當即就咬了一口。
很意外,這人蔘的口感跟我想的不一樣。軟軟的,還很扎嘴。根本不像以前吃的那種人參,嚼起來跟樹根沒什麼兩樣。媽的,果然還是萬年的厲害。
一口下去我沒咬下來什麼,我懷疑是咬肌凍僵了。使不上力氣。用手搓了搓臉,我又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口感依舊,結果還是沒咬下來東西。倒是嘴角上沾了不少水。也不知道是人蔘真的會撒尿,還是本來沾上的雪水化了。
我喊道,媽的這咬不動啊!你有刀沒,估計得用刀切着吃。
白開喊,切着吃?你以爲吃烤肉呢?吃不了就喝汁兒!
我一想也是,都說這人蔘湯,人蔘湯。營養恐怕都在這汁裡。我只好繼續用力的啃,還真被我咗出來了不少汁液。也吃不出什麼味道,舌頭這會兒都凍得快沒味覺了。
這人蔘的汁液進到口中,立刻就有了反應。起初是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跟着就感覺自己的鼻孔流了東西下來。我伸手一抹,是鼻血。
我擡頭想衝白開喊,這東西果然大補。吃一口就流鼻血了!一擡頭,我卻愣住了。剛剛白開還站在那口及其明顯的棺材邊上,這一會兒,竟然連人帶棺材全都消失了!
大喊了一聲白開,沒人應。我心裡暗暗覺得不好,這孫子真的是在幫我爭取時間嗎?媽的白開你被一個人參幹掉了?媽的我回去怎麼有臉跟別人說!
再一低頭,我差點吐出來。只見我腳下,不知不覺得已經落了不少的血,染紅了一大片。
而我手裡頭拿着的,哪兒他媽是人蔘,分明是一隻小野豬。這野豬恐怕都不足月,已經被我咬的皮開肉綻,傷口不停的在滴血!
我啊的一聲把野豬丟到了地上,再一看,地上的秦一恆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塊兒不知道哪裡來的大石頭。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人差點沒癱坐在地上。都是幻覺?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被迷上了?鬼遮眼?
就在這時候,忽然我聽見白開大叫了一聲!老秦,動手!人不知道就從哪裡跑了出來,跟着我猛地看見另一方的雪地裡,忽然嘭的騰出一個人來,雪濺的哪兒哪兒都是!是秦一恆!
媽的這什麼情況?我一回頭,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就在距離我不足半米的位置,地上有一根非常尖銳的樹杈,這他媽要是還背對着走,不留神摔倒上面,我立刻就得交代了!
小缺,蹲下!白開喊聲剛落,我還沒等再回過頭看什麼情況,一塊兒石頭順着我耳朵邊就飛了過去!我跟着一看,有一個什麼東西被石頭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