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含維生素的酒精飲料,這還是對於獵魔人來說。
對普通人來講,這種藥劑倒是不至於毒死人,但頭昏腦漲也是免不了的。
問題的關鍵確實是濃度。
藍恩捏起一片乾製金銀花,皺眉端詳着。
粗加工原材料的有效成分,並不是均勻的分佈在葉片上。
根據波爾東鍊金筆記的記錄,這份金銀花的藥用價值主要在花瓣遠離根莖的那一端富集。
花瓣的根部約五分之一處,藥用價值就相當稀少了。
這還是一朵花的花瓣上,有效成分就已經如此分佈不均。
更不用說在不同地區生長的不同花朵。
鍊金術師在製作成品的時候,大多是運用自己的經驗與眼力,來進行分量上的增減。
來確保整份藥劑的有效成分處於可用的濃度。
在故鄉世界,中藥西做主要是採用了分子技術,將藥用成分從藥材裡完全提取出來。
壓成的藥片幾乎完全就是藥用成分的純淨物!
但在藍恩現在所處的環境裡,談及分子技術未免太不切實際。
短暫思索後,藍恩做出了決定。
“曼妥思,如果放棄我們已有的化學實驗思路,轉而跟隨本地鍊金思路,我們的學習進度會有多快?”
“預計將在總時長十小時上下的練習中完全掌握【燕子】的製作。”
這十個小時裡,主要時間會用在將藥材的有效物含量形成經驗,錄入數據庫。
鍊金術師們需要把自己一生中的絕大多數時間放在對藥材甄別的熟練度上。
因爲他們必須用自己屬於常人的感官感受藥材的一切,形成記憶。
並且一天不練手生,三天不練連腦子都生。
但對藍恩與曼妥思來講,他們甚至可以把一朵花上的每一片花瓣都當做獨立樣本來分析。
一大袋乾製花瓣的樣本量,就比得上一個鍊金術師一輩子做出藥劑所得到的經驗要多了!
畢竟,他們甚至得做出來一瓶藥劑才知道自己的手準不準。
不是追求經驗嘛?這經驗夠不夠?
而且曼妥思的完全記錄能力,也讓藍恩根本不會出現技術衰退現象。
這種策略類似於訓練AI下圍棋。
根本不講思路跟思維方式,就是堆樣本量。
“就按這個方向走,曼妥思。我們在以後如果掌握了更有效的方法,也許會轉回精確化學的路子,但現在我們需要快速準備藥劑,投入使用。”
“新指令已收到,輔助工作方式轉變中......已完成。請開始藥材甄別,增加數據容量。”
在艾麗婭的視角中,藍恩放下了手中的實驗器具。
反而把那個裝着原材料的大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一股腦的倒出了所有的花瓣、葉片、根莖。
然後開始趴在上面,一個一個的觀看、輕嗅、舌尖輕舔。
獵魔人的超凡感官,用在實驗上也是一大助力。
隨着不斷錄入藥材數據,【鍊金術】的熟練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進度上升!
製備【燕子】的練習需要十個小時,而且在計劃清單上,藍恩還要學習能夠即刻恢復大量生命力的【白色拉法德】,還有最重要的解毒劑【強化白蜂蜜】。
但這卻並不需要三十個小時,因爲魔藥的原材料有不少重複,只要擁有了對於藥材的經驗,三種藥劑據曼妥思估計,可能總共只要十八、十九個小時就能做到穩定製作。
三種藥劑的連攜使用,是藍恩爲自己手術所準備的“醫療套裝”。
他答應了瑪格麗塔與艾瑞圖薩學院,並且自己也想要把食頭者跟他背後的買家全都宰了。
那個買家的勢力,光是看看他們建起來的秘密港口與十幾處崗哨就可見一斑。
能夠在一個交通環境滯澀的中世紀,將資源與人力無聲無息的投放到威倫的偏遠丘陵,對方至少比維瑟拉德這個威倫的領主要厲害多了!
而維瑟拉德這個統領一省的領主是什麼水平?
他手下光是低級士兵就有近千人!
這不是一個獵魔人灌上幾瓶魔藥就能擺平的事,毫無疑問......
他需要更爲不可阻擋的力量!
“艾麗婭,我的實驗思路有點改變,你不需要在這裡刷試管了。去休息吧,記得給我送飯就好。”
活潑好動的小女孩撇着嘴,不情不願的往外走。
她看藍恩在這裡忙的七上八下其實還挺有意思的,甚至不比她最喜歡的舞刀弄槍無聊。
畢竟是魔法嘛,在這個只在父母的睡前故事裡提過的東西,艾麗婭抱着十二萬分的好奇。
可既然成爲了侍從,她的家教也讓她明白,自己該遵循自己“大人”的吩咐。
“但我是女孩,雖然被承認爲侍從,可我還是女孩!在維斯特洛哪有女孩當侍從啊,所以我有點特例也是一定可以的吧!”
走出鍊金教室大門的女孩並沒有聽話回去休息,反而扒在大門的玻璃開口上,興沖沖的往裡看。
這裡的走廊時不時有艾瑞圖薩的學員經過。
這些女術士的預備役們已經有了自己前輩的幾分風度......在火辣的衣着跟大膽的性格上。
她們在路過時,總會用一種微妙的眼光看着艾麗婭。
這讓小女孩有點害羞。
雖然她一直在反抗自己母親的“淑女教育”,以至於被父親評價爲“身上流着史塔克家的奔狼之血”。
但是這“奔狼之血”對於女術士學員們大膽的穿着一點用都沒有!
她在小船上敢用自己的“縫衣針”去刺人販子的手臂,但這會兒卻紅着臉不敢去瞧調笑自己的術士學員。
或苗條或豐滿的誘人身段,在衣着下若隱若現。
這種景象很難讓小女孩不把注意力分散過去。
人是追求美的,幼年的女性更是會向成年的美麗女性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她們可......真敢穿!也許是因爲釋放魔法,需要她們這麼穿?”
艾麗婭撓撓頭。
她不知道暴露的衣着是女術士們對於世俗偏見的嘲諷,只是一心往自己好奇的魔法上猜。
瑟縮着腦袋的小女孩轉身走掉了。
她終究適應不了別人調笑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