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會因爲今天您的表現,而給每個指揮官配上術士守衛嗎?”
林肯身上掛着零零散散的盔甲掛件,跟在藍恩身後‘叮叮噹噹’的走着。
“那可是高貴的施法者.尼弗迦德帝國就這麼使喚他們?有這麼多施法者供他們使喚?”
在他身後,所有的‘餘燼’成員們也都是差不多的樣子,身上掛滿。
游擊戰不能指望穩定的後勤保障,於是所有的一切物資都要從敵人身上拿。
藍恩將這種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的行爲稱作‘優良傳統’。
衆人不是很理解這怎麼就算是‘傳統’了,但是藍恩說是優良傳統,那以他們現在對藍恩的狂熱崇敬,當然也就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你仍舊不瞭解你的敵人,林肯。要多讀書。”
藍恩頭也不回的說着,給身後的半大小子傳達自己的思考。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把林肯當做自己的副官來招呼了。
獵魔人平靜的接着說。
“你可以憎恨尼弗迦德人,畢竟他們確實不怎麼幹人事。但伱不應該小看一個龐大的帝國所擁有的力量。他們的術士很多,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尼弗迦德的社會結構基於奴隸制,施法者在他們的國家裡就是高級點的技術工人,就像是鐵匠。貴族使用權利和利益,將這些掌握着超自然力量的人‘馴化’在他們的體系之中。聽話就千好萬好,不聽話就刺客毒藥。”
“因此長時間以來,南方的術士們學會了服從於血統和職權。所以毫無疑問.”
“只要這場戰爭的指揮者認定‘打贏戰爭需要大量的術士’,那麼尼弗迦德國內就不可能調不出來人。”
這邊藍恩還在說着,後面的林肯已經拿出了小本本記下來。
這種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自覺也是藍恩欣賞他的一大優點。
“差不多了。”
藍恩在樹林中停步,這個距離已經足夠遠離剛纔的戰場。
‘嘭’的一聲,藍恩將肩上一直扛着的一個人給扔到了樹林間厚厚的腐殖質上,乾枯的落葉被這人穿着黝黑鋥亮盔甲的身體給震得飄起來。
從兩米多高的肩上這一摔,這個人卻好像正好被衝擊力給震得喘過來氣,從恍若死人一般的昏迷中十分突然且悠長地吸了一大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羽翼頭盔之下的雙眼迷茫而慌亂,明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
而林肯,則已經拿着自己的小本本站在了他的身邊,一副隨時準備記錄的樣子。
“這是哪?你們.!”
這人迷茫的眼神往周圍一掃,開始還是對環境的迷茫,但是當那高大到超出常理,並且比之精靈還要俊美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立刻就回想了起來。
這是將自己的部隊屠殺殆盡的‘惡魔’!
但是自己不是已經被他殺了嗎?
那把恐怖的大劍捅在了自己的胸甲正面,雖然並不追求鋒利的劍刃沒有捅穿鎧甲,但是光憑衝擊力,也足夠讓自己內臟破裂了。
可現在.
他摸了摸胸口盔甲上那顯著的凹陷。
但還沒等他回過神,一隻大手從側面直接抓住了他的整個腦袋!
並且‘嘭’的一聲,將他的側臉按進了地面那厚厚的一層腐殖質中。
在藍恩的手掌中,普通人的腦袋就跟個大號蘋果差不多。
“事先聲明,我不喜歡用刑。”手中激烈的掙扎,對於獵魔人的手掌來說似乎壓根不存在。
“如果你能乾脆告訴我會戰的大概時間,我相信咱們都會很輕鬆。”
以卓越的人體生物知識,在激烈的戰場上將目標精確地打到近乎於假死的昏迷,就是爲了在瞞過那個術士的前提下得到關於大會戰的情報。
大型會戰在雙方高層眼中,是如同不可阻擋的洪流一樣醒目且明確的東西。
但是在混亂的基層之中,他們只能感受到越發緊張的氛圍,卻對精確的時間一無所知。
藍恩需要這份情報。
畢竟既然已經做出了戰術誤導,那麼最好就是在一次足夠大的場面裡,將這份誤導一次性利用的淋漓盡致。
沒有比將要到來的大會戰更合適的場面了。
不出所料,被藍恩將半張臉按在腐殖質裡的尼弗迦德軍官,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眼神裡透露着一股寧死不屈。
藍恩一開始很不理解,做出了那樣禽獸行徑的人是怎麼有寧死不屈的精神支撐的。
但是後來他就明白,種族優越感、地域優越感這些被塑造出來的情緒也足夠讓一些人爲之先出生命了。
於是他將手中的這個軍官扔向了身後的同伴手中。
“交給你們了,讓他開口。我會在最後用法印確認可信度。”
林肯平靜的收起了本來已經展開的小本本,朝藍恩點點頭後,走向了那個被架起來的尼弗迦德軍官。
“我會在兩小時內完成任務。”
半大男孩語氣篤定而輕鬆,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
兩小時後,藍恩得到了確切的會戰開始時間。
如果再不開打,那麼長時間、大量被聚集在一起的軍人非但不會增強戰鬥力,反而可能讓組織度在混亂中被削弱。
而且雙方的後勤壓力也都快到極限了。
所以即使雙方極力拖延,會戰最晚的開始時間.也只能是五天之內。
——
“我從沒想過你會摻和這兒的事。”
在上索登的北方聯軍軍營內,精靈大法師,被譽爲世上最美麗面孔的法蘭西斯卡·分達蓓,坐在華麗舒適的紅色羊絨面椅子上,端着一個銀質高腳杯饒有興致的對面前的人發問。
她有着一頭順滑而閃亮的金髮,在精靈傳統髮飾的編制下垂在白皙精緻的臉旁邊。
“蒂沙雅,我們上一次在一起並肩作戰還是在三百年前?”
“啊,是的。我也記得.”
而在法蘭西斯卡斜對面的椅子上,蒂沙雅面色怪異,回答磕磕絆絆。
跟南方超自然力量掌控者的境遇大不相同,北方的術士們即使是在這緊張壓抑的軍營之中,他們也還是在各自獨立的帳篷之外,還多加了一個巨大的、用來舉辦社交沙龍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