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波爾東的遺留魔藥。
強化等級的【雷霆】,還有強化等級的【暴風雪】。
前者可以顯著增強肌體力量,進而增加攻擊力。
而後者,則是在腎上腺素充盈時刺激神經系統,達成猶如“子彈時間”一樣的超時感狀態。
在同時飲下兩瓶魔藥的時候,即使是狩魔獵人的身體耐受性也已經承受不住。
開始在劇烈毒性下受到持續傷害。
藍恩垂下頭時,他的鼻尖流下的一滴鼻血,甚至在沙地上發出了腐蝕般的“呲呲”聲!
女術士展開的防護罩開始了明滅不定的閃爍。
敵人很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在魔力防護崩潰的那一刻,足有六根弩箭向着藍恩攢射過來。
其中三根因爲時機把握不當,或是撞上,或是擦到了魔力防護最後的殘餘,被直接撞歪。
還剩三根,則剛好擦着防護罩潰散的邊緣飛進了內部。
弩手們在箭矢飛出的時候就開始了慶祝般的微笑。
甚至有幾個人還準備互相擊掌,紀念這場難得的“狩獵”。
跪坐的姿態,還閉着眼。他們三個射出的箭爲了保證命中,都是向着軀體面積最大的部位射。
這種姿態不可能躲得過去,沒人能躲過!
但很快,他們的笑容僵住了。
並且迅速成爲了不可置信的驚異。
一道黑影在藍恩的身前閃過,三根弩箭被他直接攥在了手裡!
手腕一翻,停滯的箭矢被重新賦予了動能。
正衝上前來,準備用長劍和大錘打破魔力防護的男人直接被扎個正着。
藍恩甩手的力量當然比不上弓弩,但是那些衝上來的惡徒也並沒有甲冑在身。
弩箭進入人體,需要的力量並不大。
三聲慘叫,然後是身體倒地的動靜。
但這仍然不是結束。
“他去哪了?!誰看見他去哪了?!”
弩手們驚愕的大喊着。
他們跟丟了那個上一秒還維持着跪坐姿態的身影!
在那片沙地上,只有兩個衝擊狀的腳印。
藍恩的身影厚重而堅實,但是他現在的速度卻讓人感覺他簡直就是個“紙人”!
【雷霆】增強了肌體力量,除了增加攻擊力,受到影響的腿部肌肉當然能提供更大的速度。
【暴風雪】則讓藍恩感覺,視野像是開了慢速播放。
原本那羣敵人看起來銜接流暢的配合、連擊,在現在的他看來簡直漏洞百出。
弩手的視角在努力追趕,“蹭蹭”兩聲,弩箭卻只能射中藍恩留下的腳印。
“跟、跟不上......爲什麼會跟不上?!”
他們轉動弓弩的速度甚至跟不上藍恩的移動速度。
負責近戰的惡徒們全是老油子。
他們雖然因爲站的近,視野相較於弩手更狹窄,但在身後射手們笑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這羣人就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
指望惡徒之間的情誼,無疑是可笑的。
這羣人裡,沒有盾牌的持劍者、大錘男,立刻想要向持盾的人身後移動。
更有甚者,甚至要直接從別人手裡搶走盾牌。
冷兵器戰鬥中,盾牌帶給人的安全保障僅次於靠譜的同伴與甲冑。
這羣身上只有獸皮夾克的惡徒,現在瘋了一樣的想要找塊盾牌。
藍恩的體型和速度帶來的異常感,他們所有人都看見了。
誰都不想面對這種怪物!
但問題是......藍恩現在很想面對他們。
“哧!”
血液從喉嚨裡噴灑出來的聲音讓人膽寒。
那是個手持盾牌的戰士,他此時徒勞的捂着自己的喉嚨,那血液卻從指縫和嘴巴里一個勁的涌出來。
盾牌......沒用?!
沒人搶盾牌了,近戰的惡徒們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之後,甚至都不敢回身再看第二眼!
他們瘋了似的向後跑,只求能離那個變種人遠一點!
“這不對、這不對......他不是人!他是怪物!”
人們如此喊着。
面對常識被粉碎的現狀,原本勝券在握的惡徒,心理崩潰也不過一兩個呼吸。
一個手持盾牌的熟練戰士,在盾牌完好的情況下被人割了喉嚨......這種情況該怎麼解釋呢?
盾牌的防護是“面”,利刃的攻擊是“線”。
只要正面對敵,那麼持盾者根本不用管對面從什麼方向出劍,是真砍還是虛招。
我架盾就好了嘛!
你來砍嘛!
盾牌固定在手臂上,而敵人繞着你轉換身位的速度絕對比不上你移動手臂。
也就是說,一對一的情況,盾牌絕對能夠保護你周全。
除了一種情況——
故鄉世界的格鬥“大師”們總有個表演環節,他們讓弟子慢悠悠的出拳,說是爲了讓觀衆看清分解動作。
然後他們自己再用正常,甚至加力的速度去給弟子一頓連招。
打完之後,說“我們的招式就厲害在這裡,大家看清了吧”。
......有這個速度差距,普通人現場想都能想出來幾十種破招方法好嗎!?
用劍將持盾者抹了脖子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有人真的生活在1.5倍速的世界裡!
我繞着你轉圈比你甩手的動作都要快!
伱怎麼有勇氣站在我面前的?
非人的速度與反應確實嚇破了敵人的膽子。
滿打滿算,自藍恩進入營地之後,他暗殺了十個人,現在又正面強殺六七個。
這已經是30%上下的傷亡率了。
對手是孤身一人,這一開始確實讓暴徒們擁有了巨大的心理優勢,但是30%上下的傷亡率......泰莫利亞的職業軍隊裡都沒有這麼能抗的軍團!
對於一羣靠犯罪利益集結在一起的暴徒來講,當藍恩被壓制時,他們可以毫不在意傷亡率。
偷襲致死只能算意外嘛,別在意。
然後嬉笑着準備宰了年輕人。
但當他們發現自己的暴力優勢無法維持時,這個傷亡率頓時就像座山一樣壓在他們的理智之上,變得不可接受了。
“滾開!滾開!讓我走!我先走!”
沒有了近戰在前頂着,就算弩手們的素質整體更高,但也在恐慌下被裹挾了。
武裝暴徒的秩序在坍塌。
一羣足有五十多個持械戰士的營地,在世界上的大多數領地內都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現在,他們被一個獵魔人打崩了。
遠處的臺子上,食頭者眯眼皺眉的看着逐漸混亂的營地。
在一開始,他還以爲過不了三分鐘,藍恩的腦袋就會被手下們端着送過來。
畢竟只是一隻偷跑進來的小老鼠嘛。
但緊接着,藍恩在放出伊格尼,讓兩個人大面積燒傷,並且表現出了超常的身體素質後。
食頭者就掂着自己的雙斧,開始向監禁區移動。
對方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媲美一些成名的騎士了。
他深知自己手底下的都是些什麼貨色。
傷亡大不大他不關心,但是這些傷亡可能變成剩下的人要求提高分成的理由。
這他可就不願意接受了。
因此,他寧願自己上場動手,也想要儘快結束戰鬥。
可在短短二十秒過後,食頭者拎着雙斧就往自己的大帳篷裡走。
兩條黑皮獵犬跟在身邊,一進帳篷,食頭者先把桌子上煮透的人頭踢下去,獵犬們開心的啃了起來。
他其實一直覺得,用吃人肉來宣示自己的兇狠可太傻逼了。
但沒辦法,賺錢嘛,總得妥協一點。所以人頭要送過來,但吃可以讓狗吃。
“賬本、貨票、收據、信件,還有寶石......嗯,都在這兒!”
又矮又壯的男人把雙斧插在腰後,一副標準的史凱利傑戰士樣貌。
但是他嘴裡嘀咕的,手上翻動的,都比諾維格瑞商行裡最認真的會計還要細緻。
不一會兒,東西點齊成一個小包袱,食頭者背起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