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想要保護一個人卻無能爲力的時候,你會感覺到自己特別無能。
“你只是自私而已,貝利……”
“你不想讓Cassiel接觸其他人……”
雄子太珍貴了,一旦孵化成功,國家是不可能棄養他的,貝利想起凌晨打的那個電話,補辦領養證明有兩個基本條件:1.必須有身份證明2.該證明與領養數據庫裡的信息必須一致。
也就是說,那個拋棄Cassiel的雌性纔有資格撫育它。
可憑什麼!他丟棄Cassiel的時候從沒考慮過它能不能活下來!
無處宣泄的憤怒讓貝利把菜板剁得震天響,等他回過神,本來該切丁的土豆已經被剁得粉碎。
“……”
“早上好,貝利!”
薩奇穿了一件騷|氣的睡袍伸着懶腰走出臥室,他神采奕奕,語氣熱情洋溢,那老樹開花的氛圍和陰鬱的貝利成鮮明對比。
“……好。”
貝利不太想講話,他重新清洗了兩個土豆,削皮切片卻不切到底,讓土豆像書頁一樣片片綻放,彎曲成波浪形,然後塞入烤箱定時。
沒多久,烤箱的排氣孔散發出土豆熟透的氣味,伴隨叮的一聲,貝利戴上隔熱手套打開烤箱,無視那濃煙似的白色水汽,把裝土豆的托盤取出。
他在黏連的土豆片夾層裡放上培根片,刷了一層辣醬,又在土豆上方放上凝固的芝士快,撒下香料,然後迅速用錫紙把土豆包好,塞入烤箱。
五分鐘後,風琴土豆濃郁的香氣把艾德里安喚醒了,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一雙墨綠眼眸還有些睏倦,可那要命的香氣一直勾引着他胃裡的饞蟲,無奈只能下牀。
牀下襬着一雙褐色的拖鞋,一看就是那個不要臉雌性的,艾德里安抿了抿脣,把腳伸了進去,拖鞋很大……也很溫暖。
他簡單梳洗後穿着薩奇寬大的衣服走到客廳,被年輕的雌性嚇了一跳,進而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誰?”
和薩奇年輕時候相比,這個雌性有些過於瘦弱了,高高的個子也並沒有帶給人威脅感,他的眉毛和五官都生的很好,本該是氣勢鋒利的長相,卻因爲後天的原因,眉間帶了些不虞,整個人像未見過血的劍一般沉悶悶的。
“我叫貝利,是……”
薩奇打斷了貝利沒說完的話,他笑眯眯地放下一顆□□:
“他是我的養子,貝利·安德魯。”
艾德里安面無表情地掃過兩人,冷笑:“這裡只有薩奇·艾德里安,沒有我的同意,你沒有資格……”
“我有。”薩奇·安德魯從睡袍裡拿出一張薄薄的紙,艾德里安瞳孔微縮,那是他盛怒之下寫下的一份解除婚姻關係的契約證明,上面甚至已經加蓋了他的私人印章。
“你……”
艾德里安想說那份契約是不做數的,他並沒有打算把解婚契證明給他,即使他把他趕出了別墅,他也沒打算剝奪薩奇艾德里安的姓氏。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艾德里安,就算你喝醉了,潛意識裡還是想置我於死地。”
薩奇摸了摸喉結上深色的傷口,神情難過,艾德里安說不出解釋的話,昨晚他喝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而且,他的確因爲比格而怨恨薩奇。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其實已經不記得比格的長相,但他爲他而死的記憶卻那麼深刻,薩奇那殺人犯的印象也揮之不去。
艾德里安深吸了口氣,他的眼底有水光一閃而逝,隨後鎮定下來,問薩奇:“你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艾德里安走後,薩奇和貝利默默吃着風琴土豆,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薩奇·安德魯哀嘆一聲:“臭小子,我被你害慘了!”
“???”貝利迷茫地擡頭看他。
“去他媽賣批的欲擒故縱!”薩奇破口大罵:“誰想出來的破爛點子!”
貝利根本不知道薩奇在罵什麼,他咬了一口土豆,口齒不清地問薩奇:“老爹,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辦我的身份證明?”
薩奇很想一口血箭噴死這個新鮮出爐的便宜兒子。
一週後,培育基地迎來了一位年輕人,他笑意爽朗,把印有貝利·安德魯的身份證明遞給前臺:
“您好,我是來應聘的!”
前臺還記得這個雌性,兩天前下大雨,這個雌性——
送來了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