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西爾做了一個夢, 一開始他在冰雪世界中艱難前行,凍到四肢麻木,後來雪世界融化了, 一下子過渡到夏天。冰川融化開裂, 查德西爾掉入水中, 感覺水溫變得滾燙, 他以爲自己會在這樣的熱度中失去意識, 卻遇上了微涼的清風。
清風溫柔地託着他,涼意透過查德西爾的領口、胸膛,最後輕吻過他的臉頰, 駐留在發熱的後頸不動了。
查德西爾在夢裡微笑着閉上眼睛,然後在現實中, 發現自己身邊躺了一個人。手悄悄地摸索過去, 發現被子下的身體觸感光滑, 查德西爾彆扭地往邊上退了退,扯到受傷的地方忍不住低低地痛呼。
“我碰到你了”
貝利·安德魯以一個環保的姿勢把查德西爾圈在懷中, 手腳卻很小心地沒有碰到查德西爾的傷口。他看上去有點累,說話的語調卻非常溫柔,查德西爾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緊張地只敢看貝利的下巴。
貝利的下巴生得很好看,由於主人的疏懶, 上面覆了淡淡的青色鬍渣, 大概有點硬, 會戳痛雄子柔嫩的臉蛋。
“怎麼不說話, 嗯”
查德西爾擡起頭, 鼓起勇氣注視貝利·安德魯,看得目不轉睛。他貪婪地打量這個雌性, 從淡淡的有些性感的鬍渣,到臉上受傷過癒合的細小痕跡,一點一點地印入心底,不願意錯過一分一毫。
臉上的溫度不斷升高,查德西爾暈乎乎地想,他可能又發燒了。隨後發現貝利也被自己感染了,呼吸間滾燙而急促,他在查德西爾專注的眸光中也紅了臉,像是確認什麼,貝利·安德魯垂下眼眸,試探着湊近了一點。
查德西爾眼中的水光閃了閃,他羞澀地閉上眼睛,同時微笑着去迎接這個吻。乾燥微燙的脣瓣和溫涼的另一雙脣躊躇着碰撞在一起,查德西爾心中萌生讓人哽咽的衝動,如同鴉羽的睫毛輕扇,最後溼漉漉地張開。
貝利·安德魯擡起查德西爾的臉,又是悠長的一吻。大概是時間長到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他喘息着放開查德西爾,手輕柔摩挲着他的後頸,被傳染了滾燙溫度的脣貼着查德西爾微涼的額頭,又無法抑制內心的歡喜,溼乎乎地又親了一口。
“我想起來了。”查德西爾摟住貝利的腰,撒嬌般地用臉蹭了蹭他的脖頸,“你是我的貝利,貝利貝利貝利……”
貝利·安德魯早有預感,因爲寶貝醒來時看他的目光和往常不一樣,更軟乎乎,更想讓他欺負了。
可雌性並不敢奢望查德西爾恢復全部的記憶,寶貝能記得他就好了,就算不記得,也沒關係。所有的所有的回憶,都珍藏在貝利·安德魯的心裡。
“我很快就能全部想起來了,貝利~”
貝利·安德魯嗅着雄子帶着香氣的長髮,誇張地讚美他:“真棒Cassiel……你想不起來的那些細節,我會一點點告訴你……”
“咳咳。”門外的薩奇老爹敲了敲門,怕他們聽不見又大聲咳嗽,打斷這對情侶的膩歪。再不打斷他們,這對小情侶怕是要情難自已地發生什麼了,可不能讓他們玷污自己和艾德里安的愛巢呀。
想起自己傲嬌的伴侶,薩奇·安德魯老臉一紅,年輕時候他需求比較大,老是強迫艾德里安補身體好滿足自己。現在卻是自己體力不繼了,拖着病腿還要哀求雄子對自己再溫柔一點,有時候實在腿軟,之後只能靠着牆慢慢走去廁所。
他捨不得吵醒艾德里安,大半輩子了,薩奇·安德魯真的是徹底栽在雄子身上,爬不起來也不想再爬起來。
“你怎麼又起來了!”衣着樸素的美人追上來,他抱着一個孩子兇巴巴地訓斥薩奇·安德魯,艾德里安懷裡的孩子一頭墨綠短髮,白白嫩嫩的手伸出來在空中揮舞,說話有點含糊不清,語言邏輯卻不像個孩子。
“……哥……哥哥!”孩子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美貌的樣子同艾德里安如出一轍,執拗的脾氣卻肖似薩奇·安德魯。他朝病牀上拼命地伸手,眼睛亮得像藏了無數小星星,“哥哥,抱!親親!”查德西爾看了一眼二人身後,又遲疑着和孩子對視道:“……納吉”
“嗯!”納吉笑得心滿意足,他示意雄父把自己放下,腳一沾牀鋪,就晃晃悠悠地走到查德西爾身邊,屁股一撅在查德西爾的臂彎裡趴了下來,小胖手抓住查德西爾的長髮,笑得口水都流了出來,“回家,開心!”
查德西爾抱住納吉,親了親他的臉蛋,語氣柔柔地:“你長大了,我也很開心……好久不見,納吉。”兩個雄子間溫馨的氛圍太好,讓貝利看得都有些嫉妒,名義上自己纔是小傢伙的親哥哥,對方卻忽視他霸佔着Cassiel不放,以後要好好教育他,雄子就該黏着雌子嘛。
“看你一臉沒出息的樣子……這麼久了你弟弟也不喜歡你。”薩奇老爹趁機數落起自己的乾兒子,卻被艾德里安幹瞪一眼:“腿還想不想要了!給我回去躺着!”
貝利·安德魯看得目瞪口呆,覺得不可思議。艾德里安的貴族姿態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導致貝利不敢置信,眼前說話兇巴巴幹活利索的是那位雄子大人。
下一秒,注意到貝利目光的艾德里安表情淡然地掃了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那傲氣的樣子又確實是艾德里安大人沒錯。
畢竟,能讓薩奇老爹神魂顛倒的,也就只有這位雄子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