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穩穩地起步,緩緩地行駛在瓢潑雨水之中。豆大的雨滴摔打在地上,濺起層層渾濁的泥漿,順着坡勢向低矮處歡跳狂奔,似乎是在宣泄着某種憤恨。
女司機不知是故意緩衝車內緊張的氣氛,還是安慰自己受傷的心。她竟然打開車內的音響,讓優美的歌聲盪漾在疾馳的車內。
“喂!x娘們,你可別給我玩邪的,如果……”劫匪胖子狐疑地奔到駕駛室,用刀威脅着司機。
‘吱——’地一聲,汽車急剎車,車體扭扭晃晃地向道邊的山崖坡滑去。車停後,司機將白手套拽下用力往方向盤上一摔,擡頭凝視着胖劫匪,“是你不想活了,還是想把大家一起帶去死啊?你不讓我放音響咱就關掉,幹嘛拿着刀嚇唬我,我這車還咋開呀?”
“他媽的,你有什麼資本跟我耍橫。別以爲答應出賣了自己,老子就那個……啥!大個子,你不是有駕證嗎?你來開!他媽的,我就不信,缺你不可了,是吧?”胖匪把眼一瞪,擡手朝司機頭上就是一巴掌。
“好,今天怎麼着,我還不幹了,願咋地咋地!”司機把頭一扭,佯裝生氣的樣子。
“哎哎哎,我的姑奶奶,我哪會開着傢伙,我那車票是買來的,山道根本就不敢比劃。”大個子幽默地哄勸着司機。
“靠!鬧了半天還是個大花臉啊!”胖子沒折,還不肯丟面子,便用手指着司機罵道,“x娘們,你今天是開也得開,不開我現在就把你給上了,想要臉不?”
“我信,動物不分場合!”司機好像故意將它。
“哎呀,你這個x娘們,嘴夠臭的。”胖子象一頭激怒的雄獅,一下子摟住司機的肩膀,肆虐地**她。
“救命!”司機故意狂呼,彷彿在向文凱求救。
文凱一直注意司機的一舉一動,不知司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聽到喊叫竟然站了起來不知該說什麼。嗓子眼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胖劫匪目中無人地將一隻手捂住司機的頭,另一隻手手伸進司機的懷裡,發出yin邪的怪笑。
幾個劫匪見了都迎合地大笑。
“你能不能消停一會,我不是都答應你們了嗎?怎麼,還必得在別人眼皮底下做事。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也不伺候你們啦。”
“是啊,胖哥,你還是忍一下吧,前邊就有一箇舊棄的房子,看見沒有?等不得了咋地。”瘦小個子嘲諷着胖子。
“哼,x娘們,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胖子鬆開攥着司機頭髮的手怒罵道。“啊就那個……啥,開車!”
司機看了看前方山坡拐彎處那所破舊的空房,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凶煞的目光。她知道,那是一個當年農村學典範的,建谷峰橋後留下的遺址。在它的身旁便是萬丈深淵。
“你他媽的快開車啊?”胖子意燥地朝司機橫眉豎怒道。
“把那個軟骨頭也給我推下車!也讓他嚐嚐受苦的滋味!”司機用不可商議的口吻厲聲喝道。
“好來兒!這個我行。”大個子奴才似地走到文凱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就給摔到車門板上。
“還有那個那個濺丫子!”司機補充道。
“你,你纔是賤貨,去死去吧!”小紅覺得委屈,以脣相譏。
“好來,這個我行!”胖子被氣氛搞熱了頭腦,摩拳擦掌地晃到小紅面前,一手提着小紅的後衣領,另一手掐住小紅的腿拎起來就要往車門外扔。
“哎哎哎,誰叫你把她扔下去了,那也別太缺德了吧?”司機急忙喊道。
“我說司機,你窮擺呼個啥,我他媽的……那個啥,還得聽你的叫喚!”胖子把手一鬆,小紅失落在地。
文凱怕小紅嘴不讓人再受委屈,拽着小紅跳下車門。
“喂,小子,有種就記住這件事,找我報仇好啦!”司機探出車窗,得意的臉上夾雜着某種暗示,苦苦地朝兩人一笑。
“小紅憤恨地掙脫開文凱緊抱她的雙手,抹了一把雨水,剛要怒罵,就見汽車快速啓動,車後甩起瀑布泥沙。
眨眼間,汽車猶如一匹脫繮的野馬,撞擊着雨花,如同疾馳的艦艇劈波斬Lang、所向披靡地向山坡飛去。
“不好,小紅,你看要出事!”文凱將小紅擁在懷裡,用衣襟爲小紅遮擋雨水,當文凱聽到異常的機械聲,下意識地擡頭望去,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汽車已驚人的速度衝向山崗,拉伸着車與溝谷的高度,突然間車體左右搖擺扭動,踏過路基,越過土崗,猶如離弦的劍,飛向空中。從文凱和小紅的視線中消失。
它旋轉着車身又彷彿象塔臺上的跳水者,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環。悠悠然然地飄落下去,跌入峽谷……轟隆隆,嘩啦啦!接下來便是原有的寂靜。
文凱驚駭地張大嘴巴,怔怔地凝視着眼中發生的一切,茫然,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