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劉平巡視了軍營回來,便與楊三多帶着人去馬廄之中去給馬喂草料,古代的戰將對待戰馬那可是比對待親生的兒子還要親,畢竟一匹彪悍的戰馬那是軍將行軍打仗,長途奔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如同夥伴戰友一般,很多永定軍的騎兵對待戰馬當真是比對人還要親,戰馬戰歿,向來都是騎兵親身掩埋,如喪親友一般,曾經有一次火頭營的軍士偷偷的將戰死的戰馬蒸煮了,被騎兵營的人知道了,便當即動起手來,一度都鬧到了劉平那裡,劉平知道後也是下令,狠狠的責打了那偷偷煮了死馬的火頭軍一頓,這個從千年之後穿越而來的屌絲,如今也是變得越發親近自己的戰馬。
劉平的戰馬已經換了三四匹,從大名府開始,連番的廝殺惡戰,幾次都是死裡逃生,戰馬戰歿,劉平都是當做親人一般,親手掩埋的。如今的戰馬是從女真人手裡搶奪過來的一匹黑色戰馬,性子烈的厲害,劉平剛騎上去的時候,一度將劉平摔了好幾次,嚇得在一旁觀看的諸將紛紛勸阻劉平就要他換一匹溫順些的,劉平從地上爬起來,一擦鼻子上的鮮血嘿嘿道:“人有血性,馬也有烈性,這馬要是沒有點烈性,怎麼纔算是好馬呢!!”說完繼續騎,一臉馴服了十幾天,劉平被摔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有一次甚至被那黑『,..馬一蹄子踏中了前胸,得虧身上穿着皮甲,胸前的護心鏡及時的護住了前胸,才得虧沒有出什麼意外。就是如此的危險,可是劉平仍是堅持不懈,愣是將這匹烈馬生生的馴服了。
劉平給這匹馬起了個名字,叫黑龍,卻是喜愛的緊,平日裡,都是安排人給黑龍喂草料,今日劉平從軍中回來,時辰還早,便自己親自前來餵馬。
忽然,親衛前來通報,說鄧元覺來了。
劉平聞言,說道:“讓他去內庭等候,我隨後就到。”
“諾!”那親衛領命而去。
劉平抓了一大把草料,放在石臼裡,用手拍了拍黑龍道:“本來是想着清閒幾天,沒想到,這老狐狸又來了!!哎!煩人,煩人啊!”劉平撫着黑龍的馬鬃淡淡道:“還是你這攮貨舒服啊,餓了吃,困了睡,平日裡想怎麼跑就怎麼跑,哪像我,還是一個苦逼勞碌命啊!!”
黑龍打了個響鼻,低頭專注的吃着草料,理都不理身側的這個正和自己訴苦的主人。
劉平拍了拍手,轉頭對着身側的楊三多道:“走!去會會那位鄧老爺子!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不大的功夫,劉平便是和楊三多來到內堂之中,只見內堂之中,一身錦衣的鄧元覺正一臉悠然的坐在太師椅子上,品着親衛送來的茗茶,劉平身邊的親衛都是知道的,眼前這的這位老爺子,可是自己的那位方主母關係不淺,若是如此算起來,也是自己侯爺的長輩啊,所以也沒有怠慢,該上茶上茶,該伺候的伺候。鄧元覺更是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金芝如今是他劉平的妻子了,雖說還沒有明媒正娶的操辦,可是那都是遲早的事情。金芝可是自己的看着長大的,如今也就是自己這個一個長輩的孃家人,怎麼說,自己也有幾分薄面不是。話說當年自己和老明尊明面上是主僕,私下裡,那也是異姓的兄弟啊,再說老明尊大事未成,形勢危急,當年可是託付自己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家的這位侄女的,所以,鄧元覺在這裡呆着更是有底氣了。
劉平一進來,一聲輕咳,鄧元覺擡頭一看,劉平來了,便起身就要對着劉平施禮:“老奴見過姑老爺。”
“呦呦~~鄧老鄧老,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金芝的長輩,我怎麼能當此大禮啊。”劉平急忙伸手攙扶。
“姑老爺,說笑了,您可是聖姑的丈夫,當得,當得!!”鄧元覺道。
二人一番的寒暄,劉平卻是假意的奉承,只是當劉平看到鄧元覺的身後時候,眉頭卻是緊皺了起來。原來鄧元覺的身後,正是那身懷絕技的莫氏兄弟,劉平冷冷的對着這兄弟二人道:“你們兩個還敢回來?”
鄧元覺呵呵一笑道:“姑老爺,莫要生氣,莫要生氣,是我招他們回去的,總壇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實在是太急,沒有來的及和你說,莫怪,莫怪啊!”
“哼!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只要是入了我永定軍,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需要和上官彙報纔可以離開,你二人雖然是鄧老的下屬,可是入了我永定軍,就應該知道軍規軍紀!擅自離開軍營,該當何罪!你二人可知道??真當我大軍軍營是過家家麼?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劉平怒道。
原來這莫氏兄弟二人自從給劉平做了一個多月的親衛,太原之戰後,忽然就沒了蹤影,讓劉平好事氣憤,你若是想走,直接說便是,可是卻是不聲不響的離開,當真以爲這大軍軍法形同虛設麼!!
莫氏兄弟二人也是面露難色,自己兄弟二人離開大營也是鄧老的意思,可是如今劉平發怒,二人也是不好受,雖說二人是臨時給劉平用的,可是如此行事,確實是有些不該,但是這兄弟兩個本就是江湖中人,對待什麼大軍的軍規也是沒有什麼概念,眼見着劉平面色難堪,當即都是跪在地上道:“劉侯!我等的確不對,向您賠罪了!”只是兄弟二人的臉上卻是沒有多大的愧疚與不安,在這混慣了江湖的兄弟兩人心裡,什麼軍規軍紀,怕是連屁都不如,都沒有放在眼裡,所以纔敢擅自離開,二人臉上亦是沒有什麼害怕。
劉平看着生氣,更是覺得二人不服管教。心中的怒火更勝。
“賠罪便行了??哼!若不是你兄弟二人在我軍中還曾有些作爲,立過些功勞,我早就讓侍衛拿下你二人了!怎麼,以爲我看不到,你們兄弟倆的臉色,你們的心裡肯定是不屑的很,認爲那些普通軍士攔不住你們,是麼???哼!別以爲你們這些江湖中人仗着自己武功高,便可以高來高去!你們能打十個,幾十個,一百個,你們能擋得住成千上萬的大軍嗎?笑話!大軍圍攻,你就是鐵打的,也能讓你化爲齏粉!!”劉平絲毫不講情面道。
“還不向姑老爺賠罪!!”鄧元覺假意發怒,對着二人道。
“劉侯爺恕罪!!”二人同時說道。
“一句恕罪便是能解決了?你們兩個以爲大軍的軍紀就是鬧着玩呢麼?”劉平氣憤道。
鄧元覺畢竟是江湖中人出身,便是當年隨着方臘起事,其實也不過是帶着一羣親族子弟和裹挾的流民漫無目的亂竄,根本沒有多麼嚴格的軍紀與軍法,這也是農民起義軍和正規軍隊的最大不同,根本就對軍規軍紀有什麼概念。本以爲莫大莫二兄弟兩個對着劉平陪個不是,便是劉平大不了說句客氣話,兩下一說,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可是你劉平卻是死死的卡住,讓鄧元覺有些蹙眉,心道,這不是誠心找事麼。
鄧元覺對着劉平張口道:“姑老爺,不知道,怎麼處罰你才滿意。”
“鄧老,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個道理亙古不變。永定軍軍規早就規定的。該怎麼就怎麼辦?我永定軍大軍這種擅自逃離的是重罪,重打一百的軍棍,再嚴重的就直接俺逃兵處置,就地格殺!!”劉平冷聲道。
“哈哈!!什麼?就地格殺。這個怕是辦不到。他兄弟二人是我明教衆人,如何處置便是我們明教的事情啦。”鄧元覺道。
“入我大軍一天,便是我永定軍的兵!誰說都不好使。”
鄧元覺臉色變得越發難看,看見劉平這麼不給自己面子,登時也是心中有火,對着劉平道:“姑老爺,凡事留一線,誰都有走背字的時候!!好!我也不讓你難做,若是也不處罰,難以做到以儆效尤!!”
“噹啷,鄧元覺從長袖之中拿出了一把刀子,一把扔在跪在地上的二人冷冷道:“一人一個手指!!”
這兄弟兩個還真是奇葩啊。當即便是拿去刀子,莫大狠狠的衝自己的小手指斬去!登時便是鮮血直流。莫二也是接過來刀子,衝着自己的小拇指頭,狠狠砍下,不過半個呼吸間,這兩個人,竟然如此血性,看來這江湖的痞氣是不好改了,二人俱都是剁下了一隻小拇指。
鄧元覺淡淡對着劉平道:“這下。姑老爺滿意了吧!!”
劉平也不說話,只是輕蔑的看了看地上鮮血橫流的血跡,冷冷的道:“若是如此有用,怕是全軍的人都得效仿麼!!某家告訴你們二人,從今以後,你們與我永定軍,再無瓜葛!!”
鄧元覺在一旁趕忙道:“你們兩個傢伙!還不趕緊謝過劉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