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下人來報,知曉自家殿下回來之後,溫向衡詫異之餘,連忙出來迎接,在府門處遇見了自家殿下,一番問候之後,溫向衡便是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殿下此番回來,可有秦王宮的召見文書?”
林玧琰自然是搖了搖頭。
溫向衡頓時心急如焚說道:“殿下,此時正是韓相推行嚴法的風口浪尖,殿下這般冒然返回宛城,若是被他人利用,可是大事不妙!”
“韓相正在推行新法?”這一點,林玧琰倒是沒有聽句柏提及,頓時皺起眉頭說道。
溫向衡連忙說道:“莫非殿下是忘記了韓相初次面見君上的時候,乃是以《法經》作爲遊說君上的?”
“這……”這倒是提醒了林玧琰韓悝乃是不折不扣的法家人物,不過旋即也是搖了搖頭說道:“南陽和江夏道路閉塞不通,消息難以傳達,再者【郡守制】乃是大秦新制,一切規章制度暫且還是在預定之中,即便是有人拿着這一點說事,恐怕也沒有多大的問題,溫先生不必着急了!”
聽聞自家殿下這般說,溫向衡也是明白自家殿下自有決斷,自然也是不再細究此事之上,便是說道:“殿下,江夏諸事可有麻煩,溫某在宛城爲殿下打理,不能夠前往江夏協助殿下,實在是有失幕僚的責任!”
“溫先生說的是哪裡的話!”林玧琰說道:“無論怎麼說,宛城都是大秦的都邑,江夏無論經營的如何,地理位置都不及南陽,終歸有一日,是想要返回南陽的。”
“殿下!”聽着自家殿下提及的意思,溫向衡也是提醒道,隨即便是看着自家殿下說道:“殿下,此地人多眼雜,還請慎言,前往府內說。”
林玧琰想想也是,便是一行人進了府門。
公子琰府邸因爲林玧琰遷任江夏郡守,原先府邸之內的僕人遣散了不少,溫向衡待在公子琰府邸的時候,除了一些老邁的僕人,剩餘的青壯,便是悉數遣散還鄉,大秦的新戶制便是可以給予他們田地,用不着在公子琰府邸之上討活計。
一進入府邸大廳,四周已經是完全落入了林玧琰一系的嫡系人脈手中,溫向衡這才放心的說道:“殿下,如今韓相對朝堂的改革不可謂不大,因爲老氏族引起的叛亂,原先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可是足足少了一大半,空出來不少的位置,故此韓相也是準備以【招賢】的方式從遊士之中挑選出來真正地有才之士,擔任官職!”
“還有呢?”說實話,這些事已經是林玧琰預料之中,老氏族作爲君上和韓相眼中的“國家蛀蟲”,受到這般的血洗也是情理之中。
溫向衡再一次說道:“還有就是魯陽君被君上封爲了穎陰守,正是因爲如此,如今宗府的那些老太公對於君上的胸襟可是佩服的緊,正是這個契機,宗府除了宗伯林思珅、宗丞林逋之外,君上又加設了宗相,與宗伯林思珅乃是平起平坐……”
“對了!”溫向衡想到了什麼再一次說道:“殿下,還有這樣的一則消息,原先傳言的魯陽君長子嬴平並不是瘋癲之人,相反,其見聞談吐還引得了韓相的賞識,被授予了穎陰的主簿一職,再者有一則消息不得不在意,這位魯陽君的長子,似乎是參與了爭儲之爭中!”
“爭儲之爭?”林玧琰皺起眉頭,他已經是隱隱約約從嬴復的嘴中瞭解到了,他的這位長兄,亦是魯陽君的長子嬴平,不僅僅不是一位瘋癲之人,相反,還是頗爲聰慧,在魯陽君晉國作爲質子的時候,除了魯陽君本人人身受到限制之外,似嬴平和嬴復等魯陽君的子嗣親屬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拘束,而這名嬴平正是前往了魏國的西河郡遊學,受到了三晉大儒子夏的賞識。
而林玧琰也是聽到這樣的可用之人,居然是參與到了大秦的爭儲之中,不免讓人想的有些……
“他投的是何人,長公子林玧仁,亦或者是公子信?”林玧琰開口問道。
溫向衡說道:“乃是長公子林玧仁!”
“林玧仁……”聽聞溫向衡這般回道,林玧琰倒是鬆了一口氣,比起來長公子林玧仁,其實林玧琰更爲忌憚的乃是公子信,韓悝說公子信心思深沉,城府極深,但林玧琰豈會是不知,正是因爲如此,林玧琰更傾向於這有才的“魯陽君長子嬴平”投到長公子林玧仁的幕僚之中。
“那公子信難道就對此事沒有迴應?”林玧琰繼續問道。
溫向衡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豈能夠沒有反應,不過,長公子和嬴平,乃是兩廂情願的事,那嬴平做事也是滴水不露,讓公子信找不到任何把柄,當然上代的事情,即便是公子信也是忌諱莫深,不敢輕易提及,正是因爲如此,公子信並沒有做出來什麼事。”
“但!”溫向衡繼續說道:“想必殿下也是知曉了,大秦朝堂空缺出來不少的官位,如今公子信和長公子林玧仁的目標正是緊緊地盯着這方面之上,兩者相互招攬前來大秦的人才,也並非是多麼隱秘的事情,相反,此事之上,即便是長公子林玧仁招攬了魯陽君長子嬴平,並且拉攏住了宗府的那些老人物,也不見得佔得了上風,前鄧公室僅存的公子敘,便是站到了公子信這邊,正是因爲如此,南郡的那些本土人物可是大多歸附了公子信!”
溫向衡說到這裡,纔是讓林玧琰徹底的知曉,今時不同往日,長公子林玧仁和公子信的爭儲不再是小打小鬧,相反因爲彼此牽入了勢力太過錯綜複雜,尤其是正值大秦變法和老氏族叛亂的檔口,大秦朝廷受到了血洗,可以說兩人的爭鬥已經是陷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正是在林玧琰和溫向衡交談如今大秦宛城的局勢之時,一位意料之外的“貴客”卻是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