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出去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邢牧野的身影。她跺了跺腳,原先的傷感全變成了憤怒。
機場附近來來往往都是車輛,但計程車卻是寥寥無幾。杜九卿等了許久纔好不容易搭上一輛。
她輕籲一口氣,還好還好,要是再沒有車來估計她今天晚上都回不去了。慶幸之間她又開始責怪邢牧野說翻臉就翻臉。
所幸在五點的時候杜九卿順利回去了。她在玄關換了鞋卻沒有發現邢牧野的鞋。而且連拖鞋都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擺放着的模樣。
杜九卿甩了甩頭,縱然他幫她再多,她也早就沒有了關心他的權利。恰好這時傭人來叫她吃飯,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去了餐廳。
高清電視里正播着電視劇,杜九卿盤腿坐在沙發上吃着零食。她還是不知道這部劇爲什麼最近那麼火。
明明這種大叔與蘿莉的題材並不少見,而且劇情也與一般的電視劇一樣,不過就是轉折點多了一點而已。還是一樣狗血。
杜九卿看了下牆上的時鐘,秒針在不停地轉動,時針已經指向九點然而邢牧野還沒有回來……
雖然嘴上說着不愛了,其實心裡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杜九卿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型。
雖說杜九卿眼睛看着電視,其實一直注意着玄關處的動靜。
她順手換了個頻道,上面正在播放着一則新聞。
“今天下午五點許,一輛奧迪飛快地從高速公路駛過,恰巧到拐彎處時有一輛卡車路過。這輛奧迪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直接撞了上去。可以看見現在地上有着許多血跡,而且車輛已經面目全非,駕駛人員已經送進醫院。目前警察正在聯繫其家人……”
啪嗒杜九卿手上的遙控被摔到地上。她的瞳孔裡滿是詫異,那輛奧迪不就是邢牧野的嗎!?而且就連車牌號……難道……
杜九卿不敢再想,此時所有的芥蒂都被她拋到腦後。她慌亂地從包裡拿出手機,顫抖着手劃開屏幕,輸入那個早就已經熟記於心的號碼。
杜九卿遲遲不敢按下撥通鍵,因爲她怕如果電視裡說的真的是他的話,她又該怎麼辦?
又在她猶豫的瞬間,手指不小心撥了出去,她深吸一口氣只能將電話貼近耳朵。
嘟嘟電話一直沒有被撥通,杜九卿的心揪了起來。突然電話忙音沒了,卻有一個更讓她絕望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平時讓她覺得甜美的聲音此時卻讓她覺得像來自地獄的聲音。
杜九卿跌坐在沙發上,心亂如麻。怎麼辦,她到底應該怎麼辦!?邢牧野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爲什麼沒有人來通知她!?
似乎是有人聽到了她的心聲,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是個陌生的號碼:“你好,請問是杜九卿小姐嗎?”
“是的,我是。”
“這裡是第二中醫院。刑先生現在已經在病房了,病人說想要見您……”
“我馬上過去!”
不等護士說完話杜九卿急急忙忙地掛掉了電話。她連家居服都沒換就直接衝了出去。看到旁邊有輛出租車不顧攔車的人直接坐了進去。
“喂!你……”
“師傅麻煩你快開車我有急事!”杜九卿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遞給司機幾張鈔票。
杜九卿手指不停地絞來絞去,眼淚已經不停地流下來了。大叔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一下出租車杜九卿不顧後面司機的大喊跑進醫院。她慌亂地看了看四周,跑向前臺:“請問邢牧野在哪間病房?”
護士擡頭看了一眼來人,查了一下電腦:“在303病房,前面左拐就……哎!”
303,303!杜九卿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看到了病牀上躺着的人後原本已經停住的眼淚又開始唰唰地往下掉。
他背對着杜九卿,但杜九卿仍然能看到他的臉上纏滿了紗帶。難道出了車禍邢牧野的臉就……怎麼可能?像邢牧野那樣的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容許自己的臉受傷?
杜九卿一步步地走向他,門離病牀的位置不過十幾步,杜九卿卻覺得她走了好幾個世紀,連擡腳都困難。
走近一看,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沒有傷的!連手都打上了石膏,而且從捲起的褲腳她又看到了上面不同程度的擦傷。
杜九卿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眼前邢牧野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更多!
“邢牧野……”杜九卿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他沒有理杜九卿,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哪裡。
“護士說你想見我……現在我來了,你怎麼不和我說話了?是嫌棄我太慢了嗎?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一定早來。”杜九卿緊緊看着他的後背,卻仍舊沒有聽到他的迴應。
“大叔,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耍小脾氣了好不好?”杜九卿難得沒有再對邢牧野冷言冷語。
看着邢牧野始終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她乾脆直接哭出聲來了:“大叔,你再不理我我走了!”
病房裡除了杜九卿的哭聲還是杜九卿的哭聲。然後杜九卿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趴在病牀邊。
“大叔,你知道嗎。在美國的時候我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那種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在美國的設計大賽上我奪得了冠軍,你知道爲什麼嗎?那是因爲你。大賽的主題是love,那時候我根本沒有一絲的靈感。”
“我試了很多種的樣式,卻始終沒有我想要的那種效果。那一夜我喝了酒,又開始叫你的名字了。第二天我發現我的本子上已經有了服裝的草稿。”
“開始我根本不認爲是我畫的。但後來我卻知道了,是你給了我創作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