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偵探沒有得到杜九卿的迴應,心中惶恐給袁元明打了一個電話。
“董事長,董事長,不好了。”
袁元明皺眉說:“出了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他現在在住院治病,沒有特別嚴重的情況職員一般都不敢打擾他。
“杜小姐,杜小姐知道了御景朝爲了保護她而被人殺害的事情,好像精神上受了刺激。”
“什麼?御景朝是誰?”袁元明被這句話險些嚇得心臟病復發,他怎麼沒有聽邢牧野提起過這件事情。
對方解釋道:“御景朝是杜小姐的青梅竹馬,一直是杜小姐的好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杜小姐知道了御景朝死的事情,讓我去查一下死因。”
“然後你就全部告訴九兒了?你長腦子了嗎?”袁元明怒吼。
“對不起董事長。可是當時杜小姐態度很堅決,所以我就……”他話沒有說完袁元明就掛了他的電話打給邢牧野。
“邢牧野,九兒現在在哪兒?”
邢牧野沒明白袁元明是什麼意思,冷聲說:“九兒現在在家休息,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袁元明差點從牀上跳起來,他心中怒氣值增高,心口開始發痛,他說:“御景朝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九兒派人調查御景朝的死因。”
“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真相。”好不容易邢牧野才讓杜九卿冷靜下來,要是讓她知道真相這不是逼瘋杜九卿嗎?邢牧野不敢想象杜九卿知道御景朝死因真相時會發生什麼事。
“不能知道她也知道了,你現在趕緊回去看看她,可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啊。”袁元明這一輩子操的心全都放到杜九卿身上了,他還沒照顧好杜九卿可千萬不能讓她出事啊。
“我知道了。”邢牧野掛了電話,風一般的衝出去,他甚至沒來得及讓人準備車,而是直接衝到地下車庫開了一輛車衝回家。
邢牧野帶着一身寒氣趕回家,傭人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不敢靠近。
“九兒呢?”邢牧野皺眉問傭人,他現在的神色堪比地獄修羅了。
傭人戰戰兢兢地回答說:“夫人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邢牧野沒聽完就已經大步流星的衝到房間前,發現門被杜九卿反鎖了。
“九兒,開門!是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九兒,你聽話開門!你別一個人在裡面,我擔心。你開門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保證我就看一樣!”
“九兒,九兒,杜九卿!你別再裡面犯傻,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說?你有脾氣過來對我發啊!”
在邢牧野拍了半天門還是沒有人應答的時候,他已經決定破門而入了。這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
杜九卿手扶着門,臉色蒼白,漂亮的眸子裡現在是一潭死水,亙古無波,透着荒涼。她嫣紅的脣褪去了最後一絲血色,臉頰上帶着未乾的淚痕。
邢牧野心口一痛,就想把杜九卿攬到懷中好好安慰,杜九卿急忙向後退開了。
“九兒……”邢牧野不明白杜九卿想做什麼,手足無措地站在杜九卿對面。他現在面對杜九卿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道怎麼和家長坦白。
“御景朝死了。”杜九卿開口,聲音因爲痛哭而喑啞。她是秋日裡枝頭最後一片楓葉,雖未落下,卻已經在風中飄零,生命早已走到了盡頭,再承受不住任何風雨。
邢牧野喃喃說:“九兒……我知道。”是他掀開了蒙着御景朝的白布,確認了御景朝的死亡,沒有人比邢牧野更清楚了。
杜九卿咬着下脣,幾次開口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說:“御景朝是爲我而死的。”
“不,不是這樣的。御景朝只是去執行公務,他是在執行公務中……”邢牧野想也不想地就矢口否認,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要杜九卿揹負這麼多。
杜九卿厲聲打斷邢牧野說:“你撒謊!御景朝明明就是因爲我才死的!”她說完原本有些狠戾瘋狂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如果我不是堅持要出國的話……”御景朝就不會爲了杜九卿去機場了。
“如果我不是提前坐飛機走了的話……”那些綁匪帶走的可能就是她杜九卿了,他們很可能就碰不上御景朝了。
“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我的話,如果我不告訴御景朝有人想要綁架我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杜九卿這麼想,她現在覺得都是她害死了御景朝。
“不是這樣的,九兒。這一切都跟你無關!”邢牧野極力否認,他說:“御景朝做那一切都是出於自願,是他自己想這麼做的。”
“邢牧野。”杜九卿一字一頓地念出邢牧野的名字,看着他認真地說:“難道御景朝死了,你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是你帶出來的兵吧?他死了,你晚上都不會做噩夢嗎?”
會!御景朝剛死的時候,邢牧野整晚整晚得都睡不着。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御景朝死的時候的慘狀,有時候睡着做夢都是他拿槍殺御景朝。
可是對於邢牧野來說他有更害怕的事情。他每次夢到御景朝死了之後,都會看見杜九卿臉帶淚痕,充滿恨意和悲傷地看着他。
“我當然會,可是這一切與你無關啊!”邢牧野不怕別人說他是他害死了御景朝,所有的仇恨和罪惡他都可以一個人揹負,但是他不能容忍着一切傷害杜九卿,更不能接受這一切壓垮她。
邢牧野穩了穩心神,看着杜九卿沒有波瀾的眼睛說:“九兒,如果你真這麼想。那你就恨我吧,是我害死御景朝。是我自以爲是沒有及時去救御景朝,他的死都是因爲那天讓他提前離開。”
“你恨我吧!是我害死了御景朝,都是我的錯才讓御景朝死的!”
邢牧野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他只希望杜九卿能放過她自己,不要把這一切都怪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