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爺,韓爺,不好了。有警察帶着搜查令過來查賭場了!”
韓豐前腳到賭場,後腳就有人追過來說。韓豐罩的這家地下賭場處於市郊,位置隱秘裡面卻設施齊全,該做的保障一點兒不缺。警察又賣韓豐面子,很少騷擾這兒,市井流寇和達官富豪都是這家賭場的常客。
如今警察氣勢洶洶說要來搜查,韓豐也有點不敢相信。他還沒見到玲子,她打傷一個警察會惹來這麼一羣興師動衆的人嗎?
來韓豐賭場的人,身份顯赫的比比皆是,一個公安局長來這兒搜查,除非他不想要前途了,不然怎麼會敢來賭場這樣明目張膽的搜查?還是玲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韓豐越想越覺得後面的可能性更大,對手下吩咐道:“你去門口迎着,什麼該給警察看,什麼不該給警察看你都心裡有數。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麼大陣仗也把韓豐手下嚇了一跳,他連忙答應,準備小心應對。
“還有,保護好咱們的貴客。可別讓他們受了驚嚇,毀了咱們的生意。”現在警察帶着一堆人過來,那些人就算想跑也來不及了,只能小心藏在賭場了。韓豐想:這樣也好,方便他萬不得已時掩護玲子離開。
說完韓豐就自己一個人進了電梯裡,電梯每一層對指定人羣的開放,要想進去需要指紋和密碼雙重驗證。他要去的是隻對內部人員開放的最底層,進入那裡需要層層審覈,現在玲子就在那裡。
韓豐到達賭場最底層的時候,整個最底層的燈光都亮了。一共十二盞壁燈,對應地層兩側的十二個房間,順着燈光走到最裡面是玲子待的第十三個房間。
這間賭俠賭場的最底層,與其他幾層不同,這裡不是人間享樂的天堂,而是佈滿殺機的人間地獄。所有欠下賭債,或者惹怒不該惹的人都會在這裡感受到地獄般的痛苦,生不如死。而這一層,也是韓豐平常最長時間待得地方。
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韓豐的個人房間就是這裡的第十三個房間,也是一個唯一沒有壁燈的房間。這個房間看上去與其他房間無異,只是進門那一關有三重鎖,密碼指紋和虹膜。少了其中一重鎖,進去的可不一定是讓人休息的房間了。
韓豐這個房間只有他和玲子能進去,其他連姜浩然來了也不會進入這裡。三重鎖之後,韓豐打開房間門,看到了在裡面坐立難安的玲子。
玲子一看到韓豐進來就迎了過去,急忙問:“爸,這次我闖出來的事情很大嗎?需要你把我放到這個房間。”
玲子被人送到最底層的時候就有不好的預感。她不能反抗韓豐的決定,韓豐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是待在這個防守房間就意味着事情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控制境地。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你嗎?”韓豐冷眼看着玲子焦躁,走到房間裡坐到牀上問:“你真的只是打了一個警察嗎?”
韓豐不回答,玲子更是着急了,“我真的只是打昏了他,然後怕他多事兒就把他綁起來……”說到這兒玲子聲音弱了下去。
“然後呢?你把他綁起來扔哪兒了?還是你把人劫持了?”韓豐追問玲子,玲子左躲右閃。
事態緊急韓豐哪能讓玲子不說實話,擡手就要打,玲子退了兩步說:“我把他綁起來放車上了。我只是不想他去警察那兒把我捅出去,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玲子現在急的想哭,當時她一衝動就把人打昏綁了扔車上,誰能想到警察會這麼重視!
“你當真是糊塗啊!”打個人,即便是在了不起的警察那也是小事,現在把人挾持了,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這麼多年韓豐一直和警察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玲子這做法無異於挑釁整個警察局啊。
玲子的愚蠢做法氣得韓豐又想打她,玲子卻“撲通”跪到韓豐面前,哄着眼眶說:“爸,我鬧出的事情真的很大嗎?”
韓豐怒其不爭地說:“整個警察局都來了,你說你闖的禍還小嗎?”
這回真是闖了大禍了!韓豐都保護不了她,說不定她真的該死了……玲子心裡咯噔一下,跪着過去抱住韓豐的腿說:“爸,你把我交給警察吧。”
“現在把你交給警察有什麼用?”韓豐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捨不得把玲子交給警察。
“爸,一定有用的。禍是我一個人闖的,你現在把我交給警察也算是配合他們執行公務,說不定就沒事兒了!”玲子說得不帶一絲顫抖,彷彿前面那個尋求庇護的人不是她一般。
韓豐一把推開玲子,怒斥道:“你說這是什麼混賬話!”
“我說的有錯嗎?”玲子被韓豐推倒在地上,也不起來,看着地板說:“你不是一直怪我害死了媽媽嗎?我要是死了不正合你心意?”
韓豐心中一驚,被玲子這句話堵得不知道該說出什麼來辯解。當年韓豐年少氣盛,沒讀過幾年書,憑着一身本事在道上混口飯吃。後來喜歡上玲子的媽洗手不幹,可是招惹了太多仇家,只能每日東躲西藏。
玲子媽有了玲子後,日子更是過得一天不如一天。玲子小不懂事,出去玩兒的時候有仇家拿着韓豐照片說是朋友要找他,玲子就帶着他們去家裡。家裡只有玲子媽一個人在,他們抓了玲子媽和玲子想要逼韓豐就範。
玲子媽說讓玲子去找韓豐,她留下來當人質。仇家也就願意了,而在玲子離開家,玲子媽做飯的時候沒關瓦斯,算着時間最後整個家都炸了。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媽!”韓豐揪着玲子衣領,恨意和悲傷讓他表情扭曲,“讓我選肯定是讓你去死!死的爲什麼不是你!”
前塵舊事揭開,玲子眼中沒有眼淚,只有一種釋然的表情。當年那個女人拼死也要保護你,現在我死了不拖累你,就當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