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哥哥……”姜唯伊輕聲說:“你別難過,說不定杜九卿說的是氣話……”
邢牧野把目光收回落到姜唯伊身上,他的眼神太過冰冷與狂暴,嚇得姜唯伊遍體生寒,唯唯諾諾再說不出一句話。
邢牧野看着姜唯伊的眼神太過直白,狂暴的怒意和看向一個死人的冰冷毫不掩飾,把姜唯伊一寸寸剖開,看清她心裡所有的算計。
良久,邢牧野才擺擺手說:“你……走吧……”
姜唯伊跟得到****令一樣,連忙起身準備離開,因爲受到驚嚇手腳冰冷,走路不穩,路過的時候絆倒在沙發上也不敢多做停留。她手忙腳亂的起身,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追她一樣快步逃走。
杜九卿的一番話讓邢牧野已經沒有心力再和姜唯伊周旋了,他迫切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冷靜下來。他做的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出於杜九卿的愛,他想要拼盡全力護着杜九卿。
邢牧野不是想過杜九卿可能會不理解,也想過他或許會和杜九卿有什麼誤會,但是這麼久風風雨雨,杜九卿至少是不會離開他的……現在這一切都錯了嗎?
如果九兒離開我,那我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嗎?邢牧野用手掌捂住雙眼,眼眶發熱,內心無盡的痛苦瀰漫到四肢,不給他一點點反抗的機會……
“九兒……”邢牧野的心被人挖去一塊,鮮血直流卻無藥可醫。杜九卿早已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別人碰一下都會痛,更何況有人想連根拔起。
九兒,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邢牧野內心在悲痛的嘶吼,他強撐起身子一步一步挪到休息室,裡面還有邢九在等他。
小邢九坐在嬰兒牀上,手裡抓着小風鈴搖搖晃晃玩兒的不亦樂乎。看到邢牧野走進來,高興地“咿咿呀呀”說話,搖着風鈴“叮鈴鈴”的響,特別開心。
然後,邢九發現他爸爸不是很開心,不對是很難過。邢牧野坐在牀邊,頭頹然的垂下,沒有把目光落在醒酒身上。
“啊啊!”邢九抓着嬰兒牀的扶手,大聲叫邢牧野,想讓邢牧野過來抱抱他。
“小九……”邢牧野木然擡頭,目光落到邢九的臉上,才漸漸有了焦距。
邢九也感覺到他爸爸的傷心,表情漸漸變得委屈,然後放聲大哭起來,似乎在埋怨委屈。
邢牧野恍然醒悟,連忙從嬰兒牀中抱起邢九,把他放在懷中低聲勸哄。他手臂不敢用力,生怕弄痛邢九,可是佔有呵護的姿態有溢於言表。
“小九乖,小九乖,不哭不哭哦。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不好……”
“不哭不哭哦,是爸爸沒留住媽媽,你別哭啊!”
“爸爸給你舉高高好不好?”邢牧野雙手架起邢九,舉過頭頂然後又抱回懷中,來來回回好多次,一直不聽勸哄着邢九,口中還唸唸有詞:“乖哦!舉高高,舉高高咯,不哭哦!”
這才讓邢九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但還是一抽一抽的看着邢牧野,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別提多委屈了。
“真是的,你媽媽欺負我,你也欺負我。”邢牧野食指輕點邢九的鼻子,邢九還在他身邊,他並非一無所有。只要邢九還在他身邊,一切並非毫無轉機。
不過,我是不是該告訴九兒實情?邢牧野開始遲疑,這樣一直讓杜九卿誤會下去也不是辦法,兩個牢不可破的感情走到現在這一步,邢牧野沒有自信,在這樣誤會下去九兒是不是會真的離他而去?
我會好好保護你們,無論用什麼方法,只希望你們不要離開我。邢牧野抱着邢九暗暗發誓,思考和杜九卿解釋的方法。
杜九卿在離開邢牧野公司後,選擇直接回家了。她她和邢牧野的家,不對現在得加上一個“曾經”。
司機看杜九卿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話,只能做好本職工作,把車開好。
杜九卿拿出手機,點開手機界面,壁紙是她和邢牧野、邢九的全家福,照片三個人開懷大笑,任誰看都會是覺得幸福的一家。她點開設置,換了這張壁紙。
她小心翼翼收藏了那麼多照片,現在看起來哪一張都無比諷刺。杜九卿收起手機,她要回家收拾自己的東西。
或是留戀也好,或是斬斷關係也好,她和邢牧野之間糾纏那麼久,豈能是說斷開就斷開的?杜九卿只是想把自己的物品簡單收拾好,然後儘量少踏足這個傷心的地方。
這個房子是邢牧野和杜九卿結婚時選定的房子,房子後來的設計,以及他們臥室的佈局都是按照杜九卿的喜好來裝修的。絢麗而奢華的水晶吊燈,落地窗的方向,那種款式的衣帽間……這個房子的點點滴滴都是杜九卿和邢牧野的回憶。
戀愛時有多甜蜜,說到分開就有多傷人。杜九卿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傭人在一旁說什麼都要阻攔她離開,可是杜九卿去意已決。
與其這樣留下徒增傷心,還不如痛快離開,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冷靜下來,杜九卿不知道。她看着房子裡的裝飾,心口鈍痛。
臥室牀頭,那張杜九卿和邢牧野的合照還端端正正擺在那兒,沒有人動。她當時怒極也捨不得下手摔了它,現在看着它心裡百味雜陳,她還能在邢牧野身邊待多久?邢太太這樣的稱呼還屬於她多久?
杜九卿狠心收回目光,收拾行李,把和邢牧野有關的一切選擇留在這裡。然後她去了邢九的嬰兒房,挑了邢九喜歡的玩具和衣服一同打包。邢九不在她身邊,她只能選擇睹物思人了。
小九……我一定不會把你交給姜唯伊的。媽媽會好好保護你,媽媽發誓。杜九卿把邢九的衣服抱在懷中,想想邢九還在她懷中依偎撒嬌。
整理好一切杜九卿提着箱子回鋒程,鋒程現在正在生意回暖,她需要小心打理。如果將來真的要和邢牧野爭奪撫養權,財力也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