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城機場。
杜九卿依依不捨的看着羅特兒,後者那清亮的眸子因爲美瞳的關係而變成了烏黑透亮的顏色。
他對着杜九卿笑了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九卿,沒有幫你做什麼,很抱歉。”
“別這麼說……”杜九卿的貝齒輕輕咬着下脣,連忙搖頭。
羅特兒對着邢牧野點了點頭,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然後他把眸光轉向了杜九卿的身後,眼神深邃而期盼。
杜九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還在期盼什麼呢?邢天爵不知道你今天走,他是絕對不會過來的。”
羅特兒苦澀的笑了笑,脣角勾起的弧度帶着淡淡的悲傷。
杜九卿伸手拍了拍羅特兒的肩膀,眉眼間帶着不捨,“記得給我們報平安,我有空一定會去看你的。”
羅特兒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如果邢天爵問我在哪裡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他。”
杜九卿收回來的手瞬間僵硬在了原地,她在羅特兒那祈求的眸光中道:“我答應你。”
“還有這個……如果他要是打聽我的話,就給他吧,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羅特兒拿出來一支錄音筆遞到了杜九卿的手裡,然後轉身朝着登機口走去。
杜九卿剛準備上前,就被邢牧野死死的拉住。
“他……”
“離開運城,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他本純淨如水,不該摻和在這些黑暗的家族爭鬥當中。”
邢牧野淡淡的說着,把杜九卿摟在了懷裡。
沒過一會兒,邢牧野就感受到自己的胸前已經溼了一片,溫熱的淚水不停地劃過他的胸膛。
提醒登機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邢牧野看着羅特兒消失在登機口,這才安慰起杜九卿來。
“好了別哭了,以後你要是想見他的話也是有機會的。何況你可別忘了,明天你也得動身去連城了,今天都哭完了明天哭什麼?恩?”
邢牧野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着蠱惑人心的滋味。
杜九卿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通紅的眼睛清澈明朗,她看着他的眼睛,問道:“大叔,那你會看我嗎?”
“你要是再這樣哭鼻子的話,我可得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要不要去看你了。”邢牧野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杜九卿的額頭,半摟着她就朝着機場外面走去。
然而正此時,一道人影風風火火的從機場門口衝了進來。
他左顧右盼的,張狂的動作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看到了杜九卿和邢牧野。
邢天爵猛地衝了過來,抓住杜九卿的肩膀就開始搖晃,聲音巨大:“羅特兒呢!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啊?!弄到哪裡去了!”
邢牧野眉眼一厲,一巴掌就朝着邢天爵的手上扇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邢天爵的手都開始泛青了,可見邢牧野用的力道有多大。
邢天爵吃痛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目光如炬般的死死瞪着邢牧野。
邢牧野藉着二人之間點點身高差距,睥睨着他,語氣冰冷:“注意自己的儀態,這是機場,輪得到你發瘋嗎?”
邢天爵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
“這是邢大少爺吧?剛纔好粗暴啊……不是說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嗎?”
“那怎麼可能是真的啊,沒準就是爲了維持形象罷了。”
“是啊,你們看那個女人……被抓的肯定疼死了吧,嘖嘖嘖。”
“那應該是杜九卿吧?我在雜誌上見過照片。”
“原來果然是真的啊!你們看邢大少爺對杜九卿一點都不好呢……”
若是放在平日裡,邢天爵肯定會收斂起來。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羅特兒走了,他還有什麼心思在這裡裝腔作勢?
杜九卿眸中神色清冷,她臉色平靜的看着他,語調平穩:“邢天爵,你真的在乎他嗎?你不是說跟他一刀兩斷再也沒有瓜葛嗎?我想我們早就告訴過你,羅特兒不會那樣死纏爛打的糾纏在你的身邊!”
“不!不會的!羅特兒!你們這羣賤人!我要殺了你們!”
邢天爵怒吼着,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衝着杜九卿就撲了過來。
杜九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
正當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爲杜九卿默哀的時候,邢天爵的身形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邢牧野站在杜九卿的面前,僅僅只有一隻手就制止住了邢天爵其他的動作。
“天爵,你還是安分點吧。”邢牧野說完這話,猛地把他朝後一推!
邢天爵登時踉蹌了幾下,最後狼狽不堪的坐在了地上。
沒有人說邢牧野什麼,因爲不是邢牧野的話,現在倒在地上的肯定是杜九卿。
杜九卿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邢天爵,眸中掠過深深的鄙夷。
“邢家的財產真的比不上一個羅特兒嗎?既然所有的所作所爲都是你自己選的,那你幹嘛還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邢天爵不可置信的搖着頭,口中只知道絮絮叨叨的說着“羅特兒”三個字。
杜九卿和邢牧野對視了一眼之後,前者繼續幽幽的道:“你難道真以爲羅特兒對你沒有動一絲感情嗎?”
邢天爵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杜九卿說這話的用意。
杜九卿冷笑一聲,“你也不動動你的腦筋好好想想,如今這個情況能把你在運城徹徹底底扳倒的人,除了有你們生活一點一滴的羅特兒,還會有誰?但是羅特兒並沒有公開你們的關係,難道你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嗎?”
杜九卿此話一出,邢天爵登時就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這裡呢?!
只要羅特兒拿出自己跟邢天爵在一起的證明,邢天爵在運城就會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可是羅特兒不但沒有,還遠離了運城。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證明羅特兒的真心嗎?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邢天爵的手死死錘着地面,他搖晃着腦袋,淚水從眼眶中狂飆而出,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悲傷。
杜九卿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漠,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或許你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