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張高一眼,又看了看張梟。
張梟很繃得住,對我淡淡地點了點頭,什麼也不說。
不能不說,這是一個高手,我真看不透他。他如果真的要在明晚的壽宴上向我挑戰,我覺得有些難度了。
張弛道:“程會長,坐下來,品杯清茶,咱慢慢聊吧!終南山雲霧峰上等的春後第一芽。味道很不錯的。”
我淡淡一笑,走過去,坐下道:“對不起了張家主,我沒有品茶的愛好。”
他呵呵一笑,自己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聞了聞香氣,輕抿了一口,才道:“程會長,如此密會。張某人也是盡到了保密的義務了。如果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了吧?”
我看了看張高,才道:“張二公子的情況,非常有意思。不過,也很幸運……”
張高不等我說完。鼓起了眼,狠毒地看着我,整張毀容的臉都極爲恐怖的樣子,罵道:“程雨生,你覺得很有意思是嗎?暗算我,很有意思是嗎?你會付出代價的!”
我道:“張二公子,暗不暗算你,爭論這個已以沒有意義。重要的是,你的情況正好是我能解決的。而你張家,得爲此給點什麼東西出來。等價交換。”
“交換你妹子的比啊?混蛋,你這次密會,是來跟張家談條件是吧?這裡是新安,不是江城,你沒資格談條件了!知道嗎?只要我們一聲令下,上百武警加外面的警察,再加張家死士,可以滅掉你們所有人,包括樑振武在內!你拔光我頭髮,劉青山毀我容,你暗算我,奪我女人,讓我人不人鬼不鬼,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張高一番狂叫,囂張到極點,還居然把假髮扯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唉,他沒有曾經的暖男形像,沒有曾經虛僞的素質,活脫脫就是一條仗勢的瘋狗了。地中海髮型的一個高大丑男。這也真是拉低了現場的顏值。
我當場站起身來,說:“張家主,令二公子如此說話,程某不愛聽。照他這麼說,我很可能平安離開新安的機會都沒有了。那今天晚上的密談就到此爲止吧,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張弛馬上擡手按止,道:“哎哎哎,程會長,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先坐下,坐下好好說。”
他馬上一揚頭,冷道:“梟兒,把你弟給我帶下去。”
張梟一點頭,便朝着張高走去。
張高一指張梟,狂叫道:“哥。你別碰我!我就要在這裡!我就要看看你是怎麼代表張家找回場子的!你不是能打嗎?我就要看看你能打到什麼程度了。”
我聽得心裡震驚了一回,難道張梟在這裡,是想向我挑戰?爲什麼不是在壽宴上?難道是怕輸了傷面子?
張梟聲音很沉,說:“二弟,別在這大喊大叫了,走吧,到旁邊冷靜冷靜去!”
“我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張高顯然很不爽他大哥,吼了起來。
張弛反應倒是快,猛地站起身來,順手就是一巴掌反抽,打在了張高的左臉上。
這一巴掌,若換在從前,張高肯定還能躲過,但現在,他真的是沒法躲,捱得結實,委屈叫道:“爸,你打我幹啥?當着仇人的面打你兒子,你讓親者痛,仇者快,是嗎?”
“你給我滾出去!還不嫌丟人嗎?多大的人了?一點也沉不住氣?張家後繼二人中,你哪一點比得上你哥了?一天到晚淨給我惹事,惹事,你不惹事你他媽就沒法活是不是?好了,這下好了。要是程會長不施以援手,你真他媽沒法活了,知不知道?”
張弛那是一陣陣喝斥,聲音冰冷,頗有力度。說得張高那是無限尷尬的樣子。
張高卻狠狠地瞪着我,一邊朝外面走,一邊罵道:“程雨生,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我們之間的仇恨,大了去了!你給我等着吧!”
很快,張高奪門而出,把大廳的包真皮大木門摔得“砰”的一聲響,好像是去了旁邊的一個包間裡。
張弛這纔看着我,有些尷尬道:“程會長,見笑了。高兒不懂事。也算是事出有因,受到的打擊太多了,才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我說:“我倒是不想笑,我很憤怒。當初在江城與我第一次挑戰,是他定的生死不論,這倒還沒什麼。可在申海蘭母女的問題上,在我飛鷹會員趙峰母親的問題上,錯的是他,而不是我。張家主若是講理之人,勢必應該公正對待。而不是袒私庇護。張高有性亢奮病症不假,但也不能如此傷害無辜吧?他逼死了多少人命,殘害了多少女性?身爲父親,你難道說不知道嗎?”
張弛面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在聽着。
張梟依舊像冰峰一樣站在他父親的身後,默然不語。
我接着道:“申海蘭,現在叫程雨蘭,是夜美人的義女,也是我的領證妻子。她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絕症中晚期了,卻受到張高那樣的折磨、發泄,這是何等的悲慘?張高的人性在哪裡?江湖道義在哪裡?張家主,身爲父親,你難道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嗎?”
張弛聽得居然擡頭和張梟相視了一眼。神情顯得很嚴肅。我想,是夜美人這個稱號讓他們驚震了。
張梟居然開口了,說:“程會長,如此說來,今夜的密談,你是想張家給你一個交代,是嗎?”
我說:“這不是給我一個交代,是給江湖公義一個交代!張家是名門大族,張公老家主更是青道王朝北丞相,難道就放任子孫如此胡作非爲嗎?青道的公理、信義何在?”
張弛點了點頭,說:“程會長,首先,恭喜新婚,成爲樑大神的女婿;其次,高兒對於你岳母的傷害,張家願支一千萬作爲補償;再次,張家會在明天晚上的宴會上,對張高處以嚴厲的懲罰,給你及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張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張弛接着道:“這個交代,我不防給你透露一個底,高兒犯了些什麼錯,如何責罰,交給那些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也就是說。程會長,你可以左右他的生或者死!請問,滿意嗎?”
艹!
看着張弛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臉,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讓我來左右張高的生死嗎?可能嗎?可能嗎?
老子巴不得種種酷刑伺候,最後再一刀宰了他丫的呢!
我有些疑惑道:“張家主。你……就這麼捨得?”
張弛很淡然地笑了笑,說:“有什麼捨不得?生了這等垃圾後代,當初還不如不生。張家重江湖信義、重青道禮數和規則,既然張高觸犯很多,傷害很多無辜,他罪有應得,張家不會姑息。只不過,還是請程會長高擡貴手,留他一條命即可。”
媽的,說到頭來,他一番義正辭嚴後,還是求留張高一條狗命了。
不過,我總感覺到有點什麼不對勁啊!
這裡是新安,張家的地盤,張高對我那麼囂張,張弛對我這麼客氣,這不合理啊!
張梟也點點頭:“不管將他懲罰成什麼樣子,只要不要了他的性命,張家人都可以接受。”
尼瑪,這當哥哥的之言,更是生猛得不合理啊!
我想了想,說:“既然張家主和張大公子如此說法,那張高生理上的難題,我都不用解決了。”
張弛表情還是一緊張,道:“程會長,問題還是要解決啊!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張家一苗骨血,尚未成家,好歹也得留下一點血脈吧?”
張梟說:“程會長,不如這樣吧,你我公平對決一次,點到即止。你若贏了,二弟任你處置;你若輸了,請尊重我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