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桃姐和她的特科人員都是正義的執法者,和曾經的汪風、陳鬆一樣,都是這個時代正能量的化身。他們值得我與之伍,如果有難,我不能不拼盡全力。
我儘量不迎擊江水,而是順水而流,拼命地爆發,划水,朝着對面小鎮的下方游去。只要快速到達了對岸,再往回追就行了。
如此一來,我的速度相當之快,不到三分鐘,已從江心位置到達對岸的灘塗上。那是一片長長的拐彎外側荒灘,灘邊的江水非常緩流。
我上岸就沿着荒灘向上遊奔去,雨如籠地煙霧,能見度不算太高,但我一眼出去,也是四五十米的距離。
當我奔出不到百米的時候,已然有些心酸了。江邊緩流之上,摩托艇的殘骸順着水漂,破爛無比。這種救生艇,鋼鐵成分並不多,最主要是氣墊硬塑料,炸得都沒有艇的樣子了。
與那同時,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在水面起起浮浮,不少被浪卷得向江心漂去。
我心有種扯痛。這些是真正的人民衛士,但他們卻……
我連忙跳下水,將屍體都撈起來,全都炸殘缺了,胳膊或者腿都沒有了。還有一個幹警連頭都炸沒了。
整整七具屍體,五男二女,唯獨沒有桃姐的身影。難道她已經……粉身碎骨了嗎?她嫉惡如仇,安能不衝在最前面?
雨似乎大了些,空氣裡血腥浮動,還有汽油的味道未曾散去。我站在灘邊,看着雨下的七具屍體,心頭默哀,致敬,一咬牙,轉身朝前面繼續跑去。
不多時,到達爆炸現場,那裡情況更是慘不忍睹。
到處是殘肢斷體,血肉四布,沙灘上三個幾乎連成了糖葫蘆狀的大坑。可以想象,桃姐她們的摩托艇是幾乎同時衝上了沙灘,剛並排停下時,犯罪分子的炸彈爆炸了。
在三十多米外的沙灘上,犯罪分子的摩托艇居然沒炸掉,只不過被氣浪掀翻了。
我掃眼四周,驚喜地發現,在大坑不到二十米處,有兩行足跡坑,斜指着犯罪分子的摩托艇方向。那是女人高跟鞋的腳印啊,天,桃姐她……沒死,追擊罪犯去了?
我心狂喜,馬上沿着足跡追了過去。根據先前的情況看來,犯罪分子已經沒有子彈了,只能用炸彈,而桃姐她們子彈也打光了。這下好了,桃姐的格鬥也是一流的。
果然,我到了摩托艇那邊,發現多了四行腳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都穿着皮鞋,後面又是桃姐的腳印。許是追得急了,她連高跟鞋都脫掉了,赤腳追的。
然而,我追了近一公里,纔到了那邊小鎮的江邊街上,徹底失去了桃姐和兩名罪犯的腳印。
小鎮已經安靜下來了,昏黃的路燈和幾處隱約的人家燈火,成片的居民區。甚至還有幾片燈光都漸次在滅,也許是人們聽到江邊的爆炸聲,拉燈起來看,但又見雨大,便索性作罷。
也許是鎮子上生意不好做,這江邊大街上的很多商店早早就關了門,前面很遠的地方倒還有一家旅社的燈箱亮着,還有一家小超市還開着門。想想那樣彪悍的罪犯,絕不可能朝燈光處跑的,一定是鑽進黑巷子去了。
我奔到街上,茫然了。街邊有很多小巷子,不知道走哪一條道。看那些店鋪的門牌,這是一個叫做斗門的鎮子,還屬於巫縣的範圍。
還好,前面旅社外面的電線杆子上,標註着“派出所”的指示牌。
我趕緊奔過去,不多時到達派出所。媽比的,這雨夜,派出所連個值班的都沒有,黑燈瞎火。
我有些鬱悶,站在派出所門口,看着這裡的地勢情況,打算還是向那邊居民區搜索吧,希望能找到線索。
然後,我連忙跨街過去,倒右手往那邊衝。
沒過五十米,拐彎來了一輛警車,開得急,還差點把我給撞上了。
車上有兩個民警,開車的那個伸頭就操着本地話吼我:“找死啊?跑拉哥快,緊着投胎啊?”
我壓着心裡的火氣,馬上叫道:“趕快通知全所的警力,整個鎮子搜索兩名持槍罪犯……”
這傢伙似乎是喝了酒,打斷了我的話:“持槍罪犯嗎?能看上我們這地方葛嘞?死遠!所長過生日,我們剛從縣裡趕回來,要過前面去喝酒!”
副駕駛那傢伙也是酒氣熏天的樣子,也是揮手嗷嗷地吼着。
“你大爺的,還尼瑪人民警察呢?”老子真是氣不過了,從車頭繞過去,一把拉開車門,將丫的拉下來。
“搞哈?”他一拳就朝我頭上轟來。
我避都不避,揚手就掰折了他腕子,反肘過去,直接頂在他頭上,弄暈,丟在地上。
副駕駛那傢伙,居然往腰上做拔槍的動作:“老子一槍轟了你!”
槍沒掏出來,我一腳從駕駛座上飛過去,將丫的踹得帶着車門摔飛了出去。車門明顯就是被我踹開的,那傢伙倒在地上沒暈,但吐了,吐得薰死先人了。
我想了想,馬上將兩個傢伙的槍給繳了。吐的那傢伙還想抓我,我一拳就放暈了。然後上車發動,就在附近轉了一圈,竟然找到了一處飯店,裡面正熱鬧得不行。
其實人家一樓關着門呢,二樓有三個包間玻璃上人影閃動,窗戶關死的,玻璃上一層白氣。顯然,裡面開着空調,一夥人正吃得開心,第一間還有個鎮長在對所長說生日快樂。
我當場把卷簾門給敲開,裡面廚房還在炒菜,香死了。服務員問我做什麼,我槍一擡,她直接嚇得要暈了。
我馬上衝到二樓上,踢開第一個包間門,吼道:“吃個雞毛!鎮上出大案子了,兩個持微衝的罪犯進來了,身上有炸彈,在江邊炸死了市局七個警察,趕緊出警全鎮搜!”
媽比的,裡面確實是一些看起來是什麼鎮上的領導啊,或者就是街面上的青道小頭目,還有一個胖乎乎的警察,身着警服,他不是所長又是什麼。
這一夥人當場驚了一跳,那所長還是脾氣大,喝得臉都紅了,吼道:“瞎說什麼?斗門鎮什麼時候都太平,怎麼可能出大案子?你是誰?”
“我是市局特科程雨生,你大爺!”我一擡槍,其實保險都沒開,頂着他腦袋,“趕緊出警,要不然老子代表人民斃了你!罪犯是一男一女,不知道長相,有微衝,市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薛桃同志正在追擊中!出不出警?”
狗比生的嚇呆了,一夥人都嚇呆了,還有人要求情。但我吼道:“都他媽閉嘴!”
所長也懵了,連連點着狗頭:“出警,出出出……警!”
結果,老子用槍頂着他,一一踢開另兩個包間,將所裡所有八名民警都叫了出來,還有十名協警,全部給老子開動,到外面,光着腦袋搜索。
另外,參加所長生日的鎮上流氓混子骨幹,居然也連連配合,通知小弟們行動起來。這個聲勢還是相當大的,一夥人跟鬼子進村一樣,瘋狂地輻射式搜索。
當然,所裡沒幾把槍,我還是將兩把槍給了那所長和另一個副所長,還另派人回所裡取了剩下的槍出來。
可笑的是,居然有兩流氓混子回來報告,說罪犯襲擊了去巫縣回來的兩個警察,槍都被搶走了,警車也不見了,叫囂說他們一定逃走了。那所長也算聰明,一下子明白什麼,將兩個混帳一人一腳就踢翻了,看着我,說是特科的同志乾的。
所長看着我,簡直像看大爺一樣,還陪了笑,又馬上吼別人:給老子起來繼續搜!
江城特科,這塊招牌不錯,我有點喜歡。
正那時,桃姐光着腳從那邊巷子裡拐彎出來,一身溼透,手上倒拖着一個亂頭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