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彪換上了衣新,身形還是如暴龍一樣強壯。就是一個炸頭,血眼,右臉疤,看起來確實很彪悍而恐怖。
侍恆想得周到,還給毛彪帶回來了一副墨鏡,這樣戴上感覺血背暴龍更成熟、滄桑了些。
侍恆倒是不再戴墨鏡了,本尊的面目現世,心境打開了不少。
我們辦理了出院手續,打算毛彪見過申海蘭之後,便直接去機場了。出院結算之後,侍恆先前給的十萬塊,居然還剩下近七萬,確實花費不大。
這些錢,都轉到了毛彪的卡上,他也沒多說什麼。
三個人打了車,直接往申海蘭下榻的大酒店而去。
據侍恆所說,申海蘭住的是總統套房。挺豪華的。申家有錢,這倒是不意外。
然而,當我們來到套房門外時,兩個熟悉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他們看到我們,也是一驚。其中一人,赫然是與我下過約戰決定的侍心。
這兩人幾乎是無視了侍恆的存在。根本當不認識他一樣。
毛彪一見到侍心二人,身體震了震,還包了薄紗布的拳頭捏了捏,又鬆開了。
我的血背暴龍,他真的成熟了。面對抽打過他、綁架了他的二人,他有自知之明,把仇恨的火焰壓制了。
侍心冷道:“你們來這裡幹什麼?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侍恆看着自己曾經的手下,淡道:“侍心,侍丹,你們還打算跟着張高嗎?”
侍丹說:“我們不像有些人,竟然成了一個垃圾的走狗。”
侍恆拳頭捏了一下,都沒捏起來就鬆了,淡聲說:“至少現在我活得更有尊嚴,有自由。”
“是嗎?”侍心上下打量了一下侍恆,才又道:“穿成這樣了,也有尊嚴是嗎?”
侍恆說:“尊嚴不在外表,在內心。”
侍心冷道:“行了。不跟你扯這些了,賣主求榮的人,沒資格跟我們說話。你們走吧,公子在裡面給申海蘭開慶功會,人挺多的,你們不要來強行打擾,否則沒好果子吃。”
慶功會?看來,申海蘭在決賽中是不是贏下了比賽?
張高那雜種,居然這麼快就能行動了?這身體素質倒還是一流一流的。
正在那時,套房裡面的鋼琴曲停了下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道:“來吧,讓我們共同舉杯,祝賀海蘭妹妹獲得跆拳道青少年組別的世界冠軍。”
張高的聲音!
毛彪身體又震顫了一下,拳頭又捏了捏,鬆開,默默站在我身邊,不說話。
跟着,裡面傳來一陣叮叮的碰杯聲。
侍恆也是面部表情僵了一下,又恢復了冷峻自然,道:“侍心,其他受傷的兄弟都還好吧?”
“不用你關心。有公子在,他們都死不了,現在正在裡面喝着酒呢!你們走吧,這裡沒你們說話的份兒。”侍心顯得很不耐煩。
正在那時,門裡傳來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海蘭,好久不見了,你越來越漂亮,身手也越來越好了。申家有希望,感謝你的付出。有朝一日,我必爲父親和申家再找林黛玉那個死渣算帳的。這一切。也感謝高公子的恩情了。祝賀你的同時,也祝賀高公子得到七大美女護衛,更得到了一員生猛戰將。來,敬高公子、敬妹妹、小姑以及在座所有高手”
我聽得一震,毛彪也是身軀顫動了一下。
這聲音我們都熟悉,是申海洋的。這王八蛋打了我一槍。甚至對毛彪也起了殺心,他果然是通緝令解除了,現在能現世,又囂張起來了。
這王八蛋話也變得有些斯文起來,看來也是漸然接近成熟。可他的囂張,還不是申海蘭換來的?這種拿妹妹的清白換來的囂張。他竟然還好意思說出來?
而張高似乎還得到了一個猛人,誰呀?
那時候,申明玉那個嫵媚女人的聲音也傳來了:“哎呀,海洋現在可會說話啦!咱申家有希望,真是大有希望。來來來,我也借酒感謝一下高公子呀。謝謝你送我那部跑車呀,好漂亮哎!公子有錢有勢,又這麼英俊帥氣,可比那什麼林黛玉強百倍是吧?可真是我們家海蘭的福氣哦!來來來,願高公子早日康復,大家一起走一個!”
尼瑪。這女人除了愛錢之外,她還能幹什麼呢?張高也真捨得出手,連跑車都送出來了。手握張家一半財產的人,就是不一樣。
隨即,裡面就是一陣撞杯聲傳出。還聽得申海洋其間道了一句:“高公子,你就不要喝酒了。養傷要緊,我幫你代了就是!”
這賤人,也是賤得沒法了吧?
然後,一個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這個林黛玉,不要以爲身邊有些什麼高手,我就會放過他。洪湖幫副幫主的面子。也不能就這麼失去了,找回來是必然的事情。等過完年,我會再次找上他的,我弄不殘他,收拾不垮小雨點纔怪。”
艹!他大爺的,盧衝也在!他的襠好得挺快呀!
毛彪沒有動,只是雙拳捏着沒鬆開,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他想揍的人,必須有張高,當然也少不了申海洋。
而我也捏了拳頭又鬆了,恨不得此時有本事,衝進那房間裡,一鍋煮了!但是,現在沒那個能力。盧衝既然來了,那他的兩個貼身應該也在。而且,張高本身還有七個侍衛,七大美女保鏢也找到了,一個猛人。房間裡的人戰鬥力驚人,我們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侍恆雖然厲害,但到底那些日子醉酒,身體纔剛剛在恢復之中。
侍丹看着我和毛彪,冷道:“怎麼?想報仇啊?還想護花啊?要不進去吧,看你們能不能豎着出來。”
侍心居然冷笑說:“丹哥這個建議還不錯,你們要不採納一下?”
這是**裸的挑釁,也是一種羞辱。
侍恆冷冷地看了侍丹和侍心一眼,纔對我和毛彪低聲道:“我們先走。”
“不送!”侍丹冷道。
我們只能離開,面對強大的仇敵,避之,帶着羞辱而去。
不過,侍心像是想起了什麼。冷道:“林渣雨,你我的約戰不會取消,只是一切等公子傷好後再說。你等着吧,或許就在過年之前,我給你好好送一份新年大禮。”
我回頭看着他,沒說話時。侍恆已開口道:“侍心,你將完敗。”
說完,侍恆轉頭對我和毛彪一引手,示意我們先走。
我算是習慣了侍恆的特點,也是擡步就走。毛彪緊跟我的步伐,但還是回頭看了看那總統套房門一眼。
血背暴龍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估計很不好受。初戀就在房間裡,可初戀已化爲了申家崛起的代價了。
侍心在身後不屑道:“侍恆,叛徒沒資格和我說話。”
侍恆什麼也沒說,跟着在我和毛彪身後。他的深沉、內斂,讓人很欣賞。
出了酒店後,侍恆拍了拍毛彪的肩膀,道:“小兄弟,沒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要太難過。張高是個變態,他還不會碰申海蘭的,他說到就能做到。而且。我知道申海蘭是不喜歡他的,只不過是爲了那一張通緝令而已。你要加油,哥拼盡一切助你一臂之力。”
“謝了。女人如衣服,但我只想穿那一件。”毛彪沒看侍恆,只是點點頭,望着外面夜色絢麗的大街,聲音依舊如鐵沙磨動,滄桑質感,喃喃如癡。
這話出來,我和侍恆相視一眼,無奈又感嘆。血背暴龍,也是真癡情者。
當夜,我們登上了飛往柳城的航班。我們三個連着座位,我正好在中間。
因爲算是紅眼航班了,很多旅客飛機起飛後就睡覺了。我則見周圍人都睡着了時,才低聲對毛彪、侍恆道出了小榕阿姨的死亡真相,提前就說過了,我要講個事情。聽完都別太激動。
聽完之後,他們還是激動了。
毛彪伸右手緊摟着我的脖子,重重地點了點頭,淚水橫流,聲音低沉到極致:“雨哥,謝謝!你是我另一件衣服!謝謝媽姐。可爲我而死。她活着,但仇還沒完。”
侍恆也沒法淡定,震驚得左臂伸來,狂摟我的脖子晃着,在我耳邊沉聲道:“小雨哥,你他媽真的太有背景太有手段了。救人一命也瘋狂到忘死,老子服透了!這樣的老大,跟了,值!”
我很欣慰,脖子被勒得快斷氣了,輕罵了句:“我日……兩個牛日的。力氣這麼大,想搞死我啊?”
他們才鬆開手臂。侍恆感嘆搖頭,實在是一派歎服之狀。
毛彪身體在顫抖,很激動,一頭炸發都閃個不停……
飛機降落柳城國際機場後,董凱旋沒能開車來接我們。因爲呂曉薇的離開,那部我一直開的大越野也被收回去了。
但是,小黑龍還是坐機場大巴來接我們了。見到我們,他淚流滿面,抱着老子哭了半天。
董凱旋也嚇呆了,因爲毛彪的造型。他一邊抱着我哭,一邊說:“血背暴龍,你特麼怎麼被害成這個樣子了啊?老子們一定要報仇啊!張高那一夥王八蛋都統統不得好死……呃……”
小黑龍看到站在我和毛彪身後的侍恆,驚愕道:“這個甄子丹是哪個?”
侍恆淡淡一笑,說:“我就是張高那一夥王八蛋中的一蛋,現在永遠是小雨點的成員之一。”
“艹……你特麼……”董凱旋一下子放開我,瞪着小眼睛,嘴咧白牙現,似乎怒氣,又似乎不解。
我連忙解釋了一番,董凱旋才點點頭,說:“好吧!既然你沒動手虐待過血背暴龍太多,又是八大侍衛之首,小黑龍我就原諒你。但是,你特麼不把所有的本事交出來,就不是小雨點的人!”
侍恆重重地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的。”
隨後,我們四個人打了輛車往市裡趕去。
剛到小區的門口下了車,我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媽的,龍五!
尼瑪,西山幫眼線這麼多嗎?老子剛剛回來,他個老滑頭就來催帳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