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捏紙團,當然也無人注意到我這裡。也許,只有那個真的姓車名震的傢伙一直在關注我,但我始終找不到這高手的存在。
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大叫着往舞臺那邊衝去:“都給我讓開!!!”
我的聲音響動全場,非常醒耳。頓時,整個盛典大廳裡沸騰了起來,所有人全往這邊聚焦。
大金鍊子離我不遠,第一個叫起來:“我艹,這小窮比瘋了嗎?”
跟着就有人吼:“水晶球都不要了,衝上去幹什麼?”
“我靠!難道他有辦法嗎?”
“不會吧?難道他註定就是慕容家的女婿……”
無視一切的語言,我直望着舞臺上。那裡慕容宏基快撐不下去了。
老混蛋啊,你可真是會安排,非要在人家臨死之前讓我出手,這是賺恩義麼?慕容宏基呢,這逼也裝得太狠,往死裡裝啊!
舞臺上剩下的超級貴賓們個個驚呆了,直望着我。
張武陵雙眼燃起了希望,大叫道:“林雨同學,你能嗎?”
我沒回答,全力衝刺而去,一邊跑一邊脫掉上衣。
稍不注意,掛着旁邊的那些顯示屏。上面全是我飛奔的影子,人羣自動散開。也看到了張高的反應,這傢伙竟然擡頭,目光愣神,實在不相信我能挺身而出。
不到六秒鐘,我狂衝近四十米,跳上了舞臺,甩了上衣,直衝牢籠右下角之處。
一到跟前,擡起腳朝着那鎖杆之處就是一陣猛踹,踹得“砰砰”有聲,反震得腳骨要散了,腿骨要斷了。可沒辦法呀,車震的字條就是這麼說的。
臺下已是一陣失望之聲。有人說:“看來,這個林雨也是個傻逼,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唉……可憐慕容先生英名一世啊,就要這麼死了。林雨這一來,也是沒個用了。”
“這樣都可以打開門的話,那豈不是誰都能辦到?”
最後這句話,竟然是大金鍊子吼着說的,氣得老子回頭就是大罵:“艹你大爺的,你能你來啊?都別他媽瞎嚷嚷了,有種就上來!”
話音落,我又狠狠地踹了起來,兩腳輪流,盡全力轟踹。踹得我全身冒大汗,出腳速度從來沒有那麼快過。
不知過了多少腳,踹得一身大汗,鞋子都破掉了。我看到那鎖杆處的玻璃門居然無聲無息露出一絲縫隙來,頓時內心驚喜無比,老混蛋誠不欺我也!至少,有空氣會先進去了。
當場,我狂吼道:“要開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數百雙眼睛在盯着。
我馬上拾起自己的上衣,狠狠地撕開成兩半,然後裹住自己的雙手,抓住那一根根兒臂粗的鋼錐,手攀腳爬,迅速往囚籠頂端爬。
老混蛋也太坑了,車震也坑啊,把時間掐得這麼急,搞得我有些慌亂。
上半身無傷,下半身就慘了。褲子被鋒利的鋼錐子掛破成了鬥牛士的破條腰裙,兩條腿血淋淋的,一路上血水滴落,看得下面有人啊啊亂叫不已,顯然是暈血。
兩隻高級牛筋底的皮鞋底,也被刺穿了。腳心都出血了,疼得要命。
這慕容宏基裝逼也裝得……嘖嘖嘖……太狠了點。
還好囚籠只有三米高,我爬到上面的時候,兩腿流血,全場不少有驚呼起來,居然說我上去了。上去了。媽的,激動個毛呢?
我站在上面,全場衆人皆小,我自突出無比。
我迅速在那頂上的右角先狠狠跺了幾腳,然後去其餘三個角上也狠狠地跺了跺,都跺得角縫微微開裂。這已經夠了。
最後,我衝向了頂面的正中心點,近前之時,突然騰空起來,全場衆人跟着“啊呀”一聲,音未落。我已狠狠落下,褲子布條都飛起來了,雙腳重踏在中心點上,震得兩腿麻脹脹的。
然而,也許我踏得不夠準,囚籠未能打開。腳底鮮血和腿上的落在透明的玻璃頂面上,炸成血花似的,赫然醒目。
我又連續三次退開,三次衝向中心點上空,騰起來,狠狠落地踹,依然沒有成功。反而大金鍊子在下面高聲嘲笑:“跟你媽個猴子一樣上竄下跳,能行嗎?別玩兒了,省點力氣了吧你!別剛纔傷了腿動脈,掛了就可惜了,還有個水晶球沒發揮效力呢!”
可他話音落時,我第五次落踹向頂面中心點。
這一次,踏對了。
只聽“崩”的一聲。正前面的玻璃面上、左、右三方棱角崩開,緩緩地向舞臺前方砸去。
頓時,全場齊“啊”一聲,突然就安靜了。玻璃面狠狠地砸在舞臺面上,轟咔一聲,地面震顫,它碎成了無傷害碎片,鋼錐全都深扎進木地板裡了。
我已累得雙腿抽筋,感覺骨頭都震碎了似的,似乎肌肉都震得離開骨頭了,全身汗透了。站在頂面上,雙腿血流如注,掃望四方,情不自禁一抹額頭的汗水,用力一甩,吼起來:“都傻了是嗎?”
頓時,人羣歡呼如潮,掌聲雷鳴而響。
交響樂適時響起了《勝利進行曲》,全場氣氛直接爆棚。
我站在那裡,承受着所有目光的仰望,接受着攝像機、手機等工具的聚焦拍攝。
近四十米開外,張高狠毒地盯着我,突然一甩手,轉身離去。侍恆也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馬上轉身追自己的主子去了。
人們忽略了這個超級裝逼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這裡。不知是誰帶了頭,竟然很多人跟着打起了有節奏的拍子,齊吼道:“三隻水晶球!三隻水晶球!三隻……”
張武陵仰頭微笑,臉上的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不見了,對我豎起了雙手大拇指。
我的腳下。慕容宏基站起身來,臉上紅潮漸漸退去。他仰望着我,威嚴的臉上漸現出欣慰的微笑。這個比當年謝賢更英挺更有大佬範兒的男子,他的笑意更顯得俊逸非凡。
慕容冰川頭擡了起來,蒼白美臉上紅暈仍在,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也隨父而擡。望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我驀然之間有些恍然,好像……他的眼底在擡頭一瞬間有一絲笑意,又似乎沒有,也許是我累過度,花眼了吧?
說實話。剛纔一系列的行動,確實太浪費我的體力了。我累得一屁股坐在頂面上,身下一癱血,呼呼地喘起了氣。有血流,傷口痛,但我熟知人體,知道沒傷着動脈,頂多是場面感人、震撼一點罷了。
臺下的節奏掌聲沒停,呼聲沒停,依舊是:“三隻水晶球!三隻……”
遠望出去,咦?慕容冰雨和周清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進門的白毯上。女神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周清泓的笑容裡透着些許的生硬。
而張高只是回沖了不到十米。停下了,換了一副面孔,朝着慕容冰雨、周清泓過去了。他帶着微笑,還帶着淚,老遠就似乎在向一對母女花說着什麼。
慕容冰雨和周清泓倒是點頭回應了張高,然後竟在他和侍恆的陪同下,再次朝着中央露臺走來。
雖然老混蛋有提示,說慕容宏基是在裝逼,但我確實想不通,如果我這麼爆發一出,當氧氣耗盡的時候,慕容宏基和慕容冰川要如何才能脫困而出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絕對不可能去問慕容宏基。他望我好一會兒,才抱着慕容冰川往外走。他一動,全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那邊,慕容冰雨已在中央露臺的話筒前道:“林雨同學,謝謝你的智慧和勇氣,你的血沒有白流。你拯救了我的父親和哥哥!”
全場再次響起掌聲,必須配合女神。此時的女神,帶着欣慰的微笑,吸引全場目光。張高在她旁邊,只能微笑着,一臉陽光。倒也是。無人再敢小瞧張高,誰都知道他是裝逼的張家公子,但也有人恨他太裝逼了,真讓人噁心。
慕容冰雨話落時,慕容宏基已走出,抱着兒子轉身擡頭看我:“林雨同學。謝謝你。三隻水晶……”
他話沒說完,我已鬱悶地截話道:“慕容先生,還說啥水晶球啊?快想辦法把我弄下去,我下不來了,我要止血啊!”
大爺的,我不過就是說了句老實話,可下面一大夥人竟然鬨堂大笑起來。這都什麼人啊?
張高依舊一臉笑意,但他的袖子下,拳頭捏了起來。我知道他忌妒得發狂了,未來,老子還得跟他幹下去,哼哼……
三隻水晶球到手。我覺得很燙手,接下來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