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倩倩看來,當時的整個世界都是灰濛濛的,沒有絲毫的色彩。
所有的‘人’都穿着純白色的衣服,包括她自己也是。
但她心中卻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妥之處。這就是胸大無腦的女人最典型的特徵,對身邊的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不會去深思。
說的好聽一點叫單純呆萌,說的難聽一些就是白癡笨蛋。
總之蘇倩倩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心中不由氣急,便打算看看這些行爲怪異的‘人’究竟在幹什麼。
經過她不知道多久的打量研究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些‘人’看似是在大街上茫無目的的行走,但行走的路線卻出奇的一致,都是在不着痕跡的往西走去。
她印象之中好像北金市的西面並沒有什麼值得吸引人的地方。
她心中十分好奇,便跟隨着‘人流’,呃···或許說鬼流,向着西方走了過去。
身爲靈魂狀態,是絕對不可能會產生時間觀念的,反正她也不在意這些事情,或許只有幾分鐘,也或許是幾小時,更或者是更久一些的時間。
當她開始覺得枯燥,想要放棄的時候,她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座百丈之高的廟宇。
廟宇佔地極光,其整體的建築層頗具年代,顯然歷經了至少千年的歲月侵蝕,充滿了一股滄桑之感。
蘇倩倩只覺得有些奇怪,因爲在她的印象之中,北金市的西面並沒有這麼一座廟宇。
而且佔地還極爲的廣闊,這在寸土如金的北金市幾乎是一件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當時所有的‘人’都在排着隊,緩緩的進入廟宇的大門之內。
蘇倩倩雖然心中疑惑,但她知道即便她向四周的‘人’詢問,也絕對不會有‘人’會搭理她。
她心中好奇,便跟隨着‘人流’也向那座廟宇內走了進去。
廟宇之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座高達百丈,幾乎快要頂到廟宇頂端的石像存在。
而且這廟內與廟外卻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世界。
她明明記得自己的四周全部都是‘人’,但當她進入廟宇之後,一瞬間的功夫她便發現她的四周並沒有絲毫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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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片漆黑,只有她與石像。
石像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竟然在漆黑之中散發着一層淡綠色的光。
蘇倩倩也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個地方挺古怪的,她就愣愣地望着那座石像,許久許久之後,她心中驀然升起了一個可笑的想法。
因爲她越看這座石像便越是覺得這座石像的面孔挺像一隻老鼠的。
她也不知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石像上散發出來的綠芒,好像會傳染一樣,竟然將她的身體也染上了一層綠芒。
並緩緩交融在了一起,然後在半空之中驀然旋轉,竟是勾畫出了她的模樣。
在旁邊竟還有幾行綠瑩瑩的小字。
幾行小字寫的是她的姓名以及出生籍貫。
蘇倩倩覺得好奇,剛想要去觸摸這些字的時候,這些字竟然開始緩緩變淡,在其內出現了一團黑芒。
黑芒之內,赫然趴伏着一隻身體至少有數十丈之長的巨型老鼠。
老鼠瞪着灰溜溜的眼睛,好像極爲通靈的盯着蘇倩倩看,許久之後這才口吐人言,只說了一個字,“過。”
過?什麼過?
蘇倩倩害怕急了,她直到現在似乎纔有些後知後覺,隱隱發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兒的地方。
只不過她現在後悔想要退出這古廟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隨着老鼠口吐過字,蘇倩倩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緩緩變輕,那巨大的百丈石像之內驀然間迸發出一股極爲恐怖的吸扯之力,拖拽着她的身體,將她向石像之內拖拽了進去。
隨後便是短暫的黑暗以及眩暈之感。
當時的蘇倩倩並不知道這飽經滄桑的古廟便是北金市的土地廟,也不知道那隻看起來極爲通靈的巨型老鼠便是北金市的土地爺。
之前便說過,老鼠這種動物是極爲通靈的存在,最是容易修仙得道,它能長成那般巨大的身形,想來至少已經活了有千年的光景了吧?
蘇倩倩當時只覺得驚奇,但卻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直到她眩暈的感覺消失,她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光,她這才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條猶如黃色的河流,彎彎曲曲一直通往目極之處,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四周則是一片的荒野戈壁,天空被一層黑壓壓的烏雲籠罩。
整個世界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
她只看到之前消失的所有身穿白色衣袍的‘人’全部都按部就班的在那條黃色的河流之上行走。
在河流之內,竟然還有無數條不知名的長相極爲兇惡的魚在游來游去。
它們不時躍出水面,張開猙獰巨口,如同捕食一樣,將有些‘人’拖拽進了河內。
被帶入河內的那些‘人’面目極爲痛苦與猙獰,但卻絲毫髮不出任何的聲音。
被一羣惡魚瘋狂吞食,連一絲骨渣都沒有留下。
蘇倩倩看的極爲仔細,她很清楚的看到,其中的一個‘人’被七條魚吞食完全之後,那個地方竟然驀然間多出了第八條魚!
也就是說,那個‘人’變成了這些惡魚。
這些惡魚不斷在這河內遊動,但卻永永遠遠都無法逃脫被束縛的命運。
它們不斷的吞食,但腦海之中卻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七秒一輪迴,它們永遠都只能是惡魚,永遠都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
事後蘇倩倩才知道,這條黃色的河的名字叫做黃泉路,而這些黃泉路之內的魚,則是幽冥魚。
生前有無數的人得過且過,渾渾噩噩的生活着,他們沒有方向,沒有目的,不知道自己來這個世界究竟要做些什麼,大錯不犯卻又小錯不斷。
就是這類人,他們死後,在土地廟內確認籍貫之後,便會在黃泉路之上化作這種幽冥魚。
永遠都沒有方向,永遠都沒有自己,永遠被困死在這黃泉路之內的沉淪之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