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終於畢業了。
不過與郝棟不同的是夏侯是“被”畢業的,原因很簡單,他這三年都熱衷於跟幼兒園的其他孩子玩警察抓小偷或者解放軍追土匪的遊戲去了,所以學習成績可謂是一塌糊塗。
不過無論是那時候還是現在的幼兒園都沒有留級一說,所以夏侯雖然成績糟糕但還是畢業了。
至於他的跟班二當家郝棟,雖然一直跟着夏侯“爲非作歹,無惡不作。”
但是人家郝棟是個有志向的人,就算做土匪也要做個有文化的土匪,所以他的成績還算過得去。
“老大,你今晚可能又要被你老爸的老山竹伺候屁股了。”兩人從學校回家,進入大院時郝棟提醒說:“要不,我們把名字改改,把我的成績單給你,反正我老爸捨不得打我,而你因此免去一頓皮肉之苦,怎麼樣……”
“不要。”夏侯果斷拒絕道:“我們雖然是土匪,但也是個有血性的土匪,敢做就要敢當,投機取巧的事情,老子纔不屑去做!”
“老大就是老大,我佩服你。”郝棟眼睛裡盡是崇拜,在他看來夏侯寧願捱打也不做假,是多麼的難得,“老大,我決定了,我以後無論生生死死都跟着你,當土匪!”
“你不一直都是土匪嗎?是不是啊二當家。”夏侯哈哈大笑,突然又戛然而止,因爲他看見了大院裡有人正在搬家,那是新來的軍官及其家屬正在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當然這些引不起夏侯的注意,真正讓他注意的是一個長得文文靜靜的男孩。
在幼兒園當了三年多的“土匪”夏侯顯得有了不少匪氣,所以最看不起文文弱弱書生摸樣的人,所以他走上前去就問道:“你新來的?”
那個孩子瞥斜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我老大問你話呢?啞巴了!”二當家郝棟大呵道。
“你纔是啞巴。”那孩子說話了,“他是你老大,又不是我的老大,憑什麼我要搭理他?”
“呦呵,還來勁了嘿!”郝棟說着就挽起袖子準備動手打人。
“來就來!怕你不成!”那孩子也不是什麼慫包,一下子拉開架勢。
“幹嘛呢你們?”就在兩人動手的時候,那孩子的媽媽走了過來問道。
“他要跟我打架,所以我就要開打了!”那孩子很野,根本不怕媽媽責怪他打架。
“打架?打架什麼架啊!別打了啊。”
“讓他們打!男孩子不能攔着,性子就應該野一點!”這時那孩子的父親出來說道,他肩膀上的二毛三(上校)肩章金光閃閃,如同他額頭上的汗水一樣迎着斜陽發光。
“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嗎?”那孩子的母親抱怨了一句忙和去了,而他的老公也就是那孩子的父親走了過來問道:“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爲了什麼而打架呢?”
“我問他是不是新來的,他不回答,所以就要打架了。”夏侯歪着腦袋匪氣十足的說道。
“哈哈哈。”那上校笑了,“就爲了這個啊?”
“不行嗎?”
“行!”上校道:“不過你們兩個是想一起/打我的孩子呢?還是來個公平的一對一?”
“當然一對一了!”夏侯叫道:“雖然我們兩個是土匪,但也是有道義的土匪,不會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哈哈哈。”上校又笑了,連同他的老婆也笑了,“這孩子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我可是立志當土匪的男人。”夏侯大笑。
“哦?爲什麼喜歡當土匪?”上校問道:“當軍人不好嗎?”
“我討厭軍人。”夏侯指着那孩子道:“我們開打了吧?你選郝棟還是我?”
那孩子看了看他父親,在徵求爸爸的意見。
“面對挑釁不能退縮,打!不過不能使用武器,只能是拳頭。”上校轉頭問夏侯說。:“這個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夏侯道:“我爸爸說過,解決內部矛盾最多隻能用拳頭,因爲大家都是中國人,而對付外部敵人,就不能跟他們客氣了,應該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手段都可以!”
“哈哈。”上校突然喜歡上夏侯了,覺得這個孩子很對脾氣,而教育他的父親肯定也跟自己對脾氣,所以他問道:“小傢伙,能告訴我你爸爸是誰嗎?”
“我爸爸就是夏淵大校。”夏侯說起他老爸有些不屑,原因還不是他恨軍人,而他爸爸夏淵首當其衝,誰叫那老頭子玩命的往死裡訓練自己?
“原來是夏淵大校的兒子,難怪虎父無犬子啊。”上校摸摸自己孩子的腦袋說:“好了,開打了吧。”
“選人吧,跟我還是跟我老大打?”郝棟早就不耐煩了,走上前去,恨不得就動手。
“我選他!”誰知那孩子不選個子跟自己差不多的郝棟,反而選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夏侯,“只要我打倒了你的老大,那麼就我就是老大了。”
“好!”夏侯叫道:“我也把話撂在這,如果我打輸了,我拜你爲老大,不過如果你輸了呢?”
“那你就是我老大,我以後都聽你的!”說着那孩子拉開架勢,然後又說:“對了,我們還沒有通報姓名呢?”
“對,我也不想跟無名之輩開打!”夏侯拍着胸脯說:“我姓夏單名侯,夏侯!不是那個複姓夏侯。”
“我叫董酌。”
“哈哈哈,董卓???”夏侯郝棟兩人一聽頓時大笑不止。
雖然八八年的時候,電視連續劇《三國》還沒有開拍,但有關於《三國》的評書連環畫也很多,所以夏侯郝棟都知道《三國》裡的那個董卓是什麼“好鳥”。
“不許笑,我纔不是那個董卓呢?”董酌一見兩人大笑就知道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是董酌,不是三國裡面的壞蛋董卓。”
夏侯郝棟對視一眼再次大笑:“還不是董卓,哈哈哈……”
“是這個董酌啦。”董酌見解釋不清楚,蹲下去用一顆小石子在地上劃拉出自己的名字——董酌。
看着地上那兩個字,夏侯直撓頭問郝棟:“那個字也讀卓?”
“我也不認識。”郝棟一臉茫然直搖頭問董酌道:“這個字真也讀卓?什麼意思啊?”
“跟卓同音,至於意思嗎?”董酌也撓頭,因爲他也跟夏侯郝棟一個年紀,連小學都沒上,哪裡知道酌字是什麼含義,所以他轉頭向父親董刀求助。
董刀和妻子一直在一旁看着這三個可愛的孩子,忍住笑道:“是斟酌,思考的意思跟卓字同音。”
“哈哈,誤會了抱歉,剛纔還以爲你跟那個大奸臣董卓同名同字呢?”夏侯道。
“沒事。”孩子們的打鬧玩的性質遠遠大過認真,所以董酌也很大度的說:“無所謂了,我沒少被人誤會。”
“我也是,爲了夏侯這個名字沒少跟人解釋,不是複姓夏侯。”夏侯說:“我們開打吧。”
“好。”
董酌話音剛落,夏侯就發喊一聲直撲過去,想抱住對方的腰然後依靠自己的蠻力把他壓倒在地,這一招平時他沒少用,而且屢試不爽。
但他低估了董酌,這個孩子從小跟爺爺長大,他爺爺可是個練家子也就是會武術的,所以在耳熟目染之下董酌也會那麼三招兩式。
見夏侯撲過來,他側身一讓伸腳一絆,頓時夏侯飛了出去,摔個嘴啃泥。
夏侯發喊一聲爬起來,再次衝了過去,董酌故伎重演,夏侯再次摔個嘴啃泥,不過這次摔得很重,腦門頓時腫起一個大包。
“媽的!”夏侯罵了一聲,又撲了上去。
董酌一見他只會這樣的招數,頓時知道夏侯沒什麼路數,只會用蠻勁而已,所以他不再絆腿,而是一個側身欺進夏侯的懷裡,然後一個肘擊打在夏侯的鼻子上。
頓時夏侯鼻血橫飛,人蹭蹭後退數步跌倒在地。
“孃的,會武術啊!”
“怕了吧。”董酌有些得意。
“怕你個屁!”夏侯狂吼一聲再次撲上。
董酌不閃反進,一腳踢到夏侯的肚子上。
夏侯忍住疼一把抓住對方的大腿,然後往前一壓,把董酌整個人抱住。
所謂一力降十會,力量明顯弱的董酌頓時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夏侯抱住自己在地上滾來滾去,長達數分鐘之久。
最後力竭的董酌被夏侯壓到身下,被他抓住脖子,舉着拳頭衝自己大吼:“你服不服?”
“不服!”
“不服是吧?信不信我打到你服我爲止!”夏侯晃着拳頭道。
“要打就打,老子就是不服!”
“呦呵。”夏侯頓時覺得這傢伙挺硬氣,“老子不打你!起來,我再打一次,打到你服我爲止。”
“呵呵。”董酌笑了,“不乘人之危,像個老大。”
夏侯笑了放開他,但董酌又說:“不過你現在還不是我的老大,這樣吧,我們三天後再打一次,你贏了,我永遠服你!”
“好!對脾氣!三天後我等着你心服口服!”夏侯說着抹抹鼻血帶着郝棟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