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裡慘白的熒光燈下,停放着二十五具屍體,每具屍體上面都用代表着死亡的白布覆蓋着。
“掀開。”
郝棟一發話,手下的人統統把白布一掀,露/出那二十五具,大都不成人形的屍體。
縱使郝棟見多了死人,一見之下也不由眉頭一皺,至於市長廖聰直接吐了,他身邊的侄子廖翔也是兩腿打顫,看着死去的保鏢們,不由後怕。
當時劉海那個猛,見人就砍,數十個保鏢圍住他居然沒有人能對上一合,保鏢們拔出手槍,可劉海絲毫不懼,渾身浴血的衝了過來,猶如天神下凡。
保鏢們被他的氣勢所攝,居然忘了開槍,結果統統被砍死了。
最後搶了手槍的劉海向自己射擊,怕的要死的自己拉過一個保鏢當替死鬼,那發子彈打爆了保鏢的頭顱後,改變了彈道,自己才僥倖撿回一條小命。
“二十五人,三人被槍擊打碎心臟,一人被打爆腦袋,其餘的統統被砍死。”郝棟一個個死屍看了過去,最後指着一個被腰斬一刀兩斷,臉上還保留着恐懼表情的保鏢說:“劉海力氣很大,簡直是非人,居然可以一刀把人劈成這樣。”
說着郝棟又盯住廖翔,“劉海這麼厲害,你是怎麼跑脫的?”
“這個……我我我跑得快,保鏢們擋住了劉海,所以我才……”廖翔不敢說出實情,只能說謊。
“你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先出去吧。”郝棟瞪了他一眼,率先出門。
剛剛走出門口,見廖翔和他叔叔廖聰和劉斌沒有跟上來,郝棟不由一笑,把其餘的警員支走,讓他們先到醫院門口等着,而郝棟自己則拉着火炎走進不遠的衛生間,隨便找了一間,兩人一塊擠了進去並把門關上。
看着郝棟拉着自己做出這樣怪異的舉動,火炎以爲他要對自己做那個羞答答的事情,不由心頭撞鹿砰砰直跳,並有些期待閉上了眼睛,等着郝棟親/吻自己。
誰知郝棟這傢伙,只是附到她耳邊輕聲說:“在太平間裡,我剛剛偷安裝了一顆竊聽器,你負責監聽一下。”
自己誤會大了,火炎無地自容臉紅如血,恨不得用馬桶把自己沖走,最後委屈的說:“我剛纔也偷偷安裝了一顆監視器,可以看見畫面的。”
頓時郝棟的眼睛裡冒出十萬伏特的電壓,感嘆的說:“默契啊,不愧是我的搭檔。”
“你就在這裡看看和聽聽他們說了些什麼,要全部錄下來,知道嗎?”郝棟這傢伙似親暱又似揩油,摸了火炎一把臉蛋,然後就走了。
火炎不由用手撫摸自己的臉頰,感受郝棟留下的體溫,笑了。
……
市長廖聰走到太平間門外,左顧右盼發現外面沒有任何人,回頭衝劉斌和侄子廖翔點了下頭,然後就走了。
走不多遠,正好看見剛剛衝衛生間出來的郝棟,打哈哈道:“郝隊長。”
“廖市長,你好。”郝棟看見廖翔與劉斌還在太平間裡沒有出來,不由暗笑明知故問道:“怎麼他們倆還沒出來?”
“嗨~”廖聰擠出一臉苦大仇深道:“我這個侄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注重感情,自己的保鏢們死了,他傷心啊,這不還在裡面緬懷呢。”
說着廖聰更是往廖翔臉上貼金道:“這個世界好人沒有好報啊,像我侄子廖翔的大堂經理患病死了,哪個當老闆的不傷心?他好心好意的出於人道關係和同事一場的關係,給劉海送去安葬費和慰問金了,可那個劉海不知好歹,居然還要跑來殺人,郝隊長你說說,像劉海這樣的人是不是罪該萬死啊?”
聽到他這樣的話,郝棟是一陣陣的犯惡心,不說話只是笑。
廖聰繼續說:“所以啊,郝隊長。我求求你儘快破案,把主兇劉海繩之以法吧,那樣也好告慰那裡面死去的二十幾個人的在天之靈。”
“放心。”郝棟強忍着噁心感,一語雙關的說:“我是不會讓一個好人蒙冤,更不會讓一個惡人逍遙法外的,這一點請廖市長把心儘管放在肚子裡。”
說着郝棟不再搭理他率先往前走去。
廖聰趕緊跟上,而這也是他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看住郝棟,不讓他打回馬槍,回去打擾侄子廖翔和劉斌的密談。
太平間裡。
“如果此次案件的負責人換了別人,我也不擔心什麼,不過郝棟嘛。”廖翔擔憂道:“這個人我也有所耳聞,不貪財不好色,可謂是油鹽不進,而且誰都敢得罪,所以你一定要幫我。”
跟廖翔做過無數次見不得光的官商勾結,劉斌其實早就猜出,劉穎的死跟廖翔有關,如今廖翔如此害怕被查,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不過劉斌是不會把廖翔怎麼樣的,因爲他還有把柄拿在廖翔的手裡。
“我已經幫你了。”
“幫我?什麼時候?”
“給省廳報告案情的時候。”劉斌說:“我故意把防疫站的站長孟林和步耀蓮與卓使的資料隱瞞了,沒有上報。”
“哼。”廖翔微怒,覺得劉斌是在敷衍自己,說:“孟林他們在這此次案件中是關鍵節點,我都能猜出來,他們的重要性,郝棟能猜不出?”
“如果他找不到孟林他們的人,猜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劉斌有些得意的說。
“你把他們藏起來了?”
劉斌只是笑,算是默認。
“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廖翔的狠勁上來了,他要做了孟林三人,來個徹底的死無對證,那樣郝棟即使再懷疑自己,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又能把他廖翔如何?
“現在不能殺了孟林他們,很多眼睛都盯着呢?”劉斌提醒到,同時也在打起埋伏,他要利用孟林三人所扮演的要害性,在某個關鍵的節點給廖翔致命一擊。把人送到郝棟的手裡,那時落了網的廖翔,就算再想咬自己,說出自己與他之間的那點秘密,恐怕也沒有人相信。
把孟林三人藏起來,無非是想訛自己撈取好處,廖翔不笨掏出支票開始填寫,以便堵住劉斌的嘴,說:“這是一千萬,幫我看好他們,不要落到其它人的手裡。”
劉斌看着支票上的數字,心裡暗道:如果你再給老子一千萬,老子就出賣你。
劉斌不知道,廖翔此時心裡也想着:如果讓我查出孟林他們在哪的話,老子就把你一塊做了!
廖翔劉斌先後出來了,火炎也出來了,她暗暗給郝棟打了個ok的手勢。
郝棟會心一笑,帶着衆人出了醫院的大門。
一行人剛剛走出醫院門口,一個警員就迎了上來,向市局的負責人劉斌行了一禮:“報告!”
“你應該向郝隊長報告,他現在是行動的負責人了。”劉斌說。
那位警員趕緊向郝棟敬禮,“郝隊長您好!”
“什麼事?”
“是這樣的郝隊長,二十分鐘前,貝魯酒店的命案兇犯劉海,潛回第一人民醫院的太平間,被我們留守的同志發現了!雙方發生了交火,現在劉海已經逃離的現場,逃入了附近的一座公園裡,被我們的人包圍了!”
“哦?劉海妻子李蘭的遺體,是不是就在第一人民醫院?”郝棟問身邊的劉斌道。
“是的。”
“怪不得劉海會去第一人民醫院呢。”郝棟盯着那前來報告的警員,有些生氣道:“那爲什麼時隔了二十分鐘,才前來報告?”
“我們也不想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段內,這一帶的通訊信號突然變得很不好聯繫不通,這不,害得我親自跑來報告了。”
“好吧,立即佈置下去,疏散公園內的所有工作人員與遊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必了郝隊長。”那警員聽到郝棟的話不走,反而說:“劉海一逃入公園就朝天開槍,讓裡面的遊客與工作人員統統離開,所以現在公園裡除了他自己,就剩下我們的人了。”
“真是個恩怨分明的漢子,不願意傷及無辜。”郝棟言語中露/出一絲對於劉海的欣賞,然後又狠瞪了廖翔一眼。
廖翔不由一驚生怕這位警官揪着自己不放,腦海裡想了想,走上去說:“郝隊長,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去?”
“你去幹嘛?”
“呃……我想去看看正義的力量是怎麼戰勝邪惡的,而且我也是受害者啊,去看看兇手不爲過吧?”廖翔說得很大聲,故意給自己仗膽。
平日裡他這個東江市的大佬呼風喚雨,卻被劉海嚇得快要尿褲子,今天又被郝棟追問得像老子訓兒子似的,這個讓他感到很不爽。
所以他想跟着去看看警察們抓住劉海後,自己已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劉海面前,準備看着劉海怒不可遏卻又對自己無可奈何地的樣子,廖翔想想就覺得一陣莫名的興奮,弱者的眼淚與痛苦,廖翔可最願意看到。
“呵呵。”郝棟一陣冷笑,讓廖翔心裡不由發毛,“跟着吧。”
市公安局的幹警們,還有大約一個連的武警部隊組成了追緝劉海的主體力量,將整座並不是太大的公園團團圍住。
他們的指揮中心就設在公園出入的大門口,用十幾輛警車,外加數輛救護車,把大門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醫生!醫生在哪裡?快點過來啊,我的兄弟受傷了!”一名武警部隊少尉揹着一名右腿中彈的傷兵,帶着一羣全副武裝的武警從公園裡跑出來,他的臉上還掛着汗水與淚水,邊跑着邊聲嘶力竭的大吼:“快啊!都死哪裡去了?我有五個兄弟受了傷了他們需要緊急治療!快來人啊!快點把救護車開過來!他媽的!”
負責指揮所有武警部隊的一名上尉黃志高,看着五名全部是大腿中彈的士兵,還有兩個沒了武器的士兵,頓時大怒,瞪着眼睛怒吼道:“你他媽的!怎麼帶的兵?你們二十多個人又有狙擊手!去追捕一個只有兩把九二式手槍的逃犯,竟然被人家打得成了逃兵?丟不丟人啊?混蛋!”
雍永紅少尉小心的把背上的戰友放到擔架上,猛地站起來,狠狠甩掉眼睛的淚水,猛地打了自己數個嘴巴,鮮血頓時從嘴角淌下,然後他居然哭了起來:“都怪我啊!都怪我大意啊!以爲那混蛋只有兩把手槍,就大大咧咧的帶着弟兄們衝了上去,結果沒想到那混蛋居然可以在八十米外,遠遠超出了手槍有效射程的距離向我們射擊,槍槍奇準無比,都打中兄弟們的大腿!”
剛剛到達的郝棟等人一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能在遠超出有效射程的距離上,槍槍不落空,而且還是刻意的打中大腿,這樣的射擊技術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你他媽的!就這樣被打回來了?而且自己的武器還被搶走了?”黃志高上尉大怒。
“是的是的,都怪我大意啊,我們被打蒙了,那混蛋就趁機跑過來,又傷了兩名兄弟,搶走了他們的九五式步槍!”的雍永紅少尉已經完全失態,哭得像個孩子。
黃志高上尉見他這樣更是大怒,一把拉起來,啪啪就是兩嘴巴子:“哭什麼哭?一個大男人流什麼貓尿?好意思啊?”
黃志高罵着一腳把他踢倒,然後從旁邊一個戰士的手裡奪過九五式自動步槍扔到他的懷裡,大吼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滾回家!抱老婆孩子去!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要麼拿起槍給我站起來,殺回去!把軍人的尊嚴與榮譽給我打回來!”
“是!!!”雍永紅少尉絕不是一個慫包,也是個熱血軍人,他一把跳起,狠狠地抹了把眼淚,鄭重的敬了一禮,然後轉向手下的兵,“你們怕不怕死?”
“不怕!”戰士們整齊的嘶吼,“軍人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好!不怕死的,統統給我來!殺呀!!!”
雍永紅少尉剛剛帶着戰士們離開沒多久,又有一夥武警戰士從公園裡跑出來,他們顯得比前面的人更加狼狽,個個帶傷。
“我……有罪啊!”這夥武警帶隊的陌笙月少尉他的右肩被子彈打穿,泊泊淌血不止,掙開攙扶自己的戰士走到黃志高上尉面前,居然噗通跪下掩面大哭,“黃隊!你槍斃我吧!”
“你已經盡力了,下去休息吧。”黃志高上尉盯了他幾秒,把他攙扶起來,說:“兄弟,你已經盡到了一個軍人的本分,無須自責。”
“隊長,我……”陌笙月少尉激動得眼淚嘩嘩直流,用沒受傷的****道:“我……我給你丟臉了,被人打成了逃兵。”
“你沒有,真的。”黃志高上尉誠懇的說,叫醫生把他拉下去,然後他拔出手槍,對着衆人說:“我聽說,文官不貪財,武官不惜死,天下方可太平!還有沒有不怕死的?”
“有!!!”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見自己的大隊長親自帶頭了,戰士們深受鼓舞齊聲大吼,士氣一下子飆升到頂點。
“好!好樣的!都給我來!”黃志高上尉說完他就轉身而去。
“等等,隊長!”一個揹着八五式狙擊步槍,臉上帶有子彈擦傷的戰士叫住他。
“你怕死可以不去!”黃志高陰冷冷的說,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我不怕死!怕也沒用!”戰士大聲回答,把狙擊步槍遞給他,“但您先看看這個再說?”
黃志高上尉沒有接過狙擊步槍,因爲那把步槍看一眼就看出問題了,上面的瞄準鏡被打爛了。
“他只開了一槍啊!兩百米的距離!”戰士激動的大吼着,好像要快哭了的摸樣,“我開了三槍都打不中他,而他只用九五步槍才一槍!只開了一槍啊!”
四周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就連郝棟也不由眼皮不斷狂跳,對方只用了一槍就打碎了這枝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劉海他絕對是一名可怕的神槍手,一名恐/怖的戰場幽靈。
“我知道劉海很厲害,不然你們也不會被打成這樣,但是我要去會會他。”黃志高淡淡的說着再次轉身離去,“軍人就應該馬革裹屍還!!!死在戰場上!!!”
“等等!”這時郝棟衝了上去拉住他,“你不能蠻幹!”
“你是誰?”
“他是此次行動的總負責人,省廳的郝棟,郝隊長。”市廳的負責人劉斌上來介紹道。
“郝棟?省廳的郝棟!聽說過,這裡交給你,我也放心了。”黃志高掙開郝棟,準備離去。
“不能去!你這是去送死!”郝棟再次拉住他。
“你怕死!就在這裡待着!我去!”黃志高大吼,“你他媽的別攔着我!”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郝棟比他還大聲,“而不是你這樣蠻幹!等支援吧!”
“不要你管!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也是國家人民的!軍人死要死得其所,而不是做無謂的犧牲!”
“滾開!”黃志高上尉怒了一把推開郝棟。
郝棟也怒了,一記手刀打在黃志高的後頸上,一下子把他打昏過去。
嘩啦!
在場的武警戰士們一看,有人打昏了自己的隊長,頓時怒了拉上槍栓,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郝棟的腦袋。
ps:明天是週末,雖然是雙休日,但成了家的男人身不由己,所以是否更新不定。
感謝一直跟讀的各位,所以在本章中安排了一些角/色給那些發表了書評的讀者,有些人的名字是數字不好安排,所以我只能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