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拿着裝肉湯的保溫壺,正在跟帶路的人走着。
突然一人從身邊經過撞了自己一下,差點兒沒把保溫壺撞得脫手。
這人就是火舞,她是故意撞人的,可臉上卻一臉的歉意,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路太急了,沒把你撞傷吧?”
“沒有。”李莉只知道同學說夏侯跟一個叫做火舞的醫師打得火熱,並不認識火舞,見她穿着白大褂,又是個女人,問道:“你是這個醫院的醫師?”
“當然了,這個可不能冒牌。”
“那能問你一個事嗎?”李莉拉她到一邊,想問夏侯的事是不是真的,還是故意有人抹黑,“我男朋友正在住院,我想問他情況還好嗎?”
李莉,火舞是見過照片的,不然也不會讓人去機場接她,並且故意繞路延緩時間了。
她見李莉雖然問得很委婉,但真正想問的事情,就是自己與夏侯的事,不然只問病情,李莉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還用問醫生?
火舞心裡暗樂,看來自己與夏侯的事,這小丫頭知道了,如此一來更好。
“好着呢?我天天照顧他能不好嗎?”火舞笑道,又說:“你就是夏侯的那個女朋友李莉啊,真是漂亮,我還以爲夏侯那小子騙我呢,說我和你比起來各有千秋,我當時還不信,可如今見面了才知道他所言非虛,你真是好漂亮。”
“你是?”李莉一驚,暗道這不會就是那個情敵吧?看來夏侯真的有情況啊。
“我叫火舞,夏侯主治醫生,你好!”火舞示威般的挺挺傲人的胸脯,伸出了手。
確認是情敵,李莉不由暗暗咬牙,不過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與嚴格家教的她並沒有失控得失態,反而落落大方的伸手與火舞握手,道:“原來你就是火舞醫生,謝謝你悉心照顧我男朋友,我想沒有你的貼身照顧,夏侯不可能好得這麼快,真是謝謝你了。”
李莉把男朋友與貼身照顧幾個字,故意咬重,意思不言之明,就是宣佈夏侯的所有權。
火舞原本想着,這麼年輕的女孩子,肯定沉不住氣,會輕則出言警告自己,或者破口大罵,可沒曾想李莉有如此的涵養,居然不顯山露水的回敬自己。
這讓火舞不由高看她一眼,道:“我是醫生照顧病人是我的分內事,再說夏侯還是我弟弟呢,我不對他好誰對他好?”
“夏侯怎麼變成你弟弟了?”李莉暗驚,畢竟歷史上姐姐、弟弟、哥哥、妹妹、表哥、表妹之類的,實在太讓人有聯想了。
“因爲我比他大,所以不是弟弟是什麼?”火舞直接亮劍,道:“再說我喜歡上夏侯了,叫弟弟感覺親密些。”
情敵亮劍,自己一定要接招。
李莉心裡有火,可表情語氣卻沒有絲毫變化,反而有點兒高興地說:“夏侯是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充滿了陽剛與血性,在他的身邊感覺特別的安全,這樣的男人,如果只有我一個喜歡,豈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說完李莉轉身離去,進了駐地醫院。
留下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的火舞。
這一回合的交鋒,火舞沒有敗,但也沒有勝。
她原以爲,李莉年輕不懂事,可以好欺負,想來一個下馬威,最好惹得李莉大發雷霆甚至如潑婦一般罵街。
如果那樣,也好讓夏侯看清,在一個成熟的自己與一個幼稚的李莉之間選擇一個。
可沒想到李莉的穩重、成熟和內斂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簡直是一個勁敵啊。
不過火舞一想到,自己所做的鋪墊,又不由笑了。
夏侯一定是自己的,走着瞧。
……
夏侯的病房裡,他兩個兄弟郝棟董酌還賴着不走。
郝棟還把那一盒杜蕾斯拿在手裡,一掂一掂的拋着,半玩笑半開導似的,跟夏侯說:“大哥,如果大嫂來了,你可要抓緊一點,趕緊把這盒東西給消滅了。”
“你以爲你大哥,就那麼急不可耐?”初/哥的夏侯當然不可避免的往那方面想,但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你以爲我是你呀,整天想入非非?”
“你他孃的纔想入非非呢?”郝棟罵道:“不過大哥,做兄弟的給你一個警告,像李莉嫂子那樣,即漂亮又家勢背景很好的女人,肯定追求者多多啊,誰知道她會不會芳心一動就跟別人跑了?”
“不會的,我相信她.”夏侯說:“我一個窮當兵的,莉莉都不要那些高富帥,偏偏選擇我,足可見她對我的情深意重。”
“大哥你這個自信從哪裡來的?”董酌也道:“你可要明白女人的心是善變的,想想莉莉嫂子整天面對着高富帥的追求,一兩天可能不會動心,但天天狂轟濫炸呢?保不齊嫂子一個情不自禁,被別人趁虛而入,來一個吃幹抹淨,先上車後買票,真到了那個時候,老大你就買塊豆腐撞死去吧。”
“就是啊大哥。”郝棟道:“做兄弟的給你一個忠告,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絕不能把她象仙女一樣供着,不動也不碰,更不要一直拉着人家一起陪着你消耗最寶貴的青春。知道的是以爲你心疼她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病呢?所以有時候把心愛的女人先吃到嘴裡,也是男人表達愛情的一種方式。”
說到這裡郝棟突然感覺背後發涼,回頭一看,正看見李莉站在門口,一臉冰冷的盯着自己,不由暗叫一聲:我的媽呀!
“三弟說得對。”還完全沒有注意到李莉的董酌,拿起郝棟手裡的那盒杜蕾斯繼續說:“只有吃到肚子裡的東西,纔算是自己的,我看就今晚辦事吧,反正剛剛好有火舞醫生送的這玩意,不怕搞出人命來。”
說完董酌大笑,然後又感覺郝棟與大哥都不對勁,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由順着他們的目光一看,看見表情愈發陰冷的李莉,人不由結巴了,哆哆嗦嗦的說:“李莉嫂子,你你…你來了。”
“來了好一會了。”李莉幾乎是咬着牙說的,同時心裡很痛,那個火舞醫生都送杜蕾斯了,想表達什麼意思,傻子都明白了。更可氣的是夏侯還收下了,如此說來他變心了麼?
“那個,嫂子你們聊啊。”看着氣氛不對,董酌只想走,免得惹禍上身,把東西往夏侯身上一丟,走到門口還回頭說:“大哥,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老大,我送你一副對聯吧。”郝棟要出去時,也回頭說:“勇敢兇猛的衝進去,建國男兒產出來,橫批洞房花燭。”
兩人跑了,李莉臉色愈發難看,而夏侯整個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也哆嗦道:“莉莉,你來了?”
“我來你不是知道嗎?”李莉看着夏侯臉頰上還留着的口紅印,心裡在滴血。
夏侯聽她這話不由一愣,李莉是被人接過來的,至於是什麼人,肯定不是自己,不過如果說不是自己,李莉會生氣的,認爲不在乎她,所以夏侯只能撒謊:“你來我當然知道。”
聽到他這話,李莉更是要吐血。你知道我要來,還跟別人卿卿我我,故意留下臉上的口紅印給我看,想表達什麼意思?故意氣我嗎?
不過李莉的涵養真的不錯,雖然心裡有氣,但臉上卻硬是擠出笑意,走過去對着仍躺在牀上的那盒杜蕾斯視而不見。
打開保溫壺,道:“路上買的,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謝謝。”夏侯受寵若驚,他原以爲李莉見到那盒杜蕾斯,要麼質問要自己解釋,要麼發脾氣,可沒想到居然不動聲色。看來李莉真的好在乎自己啊。
“來我餵你吧,你身子還虛。”李莉拿出一把湯勺,小心的將肉湯舀到一隻碗裡,還用嘴輕輕的吹,那種表情夏侯一時間竟然看的癡了,心中嘆道: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啊。
盛滿肉湯的碗放到病牀的牀頭櫃上,然後李莉又拿出一把小調羹,輕輕地攪動,舀了一點出來,再輕輕的吹,不燙了才把調羹送到夏侯的嘴邊,看着他癡愣的表情,硬是擠出一絲淺笑,道:“看什麼呢夏大英雄,該回魂了啊?”
夏侯傻笑,晃出白得亮眼的牙齒,說:“你要餵我,我有點不習慣。”
“你還是病號嘛,應該的。”
鮮美的肉湯吃進嘴裡,夏侯的心暖暖的,突然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填滿了:“莉莉,謝謝你。”
“沒事,誰叫我是你女朋友呢?”李莉又餵給他一調羹肉湯,藉着靠近夏侯的機會嗅了嗅,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頓時衝入鼻孔,李莉不由咬牙,可嘴上卻歉意的說:“夏侯,你是不是怪我,直到現在了纔來看你吧?”
“沒有。”夏侯說:“我想你肯定有事情耽擱了,不然不會不來看我的。”
“沒錯,我前幾天生病了,我爸媽不敢把你事情告訴我,直到昨天才知道你的消息,就馬上趕來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不然我的莉莉是不會不理我的。”
“我的莉莉,叫得好親啊?”李莉哪怕涵養最好,到現在也忍不住爆發了,放在碗問道:“夏侯,你真的在乎我嗎?”
“當然了。”夏侯有些黯然的說:“我住院了,我老爸只發了一封電報過來,上面才區區幾個字,說什麼你活着就好,呵呵。我算是被他冷落了,所以我特別想你,想能有一個人說說知心話。”
“看來你真的好想我啊。”李莉拿起那盒杜蕾斯說:“說說吧,怎麼來的?別告訴我是你自己買的,剛剛來的時候,我到護士站都打聽清楚了,你住院期間沒出去過一次,郝棟董酌他們也沒有,所以給我說實話,誰送的?她要幹嘛?”
夏侯冷汗下來了,不敢說謊,道:“火舞醫生送的,她好像知道你要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