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了炙熱的火焰,在無聲的焚燒着我的眼眸,這我焚着的痛不欲生,難以自制,我緊緊的咬着牙。
這話語中有着對我們的祝福和擔憂,更有着對伶伶的不捨和眷戀。雖然他直說了一句照顧好伶伶,但我卻從信息中看到了輝哥是多麼的痛苦。
一腳油門,車子呼嘯而去。帶起的濃濃風聲,彷彿是沉寂在歲月中過往的情誼,在這一刻再次被喚醒了。
字字重若千斤,宛如利刃,令我痛苦的難以自制,所有的痛苦,自責、內疚,在這一刻宛如潮水一般翻涌而來,將我的整顆心都沉寂在了痛苦的最深處。突然,我發現就連痛苦我都感覺不到了。
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輝哥的信息,但也是那樣的遙遠,遙遠的彷彿是從另一個天地傳了過來。車子呼嘯而過,沿途的一切都倒影着而去,恍恍惚惚中我是在光陰的河流中逆向而行,踏上了最初的彼岸,最初的那幾年。
我依然看到了那一間熟悉的寢室。嬉笑着的過往在眼前斑駁流轉,閃爍着最純真的色彩。
救輝哥,救輝哥……我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一句話在閃爍着,一遍又一遍的。
車子的速度不斷的加快,但在我看來依舊還是這樣的慢。
“怎麼了?小宇。”劉洋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他也知道我現在離開這裡的後果會是什麼。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如果沒有了輝哥,這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目視着前方,一輛輛車子從我車子的身旁倒影着而過。前方的紅燈閃爍,我車子不停,陡然從縫隙中呼嘯着穿過。隱約中我聽到了他人的罵聲,在夜空中迴盪而來。
“去救輝哥。”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劉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可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連輝哥都救不回來,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意義。”輝哥一直都在我們不遠處的縣城裡,他並沒有走多遠,上段時間我就已經知道了,只是我
卻沒有勇氣去找他,更沒有勇氣讓他回來。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
望着前方的黑暗,我慘然一笑。所有的內疚和自責紛紛接踵而來,我痛苦的難以自制。
雖然我也明白,也許我現在去根本來不及了。但我依然還抱着最後的希望。
路燈的慘白燈光,在眼前飛速的掠過。我面無表情的開着車,向着前疾馳而去。
距離彷彿是無限的遙遠,彷彿這一段難以跨過的距離。
車速不斷的加快,但路途似乎也變的更加的遙遠了,遙遠的沒有參照,遙遠的沒有山川河流,沒有距離彼岸。
難道遙遠的真是是生和死的距離了嗎?
……
河水幽幽,倒影着繁星點點,水面上波光粼粼,眀燦的彷彿是另一面的星空。
一個光頭站在橋上,叼着煙,他出神的望着下面的河水。在他的不遠處站着二十多個人,王鑫依靠在車子上,抽着煙,低低的嘆息了一聲;“爲什麼不走?”
輝哥回過頭來;“走。”他驕傲的笑了笑;“明知走不了,我爲什麼要走。”向着旁邊的那片無盡的黑暗,他看了看,眼中閃爍着追憶的溫馨,彷彿越過這長長的橋,在橋的那一頭就可以看到了他最珍貴的一切了。片刻之後,眼神升起了一絲黯然,隨即低下了頭去。
王鑫搖了搖頭;“他不會來了,你應該知道,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高宇了。”他有些心悸的說道;“現在的他冷酷的讓我都感覺到可怕。”
“那只是你的看法,他永遠都是我的兄弟,他有着今天的成就,我只會驕傲。”程輝輕笑了一下,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是淡然和驕傲,也許更帶着一種疲憊後的釋然吧。
沉默了一下,王鑫看着手指間的煙,明明寂寂的閃爍着點點火星;“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他苦笑了一下;“就是當初沒有和你們好好做兄弟。我很羨慕高宇和壯壯他們,他們有你這樣的兄弟。”
“哈哈……
”輝哥的笑聲在夜空中傳出很遠;“你也應該羨慕我,有他們這樣的兄弟。”
王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輝哥把菸頭丟到了橋下面,河水瞬間淹沒了那一絲微弱的火星,就好像從來從沒有燃燒過一樣。他從兜裡竟然拿出了一把摺疊刀。刀子在夜空下閃爍着悽然的寒芒;“來吧,王鑫。”他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那一把小小的刀子,指着王鑫。
“你想要一戰?”王鑫手動了動,把已經要拿出的槍放了回去。
輝哥傲然一笑:“只有戰死的程輝,沒有束手就擒等待死亡的我。”無論是刀,還是槍,他都會一戰。縱使他人用槍,他無法在戰,他也會向前邁動着腳步。他的胸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戴上了那一條假的金鍊子,就是曾經在初中的時候的那一條,由於佩戴的時間過長,金鍊子都有些褪色了,露出了少許的灰白。
彷彿他帶着的是他們那些不變的情誼。他看了一眼在夜空中微微閃光的鏈子,似乎閃爍的是過往的情誼。
那一間寢室,那五個人……同時在眼前閃爍而過。帶着的是生命中最初也是最沉重的色彩。
沉默了一下,王鑫有些痛苦的說;“我明白了。”他緩緩的伸出兩根手指,閉着眼睛向前輕輕揮動了一下。他身後的那些人面面向覦,最終從他的後面走出來了兩個拿着刀的人。
“來吧。”輝哥眼神有些瘋狂,帶着嗜血的寒芒,他的氣勢充滿了凌然的不屈。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拿着刀向着輝哥跑了過來。刀子在輝哥的面前閃爍而過,輝哥陡然拉住了一個小子的手臂,他手中的摺疊刀在那小子的眼前劃過一道最凌然的色彩。但是另一個小子拿着刀直接就砍在了輝哥的後背上,輝哥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手陡然把剛剛被他砍倒的那個小子的刀奪了下來,驟然回身,他的眼中是一片嗜血的寒芒。那個小子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恐懼,只是還沒等他做什麼呢。輝哥的刀已經劈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