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久久無語,氣氛有些尷尬,鐵柱沒有說話,我們當然也不能說話了。 鐵柱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來,看着我笑着說道;“這段時間在外面怎麼樣呀?” “還好。”頓了頓,我接着說道:“這件事情多謝你了。”我指的就是劉超的這件事,我相信鐵柱也明白。 鐵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這件事並不單單只是爲了你們,所以你們並不需要怎麼感謝我。”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同時的看向鐵柱。 鐵柱拿出煙叼在了嘴上,凱子急忙的給點着,鐵柱抽了口煙,把面前的煙甩給了我們,才接着說道:“海明準備另立山頭,他和王振天合作了,而劉超是和海明混的……”說道這裡他看向我們,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這麼說,你們懂嗎?” 當然懂了,海明準備另立山頭,他們是不可能讓海明起來了,無論是他還是大飛都會對海明進行打壓,而海明之所以找王振天合作,恐怕也想到了這一點。 而王振天同樣也在被大飛和鐵柱壓制着,有了海明的合作,對自己同樣有着莫大的好處。 所以鐵柱說的也對,既是幫我們同樣也是在幫助自己。 的無論他和大飛是多麼的不合,在這件事上他倆的意見一定會很是一致的。都不可能看着海明起來。 突然間想到若是沒有這件事,那麼鐵柱會不會幫我們?想到這裡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砰砰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接近着服務員推門走了進來一道一道的菜擺放在了桌子上,盡是些山珍海味,有很多東西我甚至都沒有見過的。 鐵柱把煙掐滅在了菸灰缸裡,緩緩說道;“幫我拿瓶五糧液。” 很快酒就拿了上來,凱子很是有眼力見的給鐵柱倒上了酒。 “你們也喝呀。”鐵柱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不要緊張,把我當成你們的朋友就行。” 能不緊張嗎?即使在心裡在如何的告訴自己緊張,但是鐵
柱可是我們這裡的一方大佬啊,誰知道我們會不會說錯話,突然惹他生氣了。 “沒緊張。”我訕訕的笑着,從桌上拿過酒給輝哥他們倒上了。他們是不可能主動拿酒的,所以這件事理所應當的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鐵柱清抿了一口酒,低低的嘆了口氣;“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身邊能說話的人卻越來越少了。”他的眉宇間浮現一絲難言的寂寞的感覺。 我們都不知道說什麼,所以都沒有接話。 沉默了一下,鐵柱自嘲的笑了笑;“來,喝一口吧。” 我們同時站起身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對了,小宇,你對以後又什麼打算嗎?”鐵柱突然問道。 想了想,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做什麼呀?”在學校的時候,無論怎麼樣,最起碼能混日子,這現在不上學了,突然感覺很是迷茫,甚至說是不知道做什麼。 鐵柱淡淡的笑着;“要不然過來我這裡吧。”他的眼神動了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彷彿是恨意,又彷彿是譏諷;“我好歹也是你舅舅,這麼多年都沒有照顧好你,心裡也很是內疚。我會盡全力彌補你的。” 他喝了一口酒,似乎在掩飾眼中的情緒:“我無兒無女,尤其是我這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個意外。”他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哪一天我真的有什麼事,我這一切理所應當的都是屬於你的。” 關於鐵柱的一切我也曾經聽說過,聽說他的兒子和老婆在七年前的時候,被仇家炸死了。 當時他用了半年的時間找到了他的仇家,然後生生的把那小子折磨死了。 所以這麼多年鐵柱都沒有再娶,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呀。 其實想想鐵柱也挺可憐的,中年喪子。即使他是一方大佬,恐怕這也是難以彌補的傷痛吧。 先不管怎麼說,無論他這話是真是假,最起碼還是挺讓我感動的。 想了想,我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我心知肚明一旦
答應了鐵柱,那麼我就可以扶搖直上。甚至我也可以成爲高高在上的人,讓別人仰望。 我深知這事有鬼,世上絕對沒有白給的好事,但是若不是白給的,鐵柱爲什麼要這麼說呢?他怎麼可能缺人。 但如果我真的跟了鐵柱,哪怕就是因爲他是我舅舅這一點,恐怕他都會盡力的栽培我,到那時我真的可以一飛沖天…… 一時間,我心中複雜難免,忽而患得患失,忽而狂喜興奮,忽而一陣迷茫,忽而忐忑不安。 鐵柱看我沒有直接表態,繼續說道;“我會努力的培養你的,等過幾年我年紀再大一些,我就會把一切都交給你,然後我找一個風景好一些的地方,買下一棟房子,沒事的時候跑跑步,釣釣魚。” 這一份誘人的香餑,聽的我眼紅耳熱,心潮澎湃。如果鐵柱真的把一切都交給我了,那麼我真的可以藐視一切了,我同樣也可以向他和大飛一樣的高高在上了,讓人膜拜,仰望。 我權衡再三,此事終究還是利大於弊。只要答應下來,從此我便可以一飛沖天,不會再是人人都可以踐踏的那一灘爛泥了。 但不知爲什麼,我偏偏開不了口,彷彿內心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極力的抗拒着這份唾手可得的榮耀。 沉默了片刻,鐵柱接着說道:“高宇,你還在猶豫什麼呢?男人想要的無非就是錢,權,女人。別人拼搏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你卻唾手可得,你爲什麼不答應呢?”頓了頓,他的語氣柔和的說道;“我老了,得給自己找一個接班人了,我也不想拼搏了一生的東西落在別人的手裡。” 我心裡陡然一動,是呀,在這個世上苦苦掙扎的我又是爲了什麼呢? 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呢? 在妍妍家的時候,被人看不起,我低着頭宛如一條夾着尾巴的狗一樣,緩緩的走了出去。 恍惚中,王國軍凌然的話語再次傳了過來‘你憑什麼愛我的女兒’。 我不死心的說着‘爛泥也會開出花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