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赫又不是傻子!
我的話剛一出口,他就聽出我的話裡有話了。
“洋哥,這件事的確太巧了!我也覺得太巧了。”李昌赫忙不迭地說了兩句,又重複起先前的話來,“正因爲這樣,我才覺得咱們被人陰了。”
不管怎樣,李昌赫的話也算說得湯水不漏吧。
看樣子,他在給我打電話之前,已經想過我會有類似的問題。或是說,他已經做足了充分的功課,並且想好了應對我的法子。
我的心裡這麼想着,嘴角便微翹了起來。只遲疑了片刻,我就低聲地問,“老李,那你說,這件事會是誰做下的呢?”
李昌赫狡猾就狡猾在,他聽了這話後,並沒有着急把王大拿拋出來。
非但如此,他還囁嚅着在電話裡面變得沉默了起來。直到後來我催促他的時候,他才低聲地迴應說,“洋哥,這種可能性就多了。除非那個賊是針對我們去偷得那個賬本,否則這件事也就太難解釋了。”
“嗯,咱倆想得一樣。所以,你想想這個賊究竟跟誰有關呢?”
“王大拿?”這時候,李昌赫才試探着把王大拿的名字說了出來。可不等我開口,他又把自己的話否決了,“這似乎不太可能!要真是王大拿偷拿了賬本,他也不應該去對付洋哥您啊?唉!我本來就是想讓國哥多點兒事情可做,誰知道卻惹出這麼多亂子來。”
“是嗎?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當初是我安排國哥過目那些賬目的。原本我就是想借他的手眼用一下,畢竟我不能天天盯在酒店裡面嘛!我的想法就是讓他幫我籤個字,好讓流程能夠走下去就完事,可誰知道……唉!”
我聽李昌赫這樣講,當然明白了他既有推卸責任的意思,又有把事情挑明的想法。或是說,他在用這種方式讓我明白,舅舅被抓完全是一場意外!要不是舅舅幫他頂了包,現在被警察們抓起來得應該是他纔對。
當然,李昌赫這樣做,也不是沒有用意的!
當時,我要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話,那舅舅這件事就顯而易見得指到了王大拿的身上。畢竟王大拿跟他有仇嘛!再者說了,舅舅又姓李,王大拿誤傷他的可能性很大,而我也會相信這種解釋。
事情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李昌赫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如何去撈舅舅的問題上。
按着李昌赫的說法,他肯定是願意出錢了!只是,他最近在經濟上面比較緊張,沒有辦法拿出那麼多的錢來。另外,他也向我說明,他現在是送錢無門,不知道到哪個衙門去疏通。不過,只要我開口,一百萬他還是有的。
我聽了李昌赫的這套說辭,便跟他打着哈哈把這件事暫且搪塞了過去。
別看一百萬的數目不小,可我卻已經看過舅舅簽署過的那些進銷單了。要是警局真得追查起這方面的事情來,並且要舅舅吐出這筆錢的話,那一百萬肯定是不夠用的。
到那時,李昌赫就可以用我拿過他錢的名義來搪塞我,或是拖延籌錢的時間了。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掛斷了李昌赫的電話後,目光卻依舊緊盯在手機上。
雖然我不確定這件事會是王大拿父子做下的,可如今他們的確有着很大的嫌疑。這樣一來,我當然也有心想要跟他們問個明白了。
思忖了許久之後,我還是找出了王少的號碼,並且把電話撥打了過去。隨着手機接通,王少沒心沒肺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洋哥,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啊?”
“王少,我這邊出大事了,你知道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大事?什麼大事兒?”王少很詫異地反問。
“我舅舅被人抓了。”我低沉地迴應了一句,並把手放到桌面上輕輕地敲打。隨着這樣的動作,我的身形也向座椅的靠背上面靠去。
“你舅舅?不會吧!”王少的語調變得越發詫異了,“洋哥,說吧,你想要我幫什麼忙?只要你用得着兄弟的,我一定幫忙。”
“好啊!抓我舅舅的人是市局經濟處的。他們給他安排的罪名跟貴都酒店有關。另外,我舅舅湊巧也姓李,他叫李振國。”我慢條斯理地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當我留意到手機裡面只傳來王少的喘息聲,卻沒有說話的聲音時,方纔又語氣低沉地問,“兄弟,你能幫上我的忙嗎?”
“我、我一定幫。”王少的回答有些猶豫。
“那就謝謝你了!對了,你們現在還給李昌赫供煙嗎?他的煙是不是有很大一部分沒從你們那裡走啊?”
“洋哥,說實話,我不知道這件事!李家在我們這邊也算是大渠道商了。他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爸在操辦的。不過,這件事要真是跟我爸有關,那我一定幫你查個仔細,而且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王少沉吟着迴應了我的話。
雖然王少的回答不象李昌赫的那麼圓滑,可它卻更讓人信服一些。
至少我可以斷定王少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裡面去,至於王大拿,只怕就是王少都不敢確定他是否做過了什麼。
當我放下電話的時候,老胡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到我在辦公桌的後面坐着,便把身軀靠過來說,“洋哥,負責監視小情調的兄弟發現他那邊有異常情況。剛纔冷麪男的手下接了幾個人到酒吧裡面去,其中有個女人還包着腦袋,看似很神秘的樣子。”
“有個女人包着頭?”方纔我的心神還完全集中在舅舅的事情上,可如今我卻不得不分出些精力來對付冷麪男了。畢竟舅舅的事情,並非我立刻就能夠解決得了的。再說了,如今舅舅好歹也關押在臨江分局。我相信有唐景宇罩着,警察們是不會難爲他的。
“是啊!那個女人看起來歲數不會很大,卻包着腦袋帶着面紗很神秘的樣子。”老胡用肯定的口氣重複了剛纔的話。
“好!我知道了。”我低聲迴應了一句,並把頭略略地點動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可冷麪男那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女人,還是足夠引起我的注意了。難道冷麪男會把張賀陽的弟媳婦接到小情調去?這樣的事情,並非沒有可能!他畢竟也在尋常跟張賀陽有關的人。
“走,咱們到小情調去看看。我也有好久沒去過那邊了。”我邊說邊從椅子上起身,並向辦公室的房門那邊走去。
當我帶着手下的兄弟出現在小情調的門前時,冷麪男的那些手下當時就緊張了起來。
如今小情調裡面連服務生、帶看場子的人,大概能有三十多號。別看他們的人數不多,卻全都是情義盟的死忠。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繼續留在小情調,並且團結在冷麪男的身旁了。或許這些人還在做着恢復情義盟的美夢吧?
“洋、洋哥,您……”
“我來看看平哥。”不等阻擋我的人磕巴着把話說完,我就把手搖擺了起來。
隨着我的動作,大山上前一步直接把這人扒拉到一旁去了。這之後,我和我的兄弟們就大步向小情調的裡面走去。如今冷麪男和他的手下都是喪家犬一般的存在。難道他們還想要在我的面前耍橫兒嗎?
“平哥呢?他的人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進入小情調之後,就大聲呼喝起來。隨着話音,我的腳步直接向大廳裡面走去。當我走到最外面的桌邊時,便直接在那裡的沙發上坐下身來。
大山看到我的身形坐下,轉身就站到了我的身旁。此刻,老胡則回身衝着身後跟來的兄弟們大聲叫喊,“去二樓、辦公區,還有酒窖!到處都給我找找。”
“酒窖?”我到小情調這邊來過許多次了。之前,我也覺得小情調的酒窖裡面有貓膩,卻從來都沒有從裡面找出過東西來。如今我聽老胡這麼一喊,心裡要不感到驚奇才怪!不僅如此,我的身形還從沙發上起來,目光也向酒窖的房門那邊看去。
老胡看出我對酒窖很感興趣,不光把頭用力地點動起來,而且還把手向前伸了出去。所以說,帶路黨有的時候真是很重要的!當然,他們壞起事來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要是那晚不是圍攻紅太陽的人對老胡他們做得太絕,他能這樣死忠於我嗎?
在老胡的帶領下,我快步走到了酒窖的門前。
可不等我們進入到酒窖裡面,冷麪男的聲音就從我的背後傳來,“洋哥,你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啊?難道你對我的酒感興趣嗎?這可都是從你們紅太陽上的酒,難道就這樣你也不放心嗎?”
我聽了冷麪男這些不陰不陽的話,便把腳步停頓了下來。
這之後,我略略地轉身並把目光看到他的身上,“平哥,我聽說你的酒窖裡面還有窖藏的好酒。這樣一來,我當然想要到裡面去看看了。難道你有好東西還要藏藏掖掖的,不想拿出來跟我一起分享嗎?”
冷麪男聽我這樣講,嘴巴緊咬着,眼中也迸射出了寒光。
顯然他不想讓我到酒窖裡面去,可他又不敢輕易把這話說出來。我看到他如今的模樣,臉上卻是一副輕鬆的表情。不僅如此,我還停住腳步凝望着他,等待他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