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曉瑩,神一般存在的付曉瑩,他最終選擇了自裁以謝的方式死在了我的眼前!
付曉瑩嘴角淌血那一幕,永遠的纂刻在了我腦海中。我忘不掉付曉瑩。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只要我從昏迷中醒轉,一想到付哥對我的種種好,我就會淚流滿面的啕嚎大哭,隨後再次昏迷過去。
五月三號,是付曉瑩死亡的第七天,頭七!
這一天,本市大本營的氣氛是極度悲傷的,我們每一個人都穿上了孝服,在我的帶領下,我們在樓頂上爲付曉瑩進行着祭拜。
人死,不能復生!
付曉瑩的死亡,是我混跡之後最大的悲痛。比起當初蔡振威死亡還讓我難受。在這七天裡,我的眼淚已經流乾,我的心已經形同死亡。
我不想多說和付曉瑩的感情有多麼的深刻,那個最後咬舌自盡的男人,他人雖然死亡,但他卻深種在了我心坎間。女斤廣號。
祭拜付曉瑩的時候,我再次因爲劇痛而陷入了昏迷,第二天才知道,頭七那天和我一樣昏迷的還有劉耀和盧文風等人。
我很感謝沒有付曉瑩的日子裡,那些陪伴在我身側不離不棄的人,他們之中有哭得不比我傷心的肖瀟。也有父親被捕失去了主心骨的謝夢露,最讓我感激不已的是趙柯。這段時間以來,每一晚都是趙柯守在我牀前度過的。
沒有付曉瑩的日子還得過下去。我徹底振作起來,已經是付曉瑩死亡的十二天之後了,因爲這一天,臨市監獄那邊有一個人即將出獄!
楊聰,他要出獄的消息傳過來,在沈白和趙雲龍安撫了我很久之後,我纔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面對這個事實。
“誠哥!”沈白看到我鑽進了高飛的小車裡,還是頗爲不放心的問我:“你真的決定親赴入監隊接楊聰嗎?你現在的情緒……”
我知道,付曉瑩的死亡讓我陷入了悲痛之中很久都沒有走出來,我的情緒不高是事實。但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就像我和楊聰之間,也該做個了斷。
我對沈白點點頭,說:“放心好了,有盧文風和田園和我一起過去,出不了問題。”
沈白馬上就看向了我一左一右的盧文風和田園,給他們倆叮囑了好半晌。我叫沈白別婆婆媽媽的了,隨即這才叫高飛啓動了小車。
在去往臨市入監隊的路上,盧文風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早些天被送去入監隊的張瑜傳回了信息,說楊聰已經答應在出獄之後直接去往省城。我們今天趕過去,是要把楊聰親自送到省城。
再次來到入監隊,這一次的感覺是真的與衆不同。因爲,今天的楊聰已經重獲自由,而早前要不是付曉瑩自首自殺,我很有可能也被送到了這邊來。
一花一世界,一人一天堂,我看着空中,想着付曉瑩一定就在天堂看着我,我便抖擻起精氣神,對自己說:“小羅,爲了付哥好好的活下去!”
十幾分鍾後,我看到了楊聰。他在管教室辦理的出獄手續後,在李管教的帶領下走到了我們跟前。
李管教說楊聰現在還不是完全自由,必須得去監獄總部再去領取一份勞改釋放通知書才行。我就叫李管教不用擔心,我們幾個會陪着楊聰過去。
李管教最後給楊聰說:“楊聰,很多事已經發生,你得往前看。其實羅世誠對你,真的已經不錯了。畢竟是兄弟一場,我希望你在未來的日子裡,放下心中的包袱,輕裝上陣。”
楊聰嗯一聲,隨即看我一眼,大踏步的朝着停車場那邊走去。
陽光,灑落在楊聰肩頭,說實話我很想看到楊聰真的可以輕裝上陣,但我知道,他做不到!
在離去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高牆下,遠處站在三個人正在給我猛烈的揮手。他們是我的好兄弟甄浩雲、張瑜和已經從嚴管中隊回來的韓陽。
我沒有時間接見他們,只能朝着他們吼了一句:“兄弟們,多保重啊!”
韓陽大笑,朝我叫:“你也要保重小羅,下次記得給我送多點錢來,嘻嘻……”
我笑着點點頭,這一次笑容,是付曉瑩死亡十二天之後的第一次。我這才知道,我身邊還有很多兄弟需要我笑着站起來繼續走着。
一個多小時後,楊聰拿到了釋放通知書,他坐在副駕駛位感慨的嘆息一聲,說:“我楊聰,終於完全的自由了。”
我們誰也沒有答話,皆都是看着楊聰。他回頭衝我一笑,把釋放通知書丟給我,說:“誠哥,這張通知書你拿着比我有紀念意義,畢竟,我只被判了半年,都是拜你所賜!”
“你……說什麼幾把話呢?”盧文風忍不住想要發飆,卻被我壓手給制止住。隨你楊聰怎麼譏諷我吧,無所謂!
我聳聳肩,把釋放通知書大大方方的裝入了口袋裡,隨後我問楊聰:“現在我把你送到省城哈市去,那邊鄭化銅已經給你做好了安排,不管你有多麼的心不甘情不願,這一趟你必須去。”
楊聰笑着說知道了,還補充道:“我要是留在本市和臨市,誠哥一定會睡不着覺的。對了誠哥,我聽說付哥死了是不是?”
這話,讓開車的高飛馬上來了一個急剎車,朝着楊聰就要咆哮,卻又被我壓手給攔住。
我說:“是的,付哥爲了還我清白自首,隨後咬舌自盡!”這件事,我不能否認,我不能逃避!
“哈哈……”楊聰癲狂的大笑,手指着我說:“你看看你羅世誠,我被你弄成這樣也就罷了,隨後是韓陽、甄浩雲、張瑜。對了,還有個蔡振威被你害死了,現在又是神一般存在的付哥,你到底要禍害多少兄弟才安心?”
我咬着牙不答話,因爲楊聰說的都是事實。既然是事實,我就不需要去強辯。
“誠哥!”楊聰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說:“自由真他媽的好,等我到了省城生活,我一定得供奉一個靈牌,上面寫着你羅世誠的名字。因爲只有這樣,我才隨時可以記住你的好。唉,付哥真是命苦哦!”
啪的一聲!
在我痛苦的時候,田園那黑黝黝的巴掌掄在了楊聰臉上,一巴掌下去,直接把楊聰的牙血都給扇了出來,田園憤怒的說:“尼瑪個巴子,你說出來的話真的很臭!誠哥怎麼樣,輪不到你評價。你再敢嘰嘰喳喳的不停,我馬上敲掉你的牙齒!”
楊聰揉着火紅的臉頰,嘿嘿一笑,再也不多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看着兄弟們爲我鳴不平,我心中有些感動,但更加多的是對付曉瑩、蔡振威、甄浩雲等人的愧疚。
中午時分,小車抵達了省城,鄭化銅領着兩個情報組成員接的我們。隨後,我們來到了一家玩具廠。
這裡,就是我們給楊聰安排的地方,從今往後,楊聰將會在這家玩具廠裡工作、生活。他哪裡都不能去,因爲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已經被沈白確定爲特級黑名單!
“這裡環境不錯,不錯!”楊聰在玩具廠溜達了一圈,隨後對鄭化銅說:“銅哥,以後我就在這裡待着,你們是不是還得找幾個人守着我?”
鄭化銅冷哼一聲,並沒有搭理楊聰,而是把我拉到一邊輕語道:“誠哥,一切安排妥當,玩具廠的廠長是我們的人,他會盯着楊聰的。爲了確保楊聰不鬧事,我們留下了四個情報組的成員全方位的監視他。誠哥,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我想了一下,告訴鄭化銅不只是要盯着一點楊聰,還別忘記早前被我們丟到省城的徐亮和李歡。情報組任務艱鉅,希望鄭化銅再多派兩個人留在省城。
鄭化銅領命而去,我也決定走了,在離開的時候,我看着根本不看我一眼的楊聰,一字一句道:“楊聰,算我警告你好了,你在玩具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着,不然你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楊聰大笑,說:“你現在把我當兄弟了麼?算了羅世誠,別假惺惺的了。你放心,我會很老實的,你安心上路吧!”
我瞪了一眼楊聰,領着盧文風他們走了,身後,傳來了楊聰的狂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