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燈光,自然也能看清楚石門前的情況,那扇現在已經完全開啓的石門前。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渾身是血,一顆腦袋焉達着,他的脖子上竟然駕着一把黑色彎刀!
“誠哥,是劉耀!”
我身邊的傻大個頓時急了,沒錯,那個渾身是血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正是進入石廟的三個戰將之一的劉耀。此刻的劉耀全身無力,由於腦袋焉達着,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經昏迷過去。
不過,我清楚的知道,盧文風他們三個在石廟裡遭遇到了險境。
“上!”容不得我多想。我大手一揮。自己先從草叢中躥了出去,我的身後緊跟着其它強攻組的人員。
我們一羣人衝得很快,提着誠棍的氣勢也很足,但也就在這個時候,石門後面那把持刀的主人也駕着劉耀完全的走了出來。
這人,一身黑衣!他的面上蒙着只露出眼睛的黑紗,他手中的黑色彎刀一卷,刀鋒哧的一聲進入了劉耀的皮肉裡。
“站住!”黑衣人一聲厲喝,使得我們一羣人在石門五米外活生生的打住了腳步。
我看着這個黑衣蒙面人,他那雙眼睛裡面充滿了譏諷的神色。這個人,是害死我爸爸囚禁我媽媽的罪魁禍首嗎?我現在也迷惘起來。不確定到底哪一個黑衣人才是我的仇人。
黑衣人見我們停住,他的眼圈一滾,嘿嘿道:“羅世誠,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即渾身一顫,對了,就是他!就是這個聲音,就是現在這個語氣,就是如今這種眼神,在拘留所裡面,這位黑衣人告訴我是他殺死了我爸爸。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一身的怒氣油然而生。我捏着誠棍的右手在咕咕作響,我恨聲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敖非凡!”
“哈哈……”黑衣人傳來了一陣大笑聲,隨即道:“你認爲我是敖非凡麼?”
“你就是敖非凡,別以爲你故意改變聲音和縮低了身子,我就不知道是你。還有,你的瞳孔上面也是蒙着假瞳的吧,有本事的話,你把面紗取下來。”我怒道。
黑衣人嘿嘿一笑,聳聳肩道:“我懶得和你多說屁話,我是誰隨你去猜測好了。今晚上,我就想試試你已經變得有多強大了。”這貨說着話,他的左手一揮,緊跟着石廟裡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幾個人。
一看到這幾個人,我的眼睛都瞪圓了,因爲這些人全部和黑衣人一個打扮,身材幾乎一致,手中都握住一把黑色彎刀。五個人,五個黑衣蒙面人站在我們面前,使得我一時片刻之下都分不清到底誰是誰了。
“看到了沒有?這些都是黑衣人,這些都是敖非凡麼?”黑衣人嘲諷的笑着,他說:“羅世誠,你比我想象的要強大了一點,今晚上你的三個戰將也沒有辜負你。他們仨進入寺廟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就把這裡的三十三個普通守衛全部拿下,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而且,武功最高的那小子摸到了你媽媽的房間門口,這才被他們五個給發現。於是,出現了一場惡鬥,你的這位被我擒住的戰將想給你們打開石門,但他沒有機會了,他的武功不錯,居然和我對了十來招才被擒。羅世誠,要是你每一個戰將都和武功最高那小子一樣,你才真正的擁有了和我斗的資本。
今夜,既然你已經傾巢而出,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強大在哪裡?只要你們17個人能夠擊敗他們五個,我馬上放了你媽媽。反之,我不只是要繼續囚禁你媽媽還得把你的這三個戰將給囚禁起來。嘻嘻……這個很公平對不對?”
黑衣人說完這一切,還指着五個黑衣人對我說:“他們五個的武技,每一個都和我手中這人(劉耀)差不多,擒住你武功最高的那位戰將(盧文風),他們都是上了三個才成功。羅世誠,來吧,試試你實戰能力的時候到了。”
我們總共十七個人,作爲強攻組的成員,其中還有七個戰將,十個猛男。按照我們現在的能力分析,要是對付劉耀這種戰鬥力的戰將可以應對差不多三個。但是,現在黑衣人那邊是五個等同於劉耀和曾天實力的戰將,我們17個要想戰而勝之救出我母親,那絕對是一場惡戰,或者說是一場血戰!
我看向了兄弟們,傻大個他們朝我狠狠的點點頭,我又看向了黑衣人,我都還沒有說話,這廝便笑着說:“別想了,你想叫你其它兄弟殺過來靠人數取勝的話,你就錯了!因爲你那樣做,的確可以把我都給擒住,但我保證,在你們成功之前,你媽媽早就在石廟裡被我的人斬殺成十八截了,不信,試試看!”
我不敢試,我知道黑衣人說得到就做得到,他今天親自待在石廟,說白了就是看看我現在的戰鬥能力,這人是變態佬,不管他是不是敖非凡,他的心理是變異的。他覺得,這樣玩弄我很刺激,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小羅,上吧!”郝剛走到了我身邊,用手拍着我肩膀上,說道:“我們17個現在必須戰鬥,不只是救出阿姨還得救出盧文風他們,沒有任何退路!”
“對,沒有任何退路!”嚴超也說:“男人一輩子就該在戰鬥中體會激情時刻,今晚上,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шшш⊕ тт kān⊕ ¢Ο 我嗯了一聲,其它人也都是顯得熱血沸騰的。我環顧了一下眼前那十六張熟悉的臉頰,這些人,都是我羅世誠生死與共的兄弟夥,今晚上我們要對陣五個和曾天他們能力相仿的超級戰將。
以前遭遇曾天或者劉耀的時候,我們四個像陳濤這樣的戰將只能打成平手,也就是說要和五個黑衣人保持不敗,我們怎麼着都得有20個陳濤這樣能力的戰將。
但今晚,現目前強攻組的17人裡面,只有我、傻大個、鐵頭、虎頭、陳曉威、肖鵬飛、陳濤七個戰將級別的人,剩下的嚴超、樸正義、蘭亞麒、郝剛、甄浩雲、大羅等10人,他們充其量能夠對付三個普通戰將。也就是說,我們距離20的戰將數量相距一半。
這樣的實力比較,是相當懸殊的,這相當於我們兩個戰將得對付一個黑衣人。不管有多吃力,不管有多艱難,我們只能戰而勝之,別無選擇!
殘酷的實力對比擺在眼前,我們一羣人誰都沒有退卻,我們並肩成一排,目光炯炯的射向了對面的五個黑衣人。這一戰,在所難免;這一戰,或許就有兄弟倒下再也起不來。但我們17顆心,緊緊的牽絆在一起,任誰倒下,剩下最後的人都會前仆後繼,我們必須勝利!
“嘿嘿……”黑衣人看到我們17人並肩站在一起,他笑得很賤,隨即把劉耀直接仍在了地上,慢騰騰的蹲在劉耀跟前,對五個黑衣人說:“今晚你們要是贏了,我給你們每人一百萬;你們要是連羅世誠他們這種級別的人都幹不過,我給你們每人一百刀!”
“是,主人!”五個黑衣人異口同聲的應答,他們五個也是排成一排形成了並肩狀態,五雙露在黑紗外的眼睛充滿了戰鬥的慾望。
“上!”我一聲吆喝,和肖鵬飛率先衝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經過無數次實戰,我們這羣人根本不需要臨場多說怎麼樣幹架的事,一個眼神交流就足夠了。
我和肖鵬飛對付一人,虎頭帶着四個猛男攻擊一人;郝剛、大羅、蘭亞麒則和陳濤組成一組攻擊一人;陳曉威和鐵頭纏上了另外一個黑衣人;剩下的傻大個領着嚴超、樸正義、甄浩雲截下了最後一人。
我沒有機會去多看其它四組人員的打鬥,我和肖鵬飛一接觸到我們這個黑衣人才知道這人的武力值真不是蓋的。在我一棍本以爲穩穩砸中他後背的時候,他卻直面着肖鵬飛的鐵拳不回頭,一個後腳踢很精準的踢在了我的誠棍上。
一股子大力傳來,迫使我不得不往後退開幾步,就是這一退開,黑衣人面對肖鵬飛可就顯得很輕鬆了,這貨一個直拳,從肖鵬飛試圖擋駕的雙臂中穿出去,直接掄在了肖鵬飛的胸口上。
肖鵬飛被打得身子一個趔趄,黑衣人趁勢而上想要繼續攻擊肖鵬飛的胸口,卻被我從後方衝上來給纏住,他武功比我們高得多,但我現在也夠猛了,在我一腳踹他尾椎關節的時候,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對肖鵬飛的進攻,轉身用黑色彎刀朝我當頭劈下來。
我躲閃開,那一腳自然也沒有踢中他的尾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四周一陣吶喊,那是沈白那組100人看到我們開始了攻擊出來幫襯了。
那聲勢很浩蕩,也無形之中給我們17人打入了強心針,無論我們能不能戰勝這五個黑衣人,有沈白他們出現,我們至少不會崩盤。
想到這裡,我大聲的朝着沈白叫了一句別動手,怕沈白他們不明就裡來幫我們,那麼我媽媽估計就凶多吉少了。縱尤以亡。
沈白他們聽到我的吩咐後沒有上前幫我們,只是分散在四周幫我們壓陣。周圍有了100號兄弟夥,我們的戰鬥欲再次爆棚,那會兒我被黑衣人砸了一拳,也趁機一肘子砸在這貨的胸口上。
我和肖鵬飛的組合其實已經可謂是很有默契度了,但對方的武力值實在是太高,我們倆打得相當的吃力。我們要是能夠打中黑衣人一下,我們勢必每人都得挨兩下,這樣艱苦的戰鬥在持續,當我被黑色彎刀砍中左肩的時候,我咬着牙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伸開雙臂趁機抱住了黑衣人的腰桿。
“鵬飛,弄死他!”我抱緊了黑衣人,身軀不得不彎曲下來,我的右手牢牢的鎖住黑衣人的腰肢,左手反扣在他持刀的右手腕大動脈上,使得黑衣人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持刀的右手廢掉,但他的左肘卻狠狠的砸在我後背上。
一下、兩下,第三下的時候,我忍受不住後背的劇痛,撲哧一口吐出了腥味十足的血,我大聲的叫嚷着:“鵬飛,乾死他!”
肖鵬飛的眼睛都紅了,見我被黑衣人那樣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後背,他跳起來掄起誠棍就是一下往黑衣人腦袋上砸,黑衣人不得不放棄對我左肘的攻擊,騰出左手試圖去格擋誠棍,但肖鵬飛這貨是個虛招,誠棍掄下來那一刻隨即一卷,那尖銳的尖端哧的一聲插進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負痛悶哼一聲,他的身軀猛力一彎曲,試圖把鎖住他的我給活生生的來給過肩摔,只要甩開我,他就自由了。但是,我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我顧不得黑衣人的左腳膝蓋彎曲頂在我胸口上,我在他試圖甩翻我的時候,抱住他的腰肢跳了起來。
借用黑衣人的猛力,這一下我反而來了個漂亮的蒙古摔跤中的屈身摔,當時借用對方的猛力,我彈跳的時候,鎖住黑衣人的右手反方向一扣,左手抓住他的皮帶,整個身子朝着逆向角度一個翻轉,硬生生的把摔我的黑衣人給掄翻在了地上。
不過,我也不好受,黑衣人倒地,我在他胸口上還來不及躲開,這貨一雙鐵肘就左右砸在我的面門上。
頓時,我腦子一種眩暈,眼前金光閃爍,我的呼吸也變得異常的艱難,就好似被人給掐住了氣管一樣。那種感覺,仿似夜色如漆一般黑,黑得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但我的耳邊,卻傳來肖鵬飛的一聲厲喝:“你去死!”
緊跟着,砰的一聲傳來,隨即一股子熱乎乎的液體噴射在我臉上。那是血液,是屬於黑衣人的血液噴在我臉上,我的身子一顫,腦子的眩暈度減緩了一點,我便聽到了我身下黑衣人的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中,肖鵬飛還在怒喝:“你個雜碎,去死!”
啪啪啪聲中,黑衣人本來雙腳死死鎖住我的身軀也漸漸鬆開,我這才能夠視力逐漸模糊,朦朦朧朧之中,我看到肖鵬飛站在我跟前,他右手的誠棍早已經是被染紅了。
“誠哥,你沒事吧?”肖鵬飛蹲下身軀問我。
我很想回答,但黑衣人那巨力的兩肘實在是砸得我回不過神來,我說不出話,只能無力的搖搖頭。肖鵬飛便起身吶喊一聲,又衝進了戰團中。
我躺在黑衣人身上,這廝應該是被肖鵬飛趁勢給打得血肉模糊了,不然我臉上的鮮血哪來的?我不能動彈,只能聽到戰團裡不停的傳來哼聲,這些聲音裡面,有我的兄弟們的,也有黑衣人的。
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我看不到,但我知道,像我這樣奮不顧身被弄得接近昏迷的兄弟,絕不只是我一個。我和肖鵬飛能夠戰勝黑衣人,那是因爲我當了肉盾。
當肉盾的滋味真不好受,我現在就是一個有着思想卻無法支撐身軀的走肉而已。黑衣人的肘擊,的確是太猛了,換成別人,估計都已經嗝屁掉了。
我依舊腦子昏沉沉的,眼睛也在變得模糊,漸漸地,我的耳中也聽不到打擊聲和呻吟聲了,那會兒,我覺得自己仿似被人給從地上抱了起來,至於這人到底是誰,他說了什麼,我卻無法知曉。
我的最後意識,在那一刻,徹底的失去,我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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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轉的時候,躺身在一張牀上,微弱的燈光照射在我身上,我的身前,坐着一個讓我一眼看到背影就渾身在打顫的婦女!
媽媽!
是的,她就是我魂牽夢繞的媽媽鞏秀!
我不會看錯媽媽的背影,多年前我躺在媽媽的懷抱裡笑着、鬧着的情景瞬間爬上腦海。我記得很清楚,最後一次看到媽媽的背影,是她‘死亡’之前的三天。
那一天,我也是在這樣的燈光下睡着了,我醒轉的時候,睜開眼就看到了媽媽在燈光中的溫暖背影,當時媽媽在幫我縫製一個新書包。我在小學的時期,背過的書包都是媽媽親手幫我縫製的。
我看到媽媽的熟悉且親切的背影,我的眼眶一下就是溼潤起來,淚水順着我的眼角滑落向了鼻樑骨,我激動萬分的叫了一聲:“媽媽!”
這一聲媽媽,我在夢中無數次叫喚過,我想我的媽媽,我愛我的媽媽!而今天,這不是在做夢,這絕對不是在做夢!
我的叫喚聲換來了婦女的回頭,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那張讓我馬上痛哭的臉頰,我瘋了一般的從牀上彈起身,撲進了她的懷抱。
“媽媽!媽媽,真的是你嗎?”我抱得她很緊很緊,深怕媽媽從我身邊又消失不見了。
婦女憐愛的撫摸着我的頭髮,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兒子,是我,是媽媽……”
媽媽哭了,她抱着我哭得比我還厲害,我的目光放在了媽媽的下巴上,一起媽媽的下巴雪白光滑,但現在下巴上有着一道清晰可見的傷疤。媽媽老了,媽媽的眼角不滿了皺紋,她的頭髮也白了五六成。這幾年,媽媽過着什麼樣的日子。
我的臉緊緊的貼在媽媽的臉頰上,她的皮膚很粗糙,她握緊我雙手的大手也有明顯的繭子。媽媽,你遭罪了!
我哭泣着,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我因爲喜極而泣引發了腦門的再次眩暈,我這才腦袋一耷,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