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廳的時候,凡是在廳裡喝茶的人再次讓我對嚴超充滿了好奇。
只聽那些茶客說道:“嚴超,你他奶奶的又被傻大個砸啦?”
“咦,嚴超,這是幹嘛啊,像個女人一樣來例假啦……”
面對這些取笑,我以爲嚴超會生氣,哪知道他哈哈一笑,把嘴裡的煙往一個距離他最近的茶客嘴裡一塞:“抽着,閉上你的臭嘴,奶奶的,信不信我草尼瑪!?”
於是,茶坊裡笑聲一片,在這種氛圍下,嚴超在出門的時候順手從吧檯前拿起一卷紙,在老闆罵聲王八蛋又來白拿俺的捲紙之後,嘿嘿笑着走出去。
我和唐小珍緊緊跟上,我們的身後傻大個等人卻沒有跟出來,他們十幾人就像沒事人一般坐在大廳裡和別人笑成了一堆。
茶坊外,嚴超抽着捲紙擦着後腦勺的鮮血,一邊擦着一邊罵着:“奶奶的,怎麼每次都會被傻大個偷襲呢?”
那模樣,看得唐小珍又是笑得前俯後仰的。
嚴超,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啊!?
我一路在唐小珍的挽手下,跟着嚴超穿街過巷,心頭始終在想着這個問題。看得出來,傻大個那羣人都很佩服嚴超,可是爲什麼嚴超卻總是被傻大個揍?
還有,茶坊裡那些人都和嚴超很熟悉,他們過份的開着玩笑嚴超也不生氣,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小個子!?
到最後,在進入唐小珍說及屬於豹頭勢力的一間麻將館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輕聲問唐小珍:“超哥罩得住?!”
“罩得住,要是他都罩不住,就沒有誰能罩得住咯。喂,小羅,不只是你身邊的兄弟才牛逼!”唐小珍掐了我一把,嬉笑道:“你等會看着吧,超哥的氣勢無人能敵呢。”
我沒有說話,跟着嚴超身後往麻將館裡面走,在我們仨一進入麻將館,我就發現氣氛不對勁了。
原本遊蕩在四周的那些年輕人,突然越聚越多,在我們仨進入一間包間之後,起碼有二十來人把我們給團團圍住。
包間裡,豹頭正叼着煙和三個一看就不是善類的傢伙打着麻將,而王美瑤卻被繩子捆在豹頭身後的那張沙發上,她的身邊站着兩個虎視眈眈的大個子。
“哎喲喂,什麼風把超哥給吹來啦!?”豹頭對面的一個混混率先發話,他雖然在招呼着嚴超,可是一雙眼睛卻根本看都沒有看我們。
嚴超說話了,他把脖子一扭,說道:“別他媽的廢話,放人!”
這話一出,包間裡的混混們騷動起來,個個都是橫眉瞪眼的看着嚴超。我看得出來,只要叼着煙的豹頭一聲令下,這些傢伙會瘋一般的把我們仨給湮沒。
我心想嚴超裝逼裝大了,怎麼着來到豹頭的地盤上,也得帶上傻大個他們吧。現在好了,別人要羣起激奮的揍我們了。
我把目光轉向了沙發上被捆綁着的王美瑤,發現她好像沒有感受到危險性似的,瞪着閃亮的大眼睛正在望着窗外,嘴裡還若無其事的哼着歌曲。
這把我急得差點跺腳,不經意間看到豹頭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嚴超。
羣毆一觸即發,當然了,是二十幾爺們毆打我們幾個。
“超哥,你要帶走唐小珍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得留下唐小珍才成!”豹頭說話了,他的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唐小珍。
“少他媽的廢話!”就在這時,嚴超竟然大大咧咧的走到豹頭跟前,做出了一個讓現場譁然的舉動。
“我呸!”一口濃痰,從嚴超的嘴裡吐出來,精準無誤的吐在了豹頭那張已經變色的臉上。
頓時,我的心一抽搐,心想超哥還真的是很牛。牛逼之後就糟糕完蛋了,豹頭肯定得殺了咱們!
果然,豹頭的兄弟們幾秒鐘呆滯之後,吩咐從身上掏出了傢伙,砍刀、鋼棍、匕首等等利刃,在從窗戶裡射進來的陽光下,閃着寒冷的光芒。
濃痰,順着豹頭的鼻樑骨往嘴角淌,讓我覺得噁心。豹頭被吐了之後,他的兄弟們個個義憤填膺的提着利器,隨時都會朝着我們撲過來。
現在的氣氛處於絕對的劍拔弩張,現在劍和弩需要出鞘和發射,只差豹頭一聲令下了。
此時,唐小珍下意識的用身軀擋住了我,她這個舉動讓我心中一暖。
包間裡,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豹頭和嚴超身上,嚴超左手搭在豹頭的右肩上,嘴裡似乎又含上了一口濃痰,蒼白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反觀豹頭,他並沒有伸手去抹掉濃痰,任由它流到嘴角邊,豹頭那漲得通紅的臉在抽搐,咬着牙咕咕響,看來,他的怒氣值正在一步一步的往上升。
“我呸!”
讓我詫異的是,嚴超嘴裡的第二口濃痰又吐在了豹頭臉上。那一刻,豹頭的身軀在顫慄,他的一雙眼睛冒出了憤怒的火焰。
嚴超卻好似根本不知道勾肩搭背的豹頭在壓抑着怒氣,他笑着說:“哎呀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臉當成痰盂了,咳咳……”他開始了咳嗽,似乎又要第三口濃痰凝聚吐出來。
我發現唐小珍開始變得不安,因爲誰都看到了,豹頭的左手開始捏成拳頭,右手捏住一個麻將弄得咕咕響。
我不知道爲什麼豹頭能夠這麼忍得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被嚴超吐兩口濃痰還能坐得住。不過我看得出來,豹頭不是那種沒有膽氣的人,只是他真的在強忍而已。
“怎麼着,你放不放人!?”嚴超喉管在咕咕作響,他看都不看四周那些捏着利器的混混,依舊笑眯眯的拍着豹頭的肩膀,那樣子就好像兩人是好兄弟一樣。
豹頭的喉管也開始咕咕響了,突然間,豹頭猛地一拍麻將桌,大吼一聲:“給我砍死嚴超!”
這話一出,我們四周的混混們像瘋了一般衝向了嚴超,手中刀棍朝着還在微笑的嚴超劈頭蓋臉的砍殺過去。
我驚叫出聲,剛要衝上去幫嚴超,卻被唐小珍一把給拽得死死的,她叫我穩住,別分嚴超的心,我只好強忍着沒有衝上前去。
嚴超還是在笑,就在第一個混混衝近的時候,他搭在豹頭右肩上的左手突然一轉,整個人一閃站在了豹頭的身後,左手彎曲用胳膊夾住了豹頭的喉管。
“奶奶的,信不信我卡死豹頭!?”嚴超的聲音不大,他的笑容依舊如昔,只是他左臂的肌肉噴張,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放在了豹頭的臉上。
這一幕很突然,那些衝擊的混混馬上止住了撲擊,一羣人把嚴超團團圍住。
嚴超面不改色,仿似他眼中根本就沒有危機存在一樣,那些揚起來的刀棍如同虛設。他用左手胳膊卡住豹頭的脖子,右手小刀在豹頭臉上拍得啪啪啪響。
他笑,說道:“豹頭,你知道我的性格,你總算還是懂我,沒有叫人砍我帶來的人。嗯,還不錯!”
嚴超說着話,朝着我調皮的吐着舌頭,那模樣是那麼的淡定。豹頭悶哼一聲,他看來很想說話,可是脖子被卡得使勁咳嗽,一張臉再次漲得通紅。
混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貿然進攻。趁着這個空隙,我看向了沙發上的王美瑤,她也正在看着我,一個勁的傻笑着。
我又聽到嚴超又在說話了:“我最後說一句,放了美瑤!還有豹頭,你和小珍以前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但是我既然來了,你就得把過去給遺忘了。遺忘,知道是什麼嗎?”
嚴超右手小刀一挑,我驚詫的看到,小刀哧的一下子進入了豹頭右邊臉頰裡,血肉瞬間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