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永生難忘!
由於趙雲龍的連環計中計完美實施,加上我聲情並茂的演出,我一夜之間多出了三個從此以後肝膽相照的兄弟夥。只要一想起我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多,躺在病牀上假寐的我便會忍不住露出微笑。
而前半夜爲我和甄浩雲守護的陳濤,他每次看到我閉眼在微笑,都會匍匐在我牀沿邊,輕聲的問我:“誠哥,你在笑什麼呢?你醒了嗎?”
這個時候,我不會答話,裝作翻身一下,等一兩分之後,我會想說夢話一樣的呢喃道:“兄弟,我有了三個好兄弟。”
那會兒,我敢肯定陳濤聽到我的‘夢話’之後會異常感動,雖說我還在演戲,但我真心的覺得有了他們仨個做兄弟,是讓人驕傲的事情。
事實證明,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仨真的讓我爲之驕傲……
這一夜,我在開心中迷迷糊糊地睡去,早上醒轉還沒有睜開眼的時候,我聽到隔壁牀的甄浩雲正在給蕭鵬飛說着話。
我沒有去打擾他們的談話,只聽蕭鵬飛說:“甄浩雲,現在我們是兄弟了,你奶奶那麼大年紀還要出外賣自己做的布鞋,而現在你還住院,需要不少錢的。這錢是誠哥借給我的,你先拿着用。”
甄浩雲則嚴詞拒絕,說:“我和奶奶相依爲命,家裡雖然貧寒,但過得真實和快樂。奶奶經常性告訴我,做人要真誠,不可以說謊騙人。所以蕭鵬飛,我不騙你,我們家的確是窮得響噹噹,我奶奶還在爲我的住院費而四處奔走。但是你這錢我不能要的,你開始也給我說了,你借錢其實是因爲你姐姐身體不太好,需要每天都補充營養。蕭鵬飛,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
“哎!”蕭鵬飛一聲嘆息:“是啊,我姐姐先天性營養不良,需要每天都補充營養。可恨我爸媽丟下我們倆不理不問,爲了讓姐姐好好活下去,我迫不得已只能去打地下拳。噓!別震驚的叫出來,就拿昨天來說,陳濤能夠制服我,是因爲我前夜剛剛打了一場拳耗費了不少體力。”
那一刻,我閉着眼睛,聽着他們倆的談話,我覺得心裡很苦很苦。想不到,我的兩個兄弟竟然過得比我還苦。那麼,作爲兄弟,我應該爲他們倆做點啥呢?
陳濤說得很好,他奶奶經常性說做人要誠實,那麼,我用計得到他們,是不是真的做對了?
躺在病牀上,耳畔是甄浩雲和蕭鵬飛相互述說彼此苦楚的聲音,腦子裡卻在反覆做着爭鬥。那時,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老老實實地把計中計這事和盤托出。
我心中特別的糾結,當聽到陳濤打着哈欠從摺疊陪護牀起身那會兒,我睜開了眼睛。
“誠哥,你醒啦?”蕭鵬飛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着笑容,根本看不出來剛剛還在和甄浩雲述說苦楚的模樣。
“嗯。”我點點頭,瞟一眼同時走近的陳濤,我故作勇氣說:“兄弟們,我有話給你們講!”
是的,我決定了,我要把一切都說出來,整個計中計是怎麼樣形成的,又是怎麼樣操作的。我覺得聽過甄浩雲的話之後,倘若我不說真相,我會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
不管我說完計中計之後,他們仨還當不當我是兄弟,我都必須一吐爲快。
接下來,我下了病牀,坐在了甄浩雲的牀沿邊,而陳濤則和蕭鵬飛站在牀前。
我告訴他們,我要說的事是絕逼對不住他們仨的,懇請他們在我說事的時候別插嘴,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他們仨相互看看,對我點了點頭。
於是,接下來我用了近半小時時間,把如何得到趙雲龍,再又請趙雲龍幫我出主意得到他們仨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在說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們仨的表情變化都很強烈,除了吃驚就是皺眉。
最後,我說完了整件事,頓覺心頭所有的壓抑感完全消失,我呼出一口氣,說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我爲了得到你們,可謂是用盡心思。不過,有句話在你們表態之前我必須說出來。那就是,我做這一切,真心真意都是因爲想和你們做兄弟,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
說罷,我低着頭往自己病牀走,那會兒有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事情的真相我已經說出來了,他們仨恨我、怨我、罵我、甚至是打我,都無所謂了。
我走回病牀,開始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既然已經說了真相,我這個不需要再裝重病的傢伙,也該出院了。
說實話,當我把所有需要帶走的東西放入膠袋裡的時候,真的好希望他們仨中間有人能叫我留下。可是,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也沒有人叫住我。
心有些痛,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向了病房裡,我很想再看看這三個做了一夜的好兄弟。當我看過去的時候,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甄浩雲,他坐在病牀上,左手大拇指豎起來,先是指指自己的胸膛,然後換成食指指向了我,他的右手捂住胸膛,臉上掛着友好的笑容。
而陳濤,張開雙臂對着我傻笑。
最讓我感動的是蕭鵬飛,他朝着我走來,雙手大拇指豎起來,在靠近我的那一刻,突然說:“尼瑪的誠哥,昨晚我們四個人說了是兄弟一輩子,你現在就想拋棄我們啦?”
尼瑪的,這都什麼人啊!我曾經無數次對自己說不能哭,可就是這三人,讓我忍不住哭。
“我……”我激動得無法接話,當陳濤也走過來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物品時,他還不忘從身後一腳將我踹進了病房裡。
陳濤裝作惡狠狠的樣子,把我拉到病牀上坐下,他瞪着眼說:“搞清楚搞清楚,昨晚我們四個說的可是從今往後不離不棄,你怎麼能跑呢?”
我當時馬上就抽咽着,有種泣不成聲的感覺,我咬着牙說:“你們……你們不怪我陰險?你們不怨我騙你們?”
“哈哈……”蕭鵬飛大笑,說道:“你這樣做,還不是因爲覺得俺高大上,想和我做好兄弟啊,我怪你個毛線。”
病牀上的甄浩雲也朝我點點頭,笑着說:“蕭鵬飛說得對,誠哥你能在第一時間把一切都說出來,我肯定是不會怨你的,誰叫我們已經是兄弟?兄弟,一輩子!”
草!
當時我捂住臉,就那麼很不爭氣的感動得渾身打顫,我以爲他們必定恨我怨我,結果呢?
他們仨沒有一個人怪我,而是口口聲聲都在說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那會兒,我的淚水沿着指縫止不住的往外流。
而那三個傢伙,卻幾乎異口同聲的對我喊:“哭你妹啊,傻逼!”
哈哈,接下來,我們四個都笑了,是的,我是傻逼,我傻得只剩下了兄弟。
沒有任何懸念的,我被陳濤按在了病牀上,他說雖然我不是真的重傷,但我昨晚入戲太深,畢竟是後背受了傷,叫我老老實實地在醫院再待一天。
我很樂意的留下,把東西放好之後,我捏着手機去了廁所。在廁所裡,我撥通了王妍的電話。
“妍姐,能夠借我三萬元嗎?”我第一句話,直接就是問王妍借錢。
“咦,你借那麼多錢做什麼?”王妍問我。
“因爲……”我看向了守在廁所外深怕我逃跑的蕭鵬飛,我捂住手機壓低聲音道:“因爲兄弟,其他的妍姐,你可以別問嗎?能夠借我嗎?”
“屁話,姐給你買一套衣服都好幾萬,你要爲兄弟借三萬,我能不支持嗎?成,晚點我給你送到醫院來。”王妍豪爽的答應下來。
我給王妍說了好幾句感謝的話,然後掛上電話出了廁所。
蕭鵬飛狐疑的看着我,問道:“你在廁所打電話,泡妞呢?”
嗯,我點點頭,朝着蕭鵬飛一笑。是的,我的確在泡,但不是泡妞,我泡的是兄弟,在我知道蕭鵬飛爲姐姐打地下拳、甄浩雲的老奶奶還在賣布鞋籌集住院費的時候,我就下了找王妍借錢的決心。
既然是一輩子的兄弟,那就得有難同當,我得爲他們分擔,有苦有難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