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叔爲難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我笑着對他說道:“安叔,別那麼麻煩了,能好什麼樣就什麼樣吧,能和正常人一樣就好,力量無法恢復就算了,我不要緊的,您已經幫了很多了……”
“傻孩子,別這麼說,能看好,咱們就要看好了,叔不差錢,也不麻煩,一切就由我來安排吧,不管最後怎麼樣,盡力看到最好,華醫生對運動生理學也挺有研究的,配合物理療法,恢復之前的狀態也是有很大的可能,”
“對,物理療法確實能起很大的作用,只要配合治療,也能漸漸的恢復,”
我對華醫生和安叔深信不疑,我十分希望自己能恢復,不然和少了一個胳膊又有什麼區別呢,我才二十來歲,總不能整天拖着一條用不了力氣的報廢胳膊吧。
又熬了一個晚上,而且依然是不能躺着,背部的傷口都很深,縫合的地方目前已經長實了,這一個多周的時間無比難熬,瑤瑤每天陪在我的跟前,餵我吃飯,還要每天兩次給我按摩腰部捶打着腿部的肌肉,早晚各一次,一次三十分鐘,這也是華醫生告知的,必須這麼做。
看着瑤瑤的額頭滲出的汗水,我心裡酸酸的,“瑤瑤,你歇會吧,胳膊酸嗎,”
“不酸的,老公快些好吧,等你好了,我請你吃好吃的吧,”瑤瑤一邊給我捶着肌肉,一邊想法設法逗我高興。
我是不敢走動,胳膊也不敢動,因爲背部的傷口正好在主要活動的肌羣上,如果不注意,就很有可能撕裂了。
晚上瑤瑤在我旁邊的病牀上休息,陪我聊天,給我輕輕哼唱着她自己的原創歌曲,唱着唱着就睡着了。
寧靜的夜晚是我最感傷的時候,我一直認爲自己是上進的,是爸媽心裡的好兒子,而我也在努力的去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而現實總是讓我遇到種種困境,這些事情讓我看起來和道上的混混基本上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又能怎樣,我活我自己。
看着窗外的繁星點點,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而整個身體也漸漸的陷入了麻木狀態……
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一夜被那個時常糾纏我的夢拉進無底的深淵一般,想掙扎出來卻又醒不過來,想想夢境真的很害怕,而這次的夢又和之前的有些有些不一樣,太真實了……
夢中我還是在之前的學校,門口那個算卦的老頭還是坐在學校的門口,而這一次我卻主動的走過去和他搭訕,“大爺,看你整天坐在這裡,也有不少人找你算卦吧,幫我看看行嗎,”
“好,小夥子,你想知道什麼,”老頭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很利索的一個動作將那把紅銅色的扇子打開了,然後再自己胸前優雅的扇着,我看着那把扇子上的八卦圖就想笑,整的和真的似的。
“你給我算算,我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我隨便問了句,然後我看着老頭盯着我的臉再看,也可能是看着我的眼睛,或者是看着我的嘴,這讓我感覺很不自在。
“小夥子,你以後可是個人物啊,了不起啊,我看你眉毛濃黑,雙眼疊皮的,將來沒有任何的累贅,你這輩子會相當的不錯啊,”
老頭一開始就是好話連篇,我對這些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半仙,你爽快一點,說的明白一些好吧,”我說完,老頭盯着我看了一會,然後半天沒有說話。
“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整這些虛的,裝的倒是挺像半仙的,”
“年輕人,把你的右手給我看看,”老頭突然變得很嚴肅,我想了想,問他“男左女右,你爲什麼不看我左手啊,你也看到了,我這右手還纏着繃帶呢,疼着呢,”
“年輕人,我和別的算卦的不一樣,如果你信我就將右手給我,”看着這老頭挺認真的樣子,我將右手伸過去,老頭握着我的手腕,正好握住我受傷的地方,“你輕點,”我大聲的說着。
老頭並沒有理會我,看着他沉思着,我也沒好意思繼續說他,他用手指在我的手掌上來回的划着,橫橫豎豎的,偶爾也會畫一個圓圈或者弧線,弄得我手心癢癢的。
“半仙,你這是在畫什麼呢,”我忍不住的問着,這時老頭也停止了對我手掌的研究,他再次打開扇子扇了兩下,看了看我,然後又將扇子輕輕地合上,“年輕人,你最近不是很走運啊,但是你今後定有一番作爲,”
我實在忍不住了,“我說你研究這麼一會,還是等於沒說,我身上的傷,是人都知道我不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裡裝神了,”
我站起身,剛轉身走兩步就聽見那老頭說,“小夥子,你的小弟弟上是不是長有一塊灰色的斑,我說的可對否,”
我當時就僵在那裡,腦子裡嗡嗡的作響,我回過頭看了看那個老頭,這一次我仔細的看着他,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拿着扇子看着我,我站在那裡愣了一會,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感覺自己的一切被這個老頭看的一清二楚,小弟弟上的斑確實存在,大小也差不多,爲什麼這個老頭會知道,難道在我的手掌上能看出來。
“你剛纔說什麼,”我不敢相信的問着這個算卦的老頭
“小夥子,不要吃驚,看你不相信我的話,所以我纔將你的隱私說了出來,不光是你,你的父親身上,在同一個位置也有一塊斑,”
說實話,老頭說的這些,確實令我爲之震驚,“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認真的問着他。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聽我說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既然這老頭那麼厲害,不如就好好地算上一卦吧,於是我朝他點了點頭。
“那塊斑,叫貴子斑,意味着家裡肯定能出一個傑出的人才,不是你爸就是你,而你爸的遭遇,已經實現不了這個願望了,小夥子你說我說的對否,”我瞬間石化了,吃驚的看着老頭,我沒有說任何話,聽着老頭繼續說着。
“小夥子,不要放棄你自己的理想,最近這一段時間,你會遇到很多麻煩,你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要理智一些……”老頭還未說完,突然皺着眉頭沉思着。
我在心裡仍然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老頭的一種猜測,我不能讓他抓住任何蛛絲馬跡,“那,你說說,我將會遇到哪些事情,或者說我以後能混的怎麼樣,”我問着他,等待着他的解答。
“年輕人,感情、學業、事業、友情,在這些方面你都會遇到很大困難,也就是說你的經歷也會很複雜,我說再多沒有用,在你的手上已經體現出來了,俗話說的好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命運有一部分已經註定了,而很多人都沒有好好的去把握自己的命運,最後要麼淪落街頭,要麼喪失理智輕生了,我說這些你懂嗎,”老頭很認真的說着,讓我聽着感覺很有道理,但是又不是很懂。
“你能不能說的在詳細一些,”我迫不及待的問着,但是那老頭最後搖了搖頭,“年輕人,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不出三年,你定有所作爲,今天我老頭子也不收你的錢了,信不信由你啊……”
“三年,有所作爲,”我在心裡默唸着,然後那個老頭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我從錢包裡掏出五十元,遞給他,他擡起頭來看了看我說:“我說過了,不收你的錢,如果你信我的話,就要理智一些,珍惜眼前所擁有的,絕對能助你一臂之力,”老頭拒絕了我的錢,這確實讓我感到很意外。
“你爲什麼不要我的錢,”我好奇的問着,算卦的老頭放下手裡的東西,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小夥子,我算卦不是吹捧,也不是爲了掙幾個錢,我現在有吃有喝的,”
“那你爲了什麼,”
老頭沉默了會,輕笑了幾聲,“小夥子,你敢和我打個賭嗎,”
“賭什麼,”
“賭剛纔我說的所有事情,你的感情、學業、事業,這一段時間絕對不會很好,第三年,你絕對能有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而且你得到的還要有很多,只是……”老頭沒有繼續說下去,我聽完感到很可笑,我這一輩子似乎已經註定了,而且是掌握在一個陌生的老頭手裡,如果真是這樣,還害怕什麼呢。
“只是什麼,”我我有些激動的問他。
“年輕人,冷靜一下,如果你真的不懂,我再提示你一句,只有忘記,並按着你目前的生活方式去迎接明天就行了,否則我的話會讓你失去自我,”
夕陽懸掛在西邊的地平線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學校。
“三年,有所作爲,珍惜擁有的,”我想着老頭講的這些,我竟然有些相信他的話了,更讓我無法相信的是,爲什麼我小弟弟上的斑,他都能知道,還稱那是貴子斑,想着這些,我突然覺得自己在別人心裡是那樣的透明,頓時覺得十分的不自在。
帶着很多疑問,我從夢裡醒了過來,瑤瑤坐在我的牀邊,擔心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老公,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的汗,”
看着窗外已經天亮了,我仍是躺在j市中心醫院的病牀上,我嘆了口氣輕輕地轉了個身,“老婆,我剛纔夢見我回到高中時候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