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彩綾沒有回答林立的問題,而是轉目向後,瞅着她身後的李文巧。
李文巧紅着小臉低着眼皮,細細弱弱說道:“我跟林公子說過,我家裡處境艱難,這些年全憑我小姨資助,要不然我跟我哥連學校都沒得上!可是……林公子從我小姨手裡搶走了鎮妖旗,我若不能替我小姨帶罪立功,我小姨不僅要被廢掉功夫,而且……她在教中的地位和財產,都不能再有!”
“你小姨?那個陳堂主是你小姨?”林立大皺眉頭。眼瞅李文巧紅着眼圈嬌弱怯怯,真的很難將那個趾高氣揚說話難聽的陳堂主跟她聯繫起來。
“是!我只是想……幫我小姨做點事,而且……綾姐姐跟我保證過,你不會受到傷害!”李文巧飛快地看了林立一眼,又向謝彩綾瞟了一眼。
“我是保證過,而且到目前爲止,他並沒有受傷害不是嗎?”
謝彩綾安撫地衝着李文巧一笑,看得出來,她對李文巧頗有幾分迴護之意。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李文巧纔能有膽量叫她這位堂堂的彩虹教公主做“姐姐”。
謝彩綾到目前爲止,並沒有透露她的身份,但從她的姓氏、以及兩位護法對她的態度上,林立已能猜到她在彩虹教的身份地位。
而她對李文巧的這點回護,也令林立大生好感,當下呵呵一笑,說道:“兩位美女方纔一個叫我小心,一個叫屬下不準傷我,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麼目的,姓林的都承了這份人情!所以你們要跟我談什麼,我都可以考慮考慮,只除了一點,我已經說過,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可能再要回來了!”
他的意思彩虹教的人自然都明白,謝彩綾回過頭來跟兩位護法相互一望,兩位護法臉現怒色,謝彩綾則苦笑說道:“林公子這就是爲難我了,那兩面鎮妖旗原本是我教寶物,林公子物歸原主,本該是天經地義!”
“說什麼物歸原主?”林立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彩虹旗……也就是你們說的鎮妖旗,原本是彩虹仙子的遺物,你們既然連正確使用方法都不知道,不可能是彩虹仙子送給你們的吧?所以真要說物歸原主,你們就該把你們手上的旗子全都給我,最起碼我跟彩虹仙子還有過數面之緣,比起你們更有資格得這幾件寶物!”
這話在彩虹教的人耳中聽來,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那略顯瘦削的護法脾氣火爆,不等謝彩綾再次開口,先忍不住厲聲喝道:“小子,你休得花言巧語!你如今已是籠中鳥網中魚,你不肯還回鎮妖旗,那我們就先抓了你再說!”
一邊說,他立刻喝令七個綵衣人出手攻擊。謝彩綾微微一嘆,不再多說。李文巧瞧向林立的眼神頗有擔憂,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再開口。
林立呵呵一笑,眼瞅七個綵衣人綵綢揮舞,幻化出片片七彩雲霞,將方圓數丈籠罩其中。他不敢再嘗試用內力將七個綵衣人震翻,卻有心讓這七人大顯狼狽,以洗之前他被逼臥地的恥辱。
當下掏出身上的火機,口中急念烈焰焚鬼咒。等到那五顏六色的彩霞四面涌到,林立打燃火機張口一吹。
驟然之間,一大片火光騰空而起,向着那四面而來的彩雲反撲上去。
那烈焰焚鬼咒本來只有在對付妖孽鬼煞的時候,才能大顯奇效,但一來七個綵衣人手上揮舞的本是極易燃燒的綵綢,二來林立的功夫遠在這七人之上,頓時沖天的火光四面延燒,轉瞬間將那七彩的雲霞吞噬殆盡。
七個綵衣人紛紛驚呼,趕忙拋下彩綢四面散開。沖天的火焰一炸而滅,但七個綵衣人已經顯出狼狽不堪。
然而事情並未完結,隨着林立高聲暢笑,陡然間人影晃動,七個綵衣人只覺手上劇震,不由自主七柄長劍飛上半空,半空中各自斷成三四截,再鏘鏘啷啷落下地來,當真如下了一陣劍雨般。
七個綵衣人大驚失色,其他人則目瞪口呆。
明明就在方纔,這小子被七彩陣法逼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誰都以爲他不過就是個平庸小子,卻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這平庸小子好像被神人附體了一般,居然使出了讓在場人匪夷所思的武功與法術。
他以烈焰焚鬼咒反燒掉七條綵綢也還罷了,但是他將七人手裡的長劍彈上天空,並且在空中斷成數截,這手本事,即便是他彩虹教教主謝九疇,也難辦到。
更可怕的是,即便是以兩位護法的眼力,也沒能看出林立到底是使了什麼武功,什麼手段。
“好小子,原來你當真是有幾分本領!”顯瘦的護法面色大變。
“你你你……真是五行門的?”顯胖的護法跟着驚呼,“可是五行門的幾個長老,只怕也使不出你這般厲害的烈焰焚鬼咒吧?”
林立微微一笑不作辯解。謝彩綾同樣目瞪口呆看着林立,老半天才“呀”的一聲閉上小嘴。李文巧看着林立的目光,卻顯出有幾分驚喜之意。
兩個護法卻不肯就此認輸,顯瘦的向着顯胖的使個眼色,顯胖的點一點頭,忽而將兩隻手掌虛託在小腹之下,同時閉上眼睛,就跟將要入定的老僧一樣。
顯瘦的護法大喝一聲,揚起拳來,一拳擊在了顯胖的護法胸膛之上。
林立凝目注視着兩個護法,想看他們準備玩的什麼把戲,但是卻萬萬料不到,那個瘦護法,居然會重重一拳砸在自己同伴身上。
更料不到的是,就在那“撲”的一聲拳頭砸肉的同一時間,林立胸口猛然一痛,就好像瘦護法那一拳,不是砸在了胖護法身上,而是砸在了他身上。
如果林立的功夫與瘦護法相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這一拳必定打得他口吐鮮血。
但林立的功夫高出瘦護法何止數倍,這一拳方使林立氣息微滯,他本身的功夫立刻起了反應,護住他周身要害不致受損。
而且在那同一時間,潛伏在他丹田內的那股冰涼之意,也迅速擴散開來,就好像一股清涼的水流,熨貼過他劇痛的胸口,很奇異的,那股劇痛消散無形,反而讓林立感覺到一種分外舒爽。
(請看第0110章《有害處更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