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應該是陳泰親自指揮,司馬舟在旁學習纔對。
但是,司馬炎來了,就變樣了。
司馬舟有司馬炎的撐腰,甚是囂張。
……
姜維在其軍營接報敵情,急令鳴鼓升帳,吩咐張翼如此如此,又吩咐夏侯霸如此如此。
此二人領計而去。姜維、趙統乃自引大軍背洮水列陣。
這趙統繼承其父趙雲將軍之武,有萬夫不當之勇。
此時,趙統心裡明白,姜維是要背水一戰。
我漢國若正常爭戰是鬥不過魏國的。
魏國兵馬多,兵員和軍械、糧錢補充快。
姜維只能出其不意,使怪招狠招。
司馬舟引數員門牙將策馬而出,憤然而問:“魏與吳、蜀,已成鼎足之勢。姜維,你爲何累次犯我大魏?”司馬舟雖初次爲主將,說話卻很正氣,倒是讓敵軍有些歎服。
不過,薑是老的辣。
姜維含笑地調侃說:“司馬師無故廢主,鄰邦理宜問罪。我們大漢乃正義大國,我先祖素以忠義聞名於世。司馬舟,你不讀書也就罷了,難道你還兩耳不聞窗外事?”
哈哈哈哈!蜀漢將士大笑起來。
笑聲真是刺耳。
司馬舟滿臉羞愧,無法舌戰,便回顧張明、花永、劉達、朱芳四將,大聲說:“蜀兵背水爲陣。敗則皆沒於水矣。姜維驍勇,爾等可一起戰之。其若敗退,衆將便可乘勝追擊。”
這司馬舟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姜維之所以背水一戰,是要逼麾下將士死戰,本意不是要戰敗投水自殺。司馬舟只看到姜維背後的大江大河,卻沒往深層次思考。
“諾!”四將異口同聲應答,各握刀槍斧棒,分左右而出。
他們怒罵姜維賣主求榮,挑戰姜維。
沙場老將姜維,面對這些花哨的小將,能說什麼呢?
他也不打話,握槍策馬,端槍直捅張明心窩。
張明斜槍格開,感覺姜維鐵槍挺沉的,不由暗贊這老傢伙不錯啊!年紀這麼大了,還有這牛勁。花永揮刀斜削姜維而來,劉達握斧橫掃姜維虎腰。
朱芳握棒,飛身離馬,對着姜維腦顱就是一棒。
魏軍四將打一將,而且均是狼狠無比。
姜維側身避開朱芳一棒,豎槍又斜槍格開劉達的巨斧和花永的大砍刀。
他又反掃一槍,迫使張明不敢偷襲,然後策馬飛掠而過。
他再掉轉馬頭,握槍捅向張明,卻虛晃一槍,橫掃花永,又縱馬掠過。
如此來回,略戰數合,姜維撥回馬望本陣中便走。
司馬舟見狀,以爲姜維不敵,而且也是自己再戰成名、名揚天下的時候到了。
於是,他拔寶劍一揚,大喝一聲:“將士們,姜維敗了!衝殺!殺!殺!”
“殺!殺!”魏軍衆將士一齊吶喊,衝殺而來。
姜維揚槍高舉,大喊:“撤!”便引兵望着洮水而走。
司馬舟指揮魏軍,追擊而來。
蜀軍將次近水。
姜維大呼:“衆將士,身後是水,事急矣!我等爲何不一起努力!
不然,唯有跳水絕命!”
於是,蜀漢衆將士一齊奮力殺回。
這背水一戰,可不得了,戰也是死,不戰也是死,唯戰求生。
如若戰死,也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趙統當即掉轉馬頭,端槍衝於魏國萬馬軍中,擋者立死。
他一杆銀槍左掃直捅右劃,
魏兵觸碰就亡。
趙統猶入無人之境,魏兵頓時大亂。
張翼、夏侯霸抄在魏兵之後,分兩路殺來,把魏兵困在垓心。
姜維也掉轉馬頭,奮武揚威,握槍策馬,後發先至,領頭殺入魏軍之中。
蜀軍鐵騎緊隨衝鋒,在魏軍之中左衝右突。
魏兵亂成了一鍋粥,自相踐踏,死者大半,跳入洮水者無數。
另被蜀漢將士斬首萬餘,壘屍數裡。
司馬舟引敗兵百騎,奮力殺出,徑往狄道城而走,奔入城中,閉門保守。
司馬炎眼望司馬舟率衆敗退而且無法回兵雍州,便在城門樓上,揚槍怒罵司馬舟不是東西,剛率部出戰就大敗,損兵折將,令人心疼。
但是,司馬炎也很無奈地關閉雍城。
他下令兵將,輪流嚴守城頭城門。
他命人高高的收起吊橋,又命人往護城河灌水,防範甚密。
深夜時分,司馬炎派人快馬出城,將戰況報與司馬昭。
此戰,陳泰無權點將派兵。
兵敗,陳泰無權評論斥責。
所以,他閉目養神。
事前,對此一戰,他心中有數。
樂嘉城的堅守,是司馬舟的強項,當然還是樂嘉城的主將單雄的意見。
主動出戰,則是司馬舟的弱項,現在也是司馬舟的意見。
真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司馬炎因爲同意司馬舟率部出戰,結果損失折將,讓人心疼啊!
那些將士也是爹媽生的,就這樣慘死了,多可惜!
是夜,司馬炎關好房門面對牆壁,破口大罵司馬舟:“姥姥的,
若是數萬兵馬尚在,將來就是數萬把刀對着曹髦小兒。
如今,這幾萬把刀卻被你司馬舟廢了,真是可惜啊!
司馬舟,你這豬頭,害死本公子了。”
他不敢在外面罵,怕陳泰聽到,怕別人說他有反心。
……
豫州。
司馬昭聞訊也怒罵司馬舟無能,在這個時候兵敗,真讓他顏面無存。
但是,罵歸罵,他急派人給兗州刺史鄧艾送信,讓鄧艾速領兵馳援雍州。
他在信中提到陳泰是親曹將領,雖有才華,但是,不可重用。
他暗示鄧艾必要時可取代陳泰。
在鍾會麾下潛伏的胡淵獲知信息,急悄然疾書一封。
於當夜三更時分,他飛箭書告知羅靖。
羅靖隧向曹髦稟報,以助曹髦決策。
曹髦聞報後,含笑說:“當務之急,是皇權回收,朕失些國土,並不可惜。
就當暫且委託姜維管治而已。
羅道長,想當初,朕連盧奉父女,都能放過,又何況現在?
將來皇權收回,朕當御駕親征,一統天下。
古語云,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哈哈哈哈!
羅靖及禁軍將士大笑起來。
曹髦不敢說那句話是現代語言,只能說是古語云。
稍後,羅靖低聲問:“陛下,是否派人接回陳泰?
鄧艾率部去雍州,以其軍事才華,必定會取陳泰而代之。
司馬昭對陳泰一直也不友好,司馬炎又在雍州監軍。
一旦鄧艾和司馬炎聯手,捏造罪名,陳泰會有生命危險。”
曹髦搖了搖頭,否決說:“此時,朕若派人去接陳泰,等於朕公開明示,陳泰是朕之股臣。
如此,司馬昭必密令司馬炎殺之。
所以,以靜制動,方爲上策。
羅道長,你密切關注雍州情況,反正有錦衣衛在,可以暗中保護陳泰。
只有在最必要之時,方可接應陳泰逃離雍州。
並命錦衣衛護送其北上,到朕營帳中來。”
羅靖點了點頭說:“陛下聖明!”便告辭而去。
……
姜維大獲全勝,下令宰羊殺豬,犒勞三軍,又下令進兵攻打狄道城。
張翼急急勸諫:“大將軍功績已成,威名大震,可以止兵也。
今若前進,倘不如意,猶如畫蛇添足,得不償失。”
姜維興趣被破壞,甚不高興地說:“張將軍錯矣。
曏者兵敗,尚欲進取,縱橫中原。
今日洮水一戰,魏人膽裂,姜某料狄道唾手可得。
汝切莫多言,亂我軍心,不然當斬汝首級祭旗。”
張翼無奈,只好退居一邊。
姜維遂令兵馬攻取狄道城。
雍州徵西將軍陳泰,此時正與司馬炎商議如何應敵,保全雍涼地域,忽然接報兗州刺史鄧艾引兵到。陳泰和司馬炎急急出城迎接。
雙方見禮畢,鄧艾抱拳拱手說:“今奉丞相之命,特來助將軍破敵。”
司馬炎急急問計於鄧艾,而置陳泰於不理。
陳泰甚是尷尬,但又無法避開。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能自己會死於司馬炎之手,也可能會被鄧艾扔到監獄裡。
但是,自己不得詔令,也不便離開雍州啊!
事實上,現在的雍州,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
鄧艾來了,必定是取而代之的。
唉!
……
鄧艾對司馬炎說:“姜維洮水得勝,若招羌人之衆,東爭關隴,傳檄四郡,則我雍涼休矣。
但姜維不思如此,卻圖狄道城。狄道城垣堅固,急切難攻,姜維唯空勞兵費力。
若公子陳兵於項嶺,然後進兵擊之,蜀兵必敗矣。”
司馬炎欣喜地說:“鄧將軍真妙論也!”
他又側身對陳泰說:“陳老將軍,可按鄧將軍之計行之。”
如此,陳泰便成了司馬炎帳下聽令之將。
其軍事才華,毫無所用,只能按令行事。
幸好,這是鄧艾提供的計策,屬於上好計策。
不然,雍州一帶就很危險。
不過,對於此計,陳泰也能想出來。
只是,司馬炎不會聽他的,因爲他不是司馬昭陣營的人。
現在所剩兵馬不多,陳泰謹慎用兵。
他遂先撥二十隊兵,每隊五十人,盡帶旌旗、鼓角、烽火之類,夜行晝伏,去狄道城東南高山深谷之中埋伏,以逸待勞,靜待姜維率部到來,便一齊鳴鼓吹角爲應,夜則舉火鳴炮以驚之。
調度已畢,專候蜀兵到來。
隨後,陳泰、鄧艾各引二萬兵相繼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