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允急朝司馬炎使眼色,意思是:快走開吧。
司馬炎隨即離開議事廳,到後院找小丫環聊天解悶去了。不一會,司馬炎的夫人、賈允之女賈繁錦看到司馬炎竟然對一個小丫環摟摟抱抱的,便怒氣衝衝,拿起一把掃把,就去打司馬炎。
別看賈繁錦是賈允之女,那可是母老虎,撒起潑來,可不得了,司馬炎可怕她了。
司馬炎嚇得急急跑開,那小丫環見狀不妙,便佯裝自殺,自己跳入水池裡,浮浮沉沉的,嚇得賈繁錦又大喊大叫。
幾名男僕匆匆跑來,緊急跳入水中,救起了那名小丫環。如此,賈繁錦也不再追究那小丫環了。
司馬炎跑回前廳。
司馬昭恰好聽完諸股臣的分析和建議,並吼聲如雷地下令:“今後,若無本尊將令,任何人不得調動兵馬。否則,軍法從事。”
司馬炎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身心疲憊啊!
……
諸文武大多散去後,司馬臉獨自留了下來。
司馬臉是文臣,性格不苟言笑,死忠司馬陣營。他臉白,陰沉多智,故而其外號爲“司馬建國”。
他眼望其他文武離去,便走到司馬炎身旁,躬身低聲說:“公子,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樣吧,到敝府品品小酒,敝府也有幾個漂亮丫環,公子亦可順便品嚐品嚐她們的魅力。”
司馬炎倏然睜眼,伸手就一記耳光扇去。
“啪!”
“哎呀!”
司馬臉疼叫一聲,伸手捂腮,眼淚汪汪地望着司馬炎,頗爲迷茫,真不知哪裡得罪司馬炎了?自己好心獻計獻美人,卻熱臉貼上了冷屁股。唉!
司馬炎站起身來,揚手指着司馬臉的鼻子,罵道:“我呸!你以爲我是曹髦小兒嗎?就只配和小丫環睡覺嗎?滾!”司馬臉嚇得哆嗦了一下,急急轉身小跑而去。賈允恰好從後院安撫其女兒回來,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甚是開心。
司馬昭聞得笑聲,背手而來,滿臉陰沉。
賈允急急上前,躬身說:“親家,所謂玩物喪志,我等還可以送一尤物給曹髦小兒。如此,美人不斷,曹髦小兒便身子漸虛,無心朝政。”
司馬昭示意賈允坐下,然後,他也落座。
司馬炎急急湊近過來。
賈允坐下,又側身拱手,面向司馬昭,繼續獻計。
可此時,司馬臉又伸手捂腮到回來。
他邊走邊靠近過來說:“微臣知道賈大人想獻什麼計策了。對,微臣也想到了。就是卞隆之女卞瑛,此女年方十五,膚美貌白,知書識禮,溫婉可人,而且,身份高貴。卞隆的姑祖母就是以前的卞皇后,建安二十四年,被魏王曹操封爲王后;黃初元年,被魏文帝曹丕尊爲皇太后;太和元年,被魏明帝尊爲太皇太后;太和四年去世,與魏武帝曹操合葬。”
賈允氣得白眼狂翻,自己想說的話,竟然被司馬臉搶先說了。
司馬炎心裡又來氣了,抓起一把椅子,就砸向司馬臉。
砰!哎呀!
司馬臉一聲慘叫,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府內甲士趕緊跑過來,拔刀拔劍,指向司馬臉。
司馬炎怒吼道:“司馬臉,少爺不打你,你就不知道少爺文武雙全。我告訴你,曹髦小兒只配和小丫環睡覺!他只配和小丫環在一起,懂嗎?”
他仍然氣得呼呼直喘粗氣。
司馬臉滿臉是血,側趴在地上,頭暈暈的,感覺天旋地轉,
那些桌椅會自動漂浮似的。
他顫聲說:“懂了!懂了!”司馬昭好氣又好笑地說:“好啦!叫大夫來,給司馬臉大人處理傷口,另賞金子五十顆,然後送司馬臉大人回府休息。”
“諾!”衆甲士應令,收起刀劍,擡起司馬臉去後院找大夫去了。司馬臉被擡到後院後,大笑起來,感覺頭不疼了,也不暈了,十分精神。因爲他得到了五十顆金子,爽!
前面議事大廳裡。
賈允慶幸自己心裡的話,被司馬臉搶先說了。
不然,司馬炎雖不敢打他這個老丈人,但是,也會給他臉色看的。
不過,此時,司馬昭卻深謀遠慮地說:“卞瑛既然如此優秀,就不能配與曹髦爲妃。卞氏一族,是皇親國戚,如果此時再讓卞氏與曹氏親上加親,那麼,就會增大曹氏勢力,於我等不利。”
他說罷,又側頭說:“炎兒,你是侍中,皇帝伴讀,常入宮。你找機會,找到李薇,還是從後宮的美麗宮女中,挑選一些女子,迷惑曹髦吧。你岳父此計甚好,但是,凡有實力的文武羣臣的女兒、孫女不能與曹髦小兒成親,避免壯大曹髦小兒的勢力。還是炎兒說的好,曹髦小兒就只配與小丫環睡覺。”
賈允翹起拇指稱讚司馬昭:“親家英明,智謀無雙,堪秀天下。”司馬昭含笑地點了點頭,司馬炎心情大好,相送賈允出府。
然後,他又跑到後院,找司馬臉。司馬臉此時剛剛包紮好,看到司馬炎來了,趕緊的雙手抱頭,又怕司馬炎打他腦袋。
司馬炎又氣又好笑,俯身在司馬臉耳邊說:“你府上真有漂亮丫環?走,帶我去!”司馬臉望着司馬炎滿臉的齷齪,鬆開雙手,點了點頭,但卻不起身,因爲還沒拿到那五十顆金子啊!
司馬炎其實也是極其聰明的人,只是在廢曹髦這件事上,心太急,容易衝動。
此時,他知道司馬臉什麼意思,便招手讓一甲士過來,大聲說:“快去找總管,我父親賞給司馬臉大人的五十顆金子,得快點拿過來。”
司馬臉頓時笑逐眼開,豎指讚道:“公子就是與衆不同,乃我朝第一聰明人,反應快,靈活機智,文武雙全,敝府那些漂亮丫頭肯定喜歡公子的。不如,公子多帶些金子,事後賞賜她們?”
司馬炎最討厭別人讓他睡丫環了,但聽此言,又是心頭火起,怒吼一聲:“是曹髦小兒只配和小丫環睡覺!是他只配和小丫環在一起,懂嗎?”吼罷,擡腳踹去。砰!咣!司馬臉被他一腳踹倒,側額磕在地上,傷口破裂,血流如注,暈死過去了。
那大夫趕緊又過來,扶起司馬臉,給他包紮,給他上藥。司馬炎怒氣衝衝的背手而去,邊走又邊吼:“告訴總管,取消賞給司馬臉的五十金。”
……
後宮裡。
曹髦聽取青素、青荷、華露關於郭方率領錦衣衛誅殺何耀和楊帆的情況彙報之後,對錦衣衛的反應頗爲滿意,便又讓郭方率衆到城中所有的養殖場周設伏。
然後,他書生打扮,輕車簡從,微服私訪,巡視各個養殖場。李薇、郭曉文隨後也親自攜帶錢糧而來河南尹衙。曹髦此舉,無非是想提升李薇和郭曉文在世人心中的威望。
無論如何,她們倆都是他的親人。
將來,曹髦與司馬昭決戰的時候,李薇、郭曉文到陣前吶喊也可以助將士們之威嘛!
……
這回,李薇和郭曉文真是大開眼界,大長見識。
平素,她們倆是聽了很多奇事,但是,出門不容易。
無論是入宮前,還是入宮後,她們都難得出門一趟,更談不上自由逛街了。
這回,她們倆雖然攜帶錢糧而來,但是,她們倆是坐在簡易馬車裡,掀簾望着車窗外的情況。
而馬隊在後面遠遠跟着,於晃、徐霸、苗金興、烏崇遠、邵召峰率衆侍衛喬裝成商隊押運。
午宴設在尹衙後院廂房裡,十來個人陪着曹髦。其中,郭曉文的父親郭炬也在。他看到郭曉文時,激動不已,淚眼朦朦,真想過去和女兒拉拉話。
但是,他不敢。
他性子懦弱,就連郭曉文入宮侍寢,也是其父、郭曉文的爺爺郭茅作的主。
送郭曉文入宮的那天,郭炬也不在家裡,也沒有任何人通知他。
直到晚上,他辦完差事回府,方知一切,但是,已經來不及見郭曉文一面了。
夜裡,他蒙被而泣,真怕此生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以他的品級,沒有資格入宮求見曹髦,連後宮的大門都過不了。他父親郭茅以左將軍的身份勉強可以,但是,郭茅是站在司馬氏一邊的。
而且,郭茅送孫女入宮侍寢,是隱瞞了郭曉文的真實身份的。
孫女、親情和權力、地位,郭茅選擇的是權力、地位。
此時,郭曉文也看到郭炬了,看到了郭炬那副激動和滿臉的淚水。
她也想過去和父親相認相擁,也想喊一聲:“爹!”但是,她不敢,因爲她並非以郭炬之女名義入宮侍寢的,而是司馬昭從民間選美選來的。
若她此時與郭炬父女相認,便犯有欺君之罪。
曹髦會不會發怒而砍了父親的頭?會不會派人去郭府抄家滅族?以此時田淵的實力,只要曹髦發話,完全可以派精兵強將去郭府抄家抓人的。
郭曉文甚是無奈,只得朝郭炬眨眨眼,搖搖頭,示意他別過來,別相認,以後再說。
相對於朝廷,郭炬在河南尹衙裡任職,也算是在基層辦差。他性格懦弱,但是,人很聰明,也有愛心,樂意爲民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