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氣惱地反手一記耳光扇去。
啪!
哎呀!
司馬炎被打得身子旋轉了一圈,伸手捂腮,慘叫了一聲,嘴邊即時滴血,可見司馬昭之怒。
現在,他損兵折將,司馬亭重傷,生死未卜,事件發生後,尚不知如何收場?
司馬昭安敢鬧兵變?
很明顯,曹髦已經早就預見司馬昭會派兵劫武庫、糧庫和金庫的,而且早有防備,早就秘密轉移了軍械、糧食和金銀珠寶。
司馬昭今夜若敢鬧兵變,恐怕其兵馬也會被困在城中,任由曹髦宰割吧!
就算曹髦不會這麼想,但是,田淵呢?田淵沒有準備嗎?王經呢?
唉!豎子太急,總是誤我大事。
……
賈允心疼地拉開司馬炎,來到後院,吩咐丫環,給司馬炎上藥。
議事廳裡,鍾檜則提醒司馬昭,加強防備,注意警戒。
事情鬧得這麼大,曹髦小兒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沈、王業、王肅頻頻點頭,司馬昭也點了點頭。
唯有郭茅暗自好笑:老子纔是最大的贏家!
嘿嘿!
改天,老子向小皇帝亮明老子是郭曉文的爺爺這層身份,小皇帝看到老子手握騎兵大權,又要加封老子嘍。
……
裴秀此時策馬前往司馬昭府上,一路上,他都在想:曹髦小兒怎麼會知道我正在構思禹貢在域圖?我還沒寫呀!我只是在腦子裡構思而已啊!
喔靠!曹髦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是神仙不成?哦,對了,那道彩虹!
他就是傳說中的出生時的那道彩虹。
由此看來,司馬昭不是曹髦小兒的對手啊!
唉,且看看先吧。
……
殊不知,曹髦體內的靈魂在作怪。
如果此曹髦不是穿越而來,不是熟悉歷史?
他怎麼可能知道裴秀會有那本著名於世的禹貢地域圖?怎麼會知道裴秀現在正在構思禹貢地域圖呢?
……
不知不覺,裴秀來到司馬府,衆人又好奇地問裴秀入宮見駕,情況如何?
裴秀抱拳拱手,躬身向司馬昭稟報了自己入宮的情況,也把自己與李薇、郭曉文同時獲封的消息告訴了衆人。
郭茅急忙伸手捂嘴,生怕笑出聲來。
因爲他孫女進宮侍寢沒幾天,便獲封了,以後若真能懷上龍種,那就不是才人那麼簡單了。
至少也是皇妃吧。
哈哈!
他心裡暗暗得意。
……
裴秀又跪在司馬昭面前,向司馬昭請罪。
司馬昭也要收攬人才,雖然心裡不悅裴秀替曹髦擬詔一事,但是,表面上,他也得大方大度。
他親手扶起裴秀,好言安慰:“裴大人,能替皇上擬詔,是好事。曹髦小兒此人,對人才很重視。他在這方面,並無派系偏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再者,即便曹髦小兒今夜不加封裴大人,本尊明日早朝也會奏明曹髦小兒,加封裴大人的。”
裴秀頓時心寬,又把玉璽藏於晃身上一事說出來。
衆人異口同聲驚歎:原來如此,怪不得李才人和郭才人沒盜到玉璽。這就難怪了。
畢竟當着郭茅的面,衆人還是稱讚了郭曉文。
但是,光稱讚一人也不好,便連同丫環出身的李薇也一起稱讚吧。
司馬昭聞言,心裡也算有些安慰了。
這表明李薇和郭曉文並沒有背叛司馬氏,
只是無法盜到玉璽而已。更何況,曹髦迅速策封兩大美人爲才人,證明李薇和郭曉文已經在很努力的侍寢曹髦了。
當然,以司馬昭的雄才大略,肯定不會完全相信玉璽會藏於晃身上,他只是將信將疑。
現在,也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而是怎麼來善後今夜劫金庫事宜。
“這麼說來,那玉璽真是在於晃的身上嘍!”
“難怪啊!李薇這麼個絕美尤物,侍寢曹髦,把曹髦折騰累了,也找不到曹髦的玉璽。”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嗯!李薇不容易!”
“早知如此,就不該把李薇送入宮去給曹髦小兒侍寢了。姥姥的,這麼美的可人兒,竟然落到曹髦小兒身上,真他姥姥的不值!”
“噓!與你無關,傷心的是司馬大人啊!”
司馬昭陷入沉思之時,諸文武又竊竊私語起來。不過,他們扼腕長嘆的是李薇的美!
而不是可惜其他什麼。
……
賈允回來,也恰好聽到了這些事情,便建議花重金收買於晃,從於晃那裡獲取玉璽。
鍾檜則是建議,於晃總會出宮的,一旦落單,可以劫殺。他說像於晃這樣的虎將,是不會見錢眼開的。否則,他就不會投靠曹髦小兒了。
對於他們的獻計,司馬昭都表示讚賞,然後讓他們回家休息,思考應對明日早朝之事。
衆人心裡明白司馬昭嘴裡的明日早朝之事:
就是今夜劫武庫、糧庫、金庫的那些被曹髦捕獲的傷兵。
於是,衆人告辭而去。
路上,裴秀向鍾檜打聽明日早朝之事,鍾檜如實說了。裴秀嚇得冷汗直冒,心想:司馬昭如此作爲,比司馬師又低一個檔次呀!
看來,曹,哦,皇上對裴某的警告沒有錯。
我不能忠於大魏的某個人,而應該忠於大魏,忠於皇上纔是。不然,我下場可能會不好。
但是,司馬昭敢如此胡爲,是因其手握重兵啊!
唉,有點難!有點煩!
……
司馬昭又命人找來司馬炎,喝令司馬炎代其去看望司馬亭。此時,軍醫已經爲司馬亭拔箭療傷,只是司馬亭成了單目失明者,司馬氏的很多文臣武將已經先行來看望司馬亭了。
這些人,紛紛盛讚司馬亭勇武,了不起!
他們憑藉大樹好乘涼,也不懼曹髦,感覺現在大魏國就是司馬昭的天下。
司馬昭就差一個皇帝稱號而已嘛。
所以,他們公然議論朝政,公然非議曹髦,盛讚司馬亭,當曹髦是透明的。
……
翌日早朝,曹髦命人押着千餘傷兵上朝,讓文武羣臣認領這些傷兵。
典剛奉旨,將這千餘傷兵是如何受傷的醜事,告訴了衆文武大臣。
典剛威武,由他來述說詳情,無人敢插話,敢隨便反駁。
不然,被典剛吼一句,不心驚膽裂,也會嚇得眼前發黑。
其實,就算曹髦不命典剛這麼說,昨夜,朝中文武,也幾乎皆知劫金庫事件。
尤其是司馬孚、司馬望父子,幾乎徹夜未眠。
此時,司馬昭、司馬炎及其親信心腹股臣,個個別開頭去,個個臉紅耳赤。
但是,奸佞衆多,也不懼曹髦。
結果,自然是無人認領這些傷兵。
因爲誰要認領這些傷兵,就意味着誰就是昨夜派兵劫持大魏武庫、糧庫、金庫的幕後指使者,就會有被抄家滅族之罪。
曹髦見朝堂啞雀無聲,便朗聲說:“既然這些傷兵無人認領,那肯定是盜匪喬扮的官兵,假官兵。來人,將這些盜匪劫匪,全部推出去,斬了!”
如此,那些傷者嚇得個個心膽俱裂。
有些傷兵跪在地上,面向司馬昭,聲淚俱下地說:
“大將軍,俺們可是您的兵啊!爲啥不認俺呀?”
“大將軍,俺們爲您鞍前馬後的,救救俺們吧!”
“大將軍,求您了!俺一家老少全靠俺這點微薄的軍餉過日子的。俺若死了,全家人誰來養活?”
“大將軍,救命啊!”
頓時,滿朝文武大臣望向司馬昭,目光異樣。
司馬孚也很緊張,眼望曹髦,眼神恐懼,真怕司馬昭在惱羞成怒的情況失去理智,當場與曹髦撕殺起來。司馬望則是望向司馬昭,不停地使眼色,意思是堂兄啊,要剋制啊!千萬別衝動啊!
裴秀悲哀的閉上眼睛,隱隱又感覺到了司馬昭並非曹髦對手。 從長遠來看,司馬昭必敗。只是曹髦很能剋制,始終沒有主動號令誅殺司馬昭。
衆目睽睽之下,司馬昭被傷兵指認,當真是又驚又怒,拔劍大吼:“爾等惡賊,亂指認呀?以爲老夫心善就好欺嗎?”
他驚怒之下,拔劍走下臺階,揮劍砍殺數人。
咔嚓!咔嚓!咚咚咚!
瞬息之間,數顆人頭在朝堂上滾來滾去。
有些朝臣嚇得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
有些朝臣急急伸手捂眼。
其他傷兵見狀,又紛紛噙淚說:
“司馬昭,有你這樣做人的嗎?”
“呸!司馬昭,有種做,沒種認,真不是東西。”
“司馬昭,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生禽的。”
“司馬昭,天地良心,你如此爲人處世,難成大事。我呸!老子瞎眼了,竟然跟着你這個雜碎幹壞事。”
“司馬昭,你這樣的人品,還想當皇帝?我呸!”
……
很多傷兵眼看就要輪到自己掉腦袋了,便也豁出去,咆吼司馬昭,怒罵司馬昭,揭露司馬昭。
司馬孚氣得心肺欲炸,卻不得不站出來。
他抱拳拱手,躬身說:“皇上,可將這些傷者交給河南尹衙審理。”
曹髦淡定地笑道:“不用審了。剩餘千餘傷者,朕收留吧。他們很勇敢,就是腦子不好使。經朕慢慢調教和培養,他們將來還是可以用的。長樂公,你很有智慧。在本朝,朕最佩服的人就是您老人家了。”
他說罷,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