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文鴛之勇

翌日一早,單雄和司馬舟已修好了城牆,又讓士兵走上城牆,替換勞累了整夜的老百姓。

此時,司馬師的心腹將領鄧艾,率泰山兵馬日夜兼程而致,並令騎兵端營,衝撞而來。

毌丘儉急令文氏父子率騎兵阻擊鄧艾,並對文欽說:“敵軍增援,我等想攻下樂嘉,已無可能。如此,文將軍如能阻擊鄧艾入城,順便攻下樂嘉更好。如無可能,則繞城而過,即刻北上。爲抓住有利時機,趁敵大軍未集結,毌某就先行率部北上。”

文氏父子表示同意,並騎兵阻擊鄧艾。

鄧艾是窮孩子出身,最初是放牛娃。

但他從小有大志向,決心通過奮鬥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十二歲時,又隨母至潁川屯田。

在屯田民中,有才學的人很少,鄧艾憑其才學被推薦爲典農都尉學士,但因爲口吃,花了近二十年,才當上典農功曹,幫助管理屯田。

不過,好在他的職務,逼使他經常爬山越嶺,所以,他鍛練就非常好的體質,熟悉山川江河,練成一身好功夫。

一次,鄧艾去洛陽呈報材料,幸運見到時任太尉司馬懿。司馬懿很賞識他的才能,徵召他爲太尉府的掾屬。司馬懿改變了鄧艾的人生。

鄧艾向司馬懿提出兩項重要建議:一是開鑿河渠,興修水利,灌溉農田,提高產量,疏通漕運;二是在淮北淮南實行大規模的軍屯,廣積軍糧。

因爲淮河以南還有戰事,每當大軍南征,僅用於運輸的兵力就佔去一半,耗資很大,勞役繁重。

司馬懿因此對鄧艾非常滿意,採納並實施。

從正始二年(241年)起,魏國在淮南淮北廣開河道,大舉屯田,並在北以淮水爲界,自鍾離以南,橫石以西,至沘水源頭之間的四百多裡範圍的土地上,每五里設置一個軍屯營。

每營六十人,一邊屯田,一邊戍衛。

幾年之後,從洛陽到壽春,沿途兵屯相望,雞犬之聲相聞,出現了一派繁榮富庶的景象。

魏國在東南的防禦力量得以極大的加強。

每當東南有戰事,大軍便可乘船而下,直達江淮。軍資糧食有儲備,又沒有水害。

大魏能在三國中始終保持實力最強,鄧艾的許多主張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正始四年(243年),鄧艾出任參徵西軍事,轉任南安太守。嘉平元年(249年)秋季,蜀漢衛將軍姜維督軍進攻雍州,並依傍曲山築兩城。

司馬昭時以安西將軍身份爲各軍節度,鄧艾也參加了這次戰爭,累積了軍事經驗。

……

此時,鄧艾率其子鄧忠,部將鄧奇、鄧彪、鄧痊,以騎兵爲首,兇狠撞擊毌丘儉軍營。

鄧氏一脈,均是使用鐵槍,均有萬夫不當之勇,均是黃盔黃甲黃馬,他們迅速從毌丘儉軍營衝殺出一條血路來。

文鴛剛和毌丘儉議事畢,出營帳來策馬提槍而至,阻攔鄧氏騎兵。

鄧奇握槍當胸刺去,鄧忠端槍橫掃文鴛腰勒,鄧彪舉槍敲向文鴛腦袋,鄧痊提槍扎向文鴛馬腹。

文鴛之勇,此時不太爲人知,曹髦也是從史書和小說、傳記中獲悉的。

反正現在是鄧氏衝營,只能羣毆,也沒把文鴛當成什麼重要角色,只是遇見了就殺。

文鴛冷笑一聲,握槍一甩,“嗖”的一聲,碗口般粗的大鐵槍脫手而飛,竟然從鄧奇胸前穿過,透後心而出,鄧奇莫名其妙的胸口一疼。

砰!鄧奇仰天而倒,還沒完全死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被後面的馬隊踩踏成肉泥。

文鴛甩出大鐵槍之後,又雙臂分開一探,各抓着了鄧彪和鄧痊的槍桿,極速交叉互拉,兩枝鐵槍斜斜形成的叉託碰鄧忠掃向文鴛的鐵槍。

“當!”震得鄧忠虎口發疼,鐵槍上飄,差點脫手而飛。鄧彪和鄧痊的鐵槍也瞬間被文鴛奪去,兩人皆在戰馬上搖搖晃晃,雙方戰馬馳騁而過。

文鴛雙手執槍反掃。

咔嚓!咔嚓!砰砰!

鄧彪和鄧痊兩人各自勒骨被文鴛兩杆鐵槍掃中掃斷,各側摔下馬,瞬間也被馬隊踩踏成了肉泥。

鄧忠扭頭一看,包括自己在內,四將攻擊敵軍這位銀盔銀甲騎白馬的小將,竟然瞬間被殺三將,嚇得不敢回頭再戰,提槍伏馬,急馳樂嘉城下。

鄧氏騎兵也嚇得紛紛側揮馬繮,移馬讓道。

鄧艾恰好策馬而來,見狀大吃一驚:“此子何人?身手如此了得。”

也就在此時,文鴛雙槍一甩。

嗖嗖!鄧氏兩名騎兵被兩槍透前胸而過,穿後心而出,被釘死在地上,被馬隊踩踏成了肉泥。

而文鴛縱馬而過,探手一抓,又從鄧奇的肉泥上拔起了自己的那杆大鐵槍,執槍掃向鄧艾。

鄧艾見文鴛勇不可擋,急側翻馬腹,犀利的勁風一蕩而過。鄧艾躲過一劫,但是,他身旁身後數名騎兵被文鴛瞬間掃跌馬下。

砰砰!

鄧艾大軍嚇得急閃兩邊,讓出一條道。

前面馬隊見證了文鴛之勇而讓道,後面的馬隊可不知道文鴛之勇,揮刀握劍執矛,圍向文鴛,殺向文鴛。文鴛搖動手中大鐵槍,左掃右劃,前捅橫掃,擋者立死,碰者即飛。

鄧氏騎兵後軍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水飛濺。戰馬咴咴,四下亂跑亂躥,踢倒了不少隨後而來的鄧氏步兵。但是,鄧氏大軍兵多將廣,雖亂也跑,迅速衝至樂嘉城下。

單雄、司馬舟急令大開城門,放鄧艾所部入城,又令士兵在城牆上朝遠遠復殺而來的文鴛放箭。

頓時,數千箭雨襲向文鴛。

文鴛無奈,揮槍擊箭,掉轉馬頭,迴歸自己的帳營。文欽下令打掃戰場,收拾尚好的兵器和弓箭,重新圍城。

鄧艾入城,急向單雄打探剛纔阻擊之將是誰?爲何武功如此高強?真乃平生罕見!

單雄說:“那是文欽之子文鴛,天生神力,從小習武,在淮南,一杆鐵槍無敵手。

上次吳兵進犯,被他連挑三十六將,文氏父子所到之處,嚇得東吳兵將皆閉門不出。

所以,我等看到文字旗號,也只能閉門不出,以弓箭、滾石、酒罈、火把堅守城池。”

鄧艾仰天慨嘆:“可惜嘍!如此悍將,竟然爲毌丘儉所用,不能爲朝廷所用。”

鄧忠接口說:“有什麼可惜的!亂臣賊子,再勇再悍,終不得人心,沒有好下場。”

鄧艾苦笑說:“忠兒,毌丘儉難道就沒有高人指點嗎?不然,他爲何會先派人接走淮南將士的家眷?”

鄧忠若有所思起來。

司馬舟接過話茬,說:“估計是曹髦小兒指點吧。

沒有曹髦小兒在身後指使,毌丘儉敢起兵反司馬大將軍?朝廷之事,小侄素有耳聞,曹髦小兒不按常理出牌,又以親民勤廉形象忽悠民心大衆。

當初,司馬大將軍就不該立曹髦小兒爲帝。

現在看來,郭太后這個老婦,太陰!太毒!她挖了一個巨坑給司馬大將軍跳啊!”

鄧艾是有遠見的,只是身受司馬氏重恩,便勉強一笑說:“賢侄年輕,朝政之爭,沒有誰對誰錯!

成王敗寇,史書是由勝者書寫的。

將來怎麼樣,我們管不了,打好眼前這一仗吧。既然文鴛驍勇難敵,那麼,我等就按原守城計劃執行,堅守城池,多備弓箭。”

“諾!”

衆將躬身接令,又直起身子,恭迎鄧艾到城中新搭的中軍帳去坐聊。

然後,單雄和司馬舟設下酒宴,隆重款待鄧氏父子。鄧艾率部增援樂嘉,使得城防愈加堅固難克。

消息傳到京都洛陽, 傳到皇宮裡,青素、青荷又蹦又跳的跑到曹髦的寢宮裡,發現羅靖、烏崇遠、邵召峰、徐霸、典剛和蔡仁已經在裡面了。

而且,個個滿臉喜氣。青素好奇地問:“皇上,又有什麼好事?”

曹髦含笑說:“文鴛之勇,已經傳開了,瞬間槍挑鄧氏三勇將,不得了!當真是呂布再生啊!”

羅靖接口說:“最重要的是文鴛有忠君之心,家國情懷。此乃我大魏之福也!”

“哈哈哈哈!”

衆人大笑起來。

文鴛之勇,確實讓曹髦等人對他充滿了期待,但是,曹髦心裡也明白,毌丘儉不是司馬師的對手,因爲司馬師掌握了大魏全國的資源,兵多糧足,接下來,司馬師雖然無法速勝,但是,毌丘儉與之耗不起。

不過,當着一幫鐵桿心腹,曹髦不便多說什麼,怕影響身邊人的士氣。這段時間,司馬昭也是底氣不足,沒和曹髦鬧騰了。雙方都很安靜,互不打擾。

曹髦讓身邊人管好身邊事,訓練好兵甲侍衛。他自己也在苦練武功,練習騎馬作戰。他確實閒着沒事,就去街頭演講,宣示自己的親民形象。

每隔兩天,他也會去看望司馬孚,無論司馬孚如何滑頭,總會透露點什麼。按資源可調度性,此仗必定是司馬師贏,司馬孚雖然不是穿越過來的,但是,憑其豐富的軍旅經驗和敏銳的嗅覺,他能判斷得出來。

只是曹髦時不時的過來看望他,又滿臉笑容,而且越長越帥,沒有絲毫的焦慮感,倒讓司馬孚後脖子不時的有絲絲涼氣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