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 利益交換
其餘兩行省薩滿各懷心思，這次每位的事大家都很重視，也派出了本行省年青一代最精銳的人才。不過沒想到在過去武力這一塊並不佔優的神耀行省這一次居然搶盡了風頭。硬是把各行省薩滿心中的自信給打下去。
後面的議程進行各紅衣大主祭和大主祭也都參加投票議選。不過有兩位教皇的代表騎士在，有兩名騎士提供的直實的觀察資料在，其實誰的表現更好，誰能入選一目瞭然。
“嗯，狂獸福爾泰不錯，他是當先鋒，出力很大。”
“看看這個……夸克表現很很勇猛，幾次戰友遇險都是他挺身而出，這份精神值得肯定。”
“還有，神照省的黑獅列拉昂表現也很搶眼。”
“神耀行省的布埃納文也應該沒問題，最後時刻他的判斷異常冷靜，敢於置之死地而後生……”
“神恩行省的凱特族獵影喬伊娜，以她的表現，當得起最強刺客，毋庸置疑！”
“這個……神照省的比斯邁族蘇菲，她提供的牽制，還有最關鍵時刻那一箭……”神光行省的某位大主祭說着。
這話令首席上的四位薩滿不動聲色地碰了下目光。有些秘密僅限於他們這個級別的才知道。
最後那一箭表現出來的金光，毫無疑問是金耀級裝備，以蘇菲的級別來看，只能是通天境裡帶出來的。
衆位薩滿或許並不是人人都有機緣進入到通天境，但作爲獸神的信徒，到了一定程度的他們都可以接受到這種秘密。
雖然是靠裝備，自身實力可能並沒有那驚豔一箭表現出來的強悍。不過蘇菲選擇的時機，還有她的大局觀、對團隊的貢獻都很不錯，入選不會太大問題。
兩名騎士裡，博特肯定也清楚通天境的事，不過他的臉龐冷靜依舊，不會多說半個字干擾薩滿和各主祭的議程。
最後兩名人選也很快定下來，這次會議的主要任務就結束了。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像神耀行省佔足了名額，斯巴魯的氣色和中氣無形中就變得更足。反看其餘三行省薩滿，雖然已經是風波不驚的心境，但這種事怎麼也會不爽的。一招失利，被一向在武力培養方面不太顯眼的斯巴魯奪了頭名，心裡的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氣氛稍稍放鬆了些，各薩滿和自己手下的紅衣大主祭、大主祭們也小聲交流幾句，交待一些事情。
會議當然並沒算完，雖然入選燕京特訓的人已經定下來，但四大薩滿難得聚在一起，關於南部四省的政治、信仰還有經濟稅收一塊，特別是後者涉及改革，說不得，只好讓斯巴魯再露一次臉了。
畢竟神耀行省裡的耶路薩摩是整個蒙嘉的試點城市，神廟這邊教皇陛下都寄予厚望的。
其餘三位薩滿也有點感興趣，斯巴魯在這件事上的運作手法。
這種大會既是交流的會議，也是各行省之間互相交換利益訴求，做一些新劃分的機會。
斯巴魯今天心情很不錯，而且在這種會議上，你一但氣場佔住了上風，後面的一些議題會比平時容易通過。這是一種自信狀態還有氣勢精神上的感覺。
其他一些小事都略過，感覺時機差不多了，他的眼神向身邊陪議席中的一人掃了一下。
那名神耀行省的大主祭也是聰明人，停了一下，伸手要求發言。
“各位薩滿大人，各位紅衣大主祭，還有兩位騎士，在下甘德魯，是神耀行省鹿摩市的大主祭。在這裡本人有一個小小的議題……”甘德魯也是福克斯族，靈活的眼神在各位威嚴的薩滿還有淡定的騎士、各大主祭間掃過。
繼續道：“關於我們行省的入選選手，亞瑟。實際上亞瑟在我省耶路薩摩市的稅改上出力很大，並且改良了我們神廟一系的戰歌術，特別是他在鐫刻術上有很強的造詣，幾次發明的新鐫刻術都得到教皇的賞識，並且授予獸神榮耀勳章和金荊棘聖戰勳章……”
“我想，對於這樣一位優秀的人才，而且在這次選拔賽上表現如此耀眼，各位薩滿大人是否考慮可以破格將亞瑟從見習祭司升爲正式祭司？”
甘德魯微笑，笑容非常溫和、純粹。
但是其餘三行省的人，特別是三位位高權重的薩滿，已經飛快的在心中運轉智慧了。
斯巴魯，真不愧是福克斯啊……趁着這次亞瑟的表現想要再送他一把力，讓他直接越過從見習祭司到正式祭司這道檻！
重要的不是一個階級的提升，而是打破了教廷千年來不變的傳統，可想而知一旦爲他破例，此人的晉升將無法阻擋。
雖然亞瑟天縱奇才，表現出了各方面的能力，但是整個教廷歷史上還從沒出現過一個能打破傳統的，即便是現在。
無聲的眼神交流着各種訊息。
顯然這需要南方四行省一起提起，教皇讓博特來，會不會也……好算計，斯巴魯真是好算計，神耀行省出了這樣的人才，他這個薩滿也是面上有光，而且這個年青人聽說是斯巴魯一系。
這一點，並不是其餘三大薩滿所樂見的。
從今天的一系列事上來看，神耀行省已經走在南方其餘三行省前面了。無論是稅改、戰歌、信仰還是鐫刻術，甚至是其餘三省最強的武力一塊……三大行省中，神照和神光這一次表現大失水準，入選人次被壓到了最後。不過這兩位薩滿一個老謀深算，一個表現得十分沉穩，以獸神追隨者的完美禮儀要求自己，在這件事上縱然不爽也不會直接激烈反對。
最危險的是神恩行省的薩滿薩布蘭卡。
這一次神恩行省入選名次僅落後於神耀，可以說如果不是神耀壓過一頭，薩布蘭卡絕對是第一。
而且薩布蘭卡對權力野心的訴求也非常強，聽到斯巴魯手下大主祭的提議，他的眼神已經在冷笑了。
斯巴魯面色沉靜，目前的情況也是意料之中，就算同爲南方四大行省，其他三人恐怕也不會輕易答應。
兩位神廟騎士都很有眼色，告辭離開。丹妮敏感地察覺到四位薩滿之間分屬不同陣營的那種對抗張力。
蒙嘉帝國神廟派系就是這樣，在大事上一致對外，但是涉及到內部的一些利益，還是寸士不讓的，大部分的力量就被消磨在內耗上。
不過丹妮同時也對剛纔的議題有點好奇，神廟千年的存在，固守在一個習俗上，在教皇權力巔峰的世代，習俗並沒有特別的重要，因爲教皇代表了一切，可是自從教廷力量衰落，不知什麼時候習俗就成了神廟最後的堅持。
在力量衰弱的時期，一項又一項的權力被瓜分，可是越是這樣，神廟對於習慣就越堅持，似乎榮耀都建立在這種固守上。
老道的斯巴魯，忽然提出這種事兒，意味着什麼呢？
斯巴魯淡淡地掃了其他三位祭司一眼，猜測着誰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無非是一些利益和交換，以亞瑟的能力和這次的表現，就算是其餘三位薩滿想打壓也沒那麼容易。
而這何嘗不是他對自己在南方派系力量的一次試探，如果自己真要更進一步，首先必須在南方四行省得到支持。
到他這位置，選擇時機該出手時就出手，決不含糊。
有點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首先站出來的倒不是薩布蘭卡，而是神光行省漢斯塔那邊的一名大主祭。
這種事底下人都有眼色去辦，不到最後時候，薩滿都不會自己出面。
“甘德魯大主祭的提議有些道理，不過據我所知，亞瑟見習祭司加入我神廟追隨獸神的光輝時間尚短，還缺乏相當的歷練啊。”
來自神光行省的諾維基大主祭神色從容地侃侃而談。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甘德魯說亞瑟祭司有能力，有貢獻……這些都不談，就只抓住他年紀太輕，歷練不足這一點。這也是目標擋住亞瑟跨過這道檻的最大軟肋。
按神廟體系，想要從見習祭司轉爲正式祭司必須考驗三年時間，你可以動點小花招，早早的讓自己認定的人成爲見習祭司，但絕不會直接把時間提前，那面對的壓力可是完全不同的。
諾維基綿裡藏針地回答，等於是把甘德魯的提議直接否決了。不過他這說法符合神廟的主流，以年限和表現來考覈晉級，首先把年限拿出來說。立刻得到不少主祭的贊同。
甘德魯大主祭能從斯巴魯薩滿手中接過代言人的責任，當然有着自己的一套，哪會被神光行省的大主祭諾維基一句話就擋回去。
呵呵一笑，甘德魯淡定地掃了一眼場中的各行省各城市的大主祭、紅衣大主祭和薩滿，微微躬身道：“諾維基大主祭提的意見非常中肯，誠爲金玉良言，不過，本人在地方傳教多年，常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咱們獸神的信仰者，對於有大貢獻和能力異常優秀的年青人，是否可以用更積極的方式來鼓勵？這樣也可以使更多的信徒更好的爲獸神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