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水質,如同潑墨了一片嫣紅的水墨畫。
殘骸四分五裂的漂浮在水中。
棍法暴力,這不惜以傷換傷的狂暴一擊,在張寧錯愕的目光中擊碎了他的身軀。
張寧,死了!
至少是肉身徹底被滅。
戰鬥到這一步,換成其他人或許會認爲張寧已經死了。
但是葉凌天絲毫沒有鬆懈。
他迅速的從儲物空間裡摸出一粒生肌養顏丸服下,運轉九轉金身訣,腹部一陣蠕動,腹部被飛劍撕裂的傷口迅速的止血,完全看不到絲毫痕跡。
葉凌天手持焚天棍,神色戒備的盯着眼前那一團嫣紅的血水。
張寧可是會化血大法,血魔宗的弟子天生就是玩血的祖宗,哪怕最後只剩下一滴血,只要有合適的機會,都可以再度奪舍重生。
血魔宗弟子,肉身只是軀殼,血液纔是根本。
更何況,這裡遠遠不止一滴血,而是一堆血!
自己拼着受傷的代價轟爆張寧的軀體,最多給他造成一次極重的傷害,遠遠還達不到殞命的程度。
肉身是造血之源泉,轟爆他的肉身,就是要徹底阻斷,將他變成無源之水。
〖,..對付這種難纏的敵人,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絲毫的猶豫與大意都將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而葉凌天內心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先是通過瞳術弱化對方的神魂,然後第二步,阻斷血液再生,接下來第三步,就是要慢慢對拼,耗去精血。
“我就不信,到了這一步,你還不死!”葉凌天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血水凝聚,不斷的旋轉。
“殺!”
一聲低沉的咆哮聲,從血水之中傳來。
正是張寧的聲音。
血水攪動水底水流開始形成一圈圈的漩渦,而張寧的靈識就隱藏在血水之中。
可以說,此刻的他已經死了。
因爲他的肉身徹底被葉凌天毀去。
但是,他還沒有死。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自從偷偷修行化血大法開始,他就已經與血魔宗結下了扯不斷的因果。
最終,他也憑藉血魔宗功法躲過了一劫。
張寧的靈識躲在血水之中,極度虛弱,隨時都可能油盡燈枯,但是他內心的憤怒已然滔天。
“我居然被他逼到了這種程度,真是該死,該死啊!”
“你給我去死吧!”
旋轉的漩渦不斷拉扯,在巨大的拉扯之力下,整個人站立不穩,而在漩渦之中,一柄血紅色的飛劍帶着犀利的血芒直撲而來。
“你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死。”葉凌天神色一凜,雙眼之上微光浮動,已經徹底看清楚了張寧的靈識狀態。
他竟然將靈識融入精血之中,藏身在飛劍內,以靈識御劍飛行,威力更甚之前。
但是他的靈識顯然比之前要虛弱得多了。
這是火鴉之術的功勞。
積少成多,一點點的將對方優勢抹去,纔有眼下的局面。
勝利來之不易,此時正是殺死他的最佳時機。
錯過這個機會,以後想要有這樣的機會就千難萬難了。
“火鴉之術!”
葉凌天低喝一聲,徹底放開身體的掌控,轉而強行催動火鴉之術。
他相信,張寧絕對不可能第二次施展血雲風暴強行破開瞳術。
對於靈識而言,運轉瞳術得到的效果遠遠超過物理的傷害。
嗡!
灰白色的空間裡,張寧的神魂再次被拖入進來。
此時的他看上去那麼狼狽,神魂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該死,該死!”他怒吼着,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來臨。
他沒有想到當初被自己蔑視的一個小小外門弟子,竟然成長到了這種程度,竟然將自己逼到了生死邊緣。
一股強烈的悔意迴盪在心間:“我好悔啊,當初怎麼沒有徹底的滅了你這個小雜\種,斬草不除根,悔不當初啊。”
張寧的神魂咬牙切齒,表情猙獰。
葉凌天冷厲的聲音響徹四周:“後悔了是麼?遲了!你壞事做盡,終究是自吞惡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該是你授首的時候了,受死吧!”
嘎嘎嘎嘎!
四面八方的火鴉怪叫着狂撲上來,這些神魂凝聚的火鴉帶着憤怒,帶着幾分靈動,撕裂着張寧殘破的神魂。
“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張寧是天子驕子,註定將傲世仙道,成爲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修士,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一縷縷黑色的濃煙從張寧的神魂之中冒出來,強烈的負面情緒充斥着灰色的空間。
一刻鐘後,慘叫聲戛然而止,灰色空間裡已經沒有張寧的影子,他的神魂徹底被火鴉吞噬。
這一刻,葉凌天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現在的張寧,纔算徹底的死去。
就在張寧的神魂徹底泯滅的瞬間,在玄元宗一座高聳入雲天的山巔之上的一間密室裡,一枚懸掛在密室裡的玉簡轟然爆碎,化爲一地粉末。
緊接着,一道淒厲的聲音傳出。
“寧兒,我的徒兒!你怎麼會出意外?”
“是誰?是誰對你下了如此毒手?老夫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爲你報仇!”
密室之中,吳洗劍目眥盡裂,鮮血順着瞳孔流了出來。
他仰天長嘯一聲,一股劍意沖天而起,將九天之上的雲彩都撕裂成了碎片。
就在剛剛,張寧的命簡在他的面前生生碎裂。
張寧,死了!
他的徒兒,他引以爲傲的衣鉢傳人,玄元宗千年來最有潛力的劍道弟子,竟然死了,死在了這場內門弟子試練當中,死在了遺蹟之中。
吳洗劍內心悔恨交加,想要殺人的心情都有了。
身形一晃,他從原地消失。
噹噹噹!
煉器峰裡的鐘聲,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雖然不顯急促,卻連綿不絕,彷彿永遠不會停歇。
那是緊急集合的鐘聲!
任何聽到鐘聲者,必須立馬集合。
無數閉關打坐的弟子紛紛睜開雙眼,起身朝着峰下聚集。
煉器峰下的草廬中,吳洗劍雙眼通紅,煞氣如同實質般凝聚在背後,片片鉛雲重重。
“徒兒,你放心,師傅一定給你報仇!若是找不出兇手,這一次的試練弟子都要爲你陪葬!我的徒兒哇”
吳洗劍咬牙切齒,神情悲慼而猙獰,內心的怒火滔天。
好不容易遇到千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奇才,竟然就這樣死了,這如何叫他不悲痛欲絕?
在他的身後,數千煉器峰弟子齊齊而立,沉默的站在那裡,靜候吳洗劍的吩咐。
“吳師弟,不可莽撞!”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