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嚴峻,各大家族都在緊急備戰,來來回回調動的兵士頻繁的進出城門。新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便是浮月城的普通百姓都感受到了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走在路上的腳步不自覺的都快了幾分。
秋風蕭瑟,金掌櫃的茶樓生意慘淡,也沒幾個客人。
他擡了擡瘸着的腿,坐在門口的板凳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煙,白色的煙霧瞬間便被秋風吹散。
落日的餘暉將城牆的影子拉得很長,金掌櫃緊了緊自己的袖子,長吁了一口煙氣,擡眼望了望城牆陰影裡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就算是再不關心時事的升斗小民也知道城外如今妖魔橫行,往日裡那些種菜的農民總能在開城門的時候送來一擔擔新鮮的蔬菜瓜果。
等到落日灑下餘暉,趁着城門還沒有關,那些瓜農總不忘在金掌櫃的茶樓裡喝上一杯熱乎乎的濃茶,拿些賣不完的瓜果便宜賣給金掌櫃,算是充抵了茶資。
金掌櫃的茶樓靠近城門,也是靠着以前的一些情分才能拿下這個地兒,平日裡除了照顧些老兄弟,等閒也沒幾個人專程過來喝茶。
“生意難做啊。”金掌櫃噴了一口仙氣,搖了搖頭。
好些日子沒有相熟的瓜農前來喝茶,金掌櫃的茶樓生意越加慘淡,輕輕的瞟了一眼角落裡的一道身影,金掌櫃準備起身回房。
年輕時候落下的傷口,一到冬天就疼得厲害,如今也只好在趁着暖和的時候曬曬那條傷腿,希望冬天的時候能好過一些。
城外妖魔肆虐,城內最近涌進來不少難民,城內無處可去,時不時的便盤踞在各大客棧、酒樓、茶樓的面前,伸手做起了乞丐兒。
金掌櫃的茶樓前也免不了有些難民光顧,只是這裡生意太慘淡了,瞅瞅了幾日討不到東西吃的乞丐兒就去別家了,只有一個女娃子,看着不過四五歲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坐在城牆的陰影角落,盯着茶樓裡看。
看得連金掌櫃都覺得累了,可是那女娃子偏偏沒啥覺悟,就這麼日復一日的盯着。
金掌櫃都忘了這女娃子是從哪天開始這麼直愣愣的盯着,以前沒在意,光有印象的好像就有好幾日了。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金掌櫃一時心軟送了碗稀飯過去,看着女娃子希溜溜一口將所有稀飯喝完,然後繼續直愣愣的盯着茶樓裡看。
“你要找什麼?”金掌櫃順着女娃子的目光看去,什麼都沒有。
“你家父母呢?”
女娃子癡癡呆呆的。
她也不說餓,她也不說話。
滿臉的灰塵依然無法掩蓋女娃身上的那種娟秀,金掌櫃暗歎一聲,作孽呢,這是誰家的孩子,就這麼丟在這裡。
“要不,你跟我去茶樓裡?這裡涼,晚上冷得很,可別着涼了。”金掌櫃挪了挪腳,有些吃力的蹲下,蹲在女娃面前,溫和的說道。
年輕時候也想過娶個媳婦,生個這麼可愛的女娃子,然後看着她一天天長大,看她哭,看她笑,想着等到自己都老了,女兒也長大了,再親手交給另外一個男人。
可是自從傷了之後,那心思也就滅了。
直到遇到這麼個女娃子,金掌櫃內心深埋的那份父愛就跟那見了太陽的小草似的瘋長。
女娃子不動,金掌櫃想抱一抱,結果女娃子卻一伸手,將他推了個倒栽蔥。
看着人不大,力氣卻不小。
這一推,卻是有些傷了腳,劇烈的疼痛衝上來,金掌櫃覺得內心有一股氣無法釋懷,氣咻咻的回了茶樓,想着我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愛來不來。
可終究是按捺不住內心那份關切,等到晚間宵禁的時候,金掌櫃出門,那女娃子卻不見了。
悵然若失的金掌櫃呆呆的站在那裡,心底的失落滿滿的寫在秋風裡。
“也許走了吧,我怎麼就兇她了呢?多可憐的孩子啊。”金掌櫃搖搖頭,走進了茶樓。
那個夜晚,金掌櫃沒有被病痛折磨得失眠,卻無緣無故的爲了一個陌生的女娃子失眠了。
她去了哪裡?
她會不會被壞人抓去?
她會不會餓着?
這樣那樣莫名其妙的擔憂,讓這個中年漢子夜不能寐。
第二天,睡眼惺忪的金掌櫃打着哈欠打開茶樓門的一剎那,城牆角落裡,那個女娃子又在那裡,對他笑了一笑。
金掌櫃忽然覺得整個世界就亮了,這笑容比那初秋的陽光還要溫暖,竟然是瞬間刺激得他精神百倍,睡意盡去。
女娃子依舊不說話,金掌櫃卻明白了。
心底微微有些失落,暗歎一聲:不近不遠,就這麼看着,也好。
她是誰?
這重要麼?
接下來的幾日,金掌櫃特意的將自己梳洗得乾乾淨淨,看着精神煥發的樣子,就這樣坐在茶樓門口的板凳上,曬着太陽,看着那女娃。
他不知道這女娃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而她又爲什麼一直守在這裡。
既然守着,那就守着吧。
金掌櫃覺得自己的日子忽然有了一絲起色。
只爲了每天能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親手送一碗粥過去,跟她說幾句話,金掌櫃親自學起了熬粥,普通的白米粥愣是被他熬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在這個初秋的浮月城裡,在這個到處風聲鶴唳的浮月城,金掌櫃難得的體會到了一絲溫情。
女娃喝完粥,也不說話,只是氣色漸好,一身破爛的衣服也掩蓋不住其秀麗的本色。
女娃兒依舊每天晚上宵禁前就會消失,白天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就會出現在城牆的那個角落。
日復一日。
金掌櫃茶樓附近的城門靠近雲霧山脈,平日裡除了從山裡出來的農民,這裡也是人跡罕至,沒什麼人前來。
這樣平淡的日子終於被打破。
噠噠噠!
那一天清晨,金掌櫃一如既往的開門,就聽到一陣馬蹄聲飛過,一道年輕的身影帶着一長溜的隊伍牧者晨風出了城門,直奔雲霧山脈去了。
“那是……”
少年的身影似曾相識,金掌櫃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
下一刻,他卻被自己嚇到了。
剛剛還在牆角的那個可憐的女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茶樓前的櫃檯下,目光呆呆的看着他,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哥哥,我要找哥哥。”
四周沒有其他人,女娃子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絲神采。
女娃的聲音有些嘶啞,金掌櫃忽然明白了,她一直等的是誰。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動力讓這麼小的一個女娃兒一直堅持着要找哥哥,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她一直在這裡,那一日可不正是那個少年曾來過麼?
“好,你先進來坐會,我去給你找哥哥。”金掌櫃溫和的說着,將女娃兒領了進來,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您的到來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喜歡就多多介紹朋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