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胖一白天沒有乖乖睡覺,導致我整整一白天就寫了兩個自然段。。。晚上等娃睡了趕忙碼,總算趕得及了。。。希望花小胖明天白天不要再這麼給我搗亂了。。。】
案發現場位於遠郊,賀寧開車載着湯力過去花了四十多分鐘,這還是因爲一大早交通比較順暢,否則趕上了高峰時段,估計一個多小時也不一定能夠到達。在去現場的一路上,湯力就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樣子,看得出來他的確是不舒服了,否則以他的性格,但凡能打起精神來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賀寧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面也不是滋味,但是她卻並沒有試圖勸湯力不要參與,放下手頭的事情安心休養,她很清楚湯力絕對做不到,更何況現在他肩上的擔子那麼重,就算強迫他回去休息,估計他也呆不住。
到了現場,賀寧把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湯力還在迷迷糊糊的睡着,賀寧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這也並不奇怪,他們出發的早,又急着來現場,根本都還沒有來得及去藥店給湯力買點藥來吃,怎麼可能這麼短短時間就自己好轉了。賀寧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是叫醒湯力跟自己一起下車,還是乾脆就讓他留在車裡面多睡一會兒,多休養休養精神。
不過她很快就不需要糾結這件事了,因爲湯力睜開了眼睛,一看已經到了案發現場,便坐起身來,看到賀寧一臉擔心,又對她笑了笑:“放心,我沒事。”
賀寧見他已經醒了,便也沒有打算再勸他什麼,下了車之後和湯力並肩走,她有些擔心湯力到底能不能撐得住,但是在現在這樣的工作場合,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攙扶,免得讓別人以爲他們兩個人是不分場合有不適宜的親密動作什麼的。賀寧過去都不覺得,這一次纔有這樣的一種感觸,似乎平日裡就隔三差五頭疼腦熱哼哼咧咧的人並不是特別的讓人擔心,反而是一向身體很不錯,幾乎很少生病的人,忽然之間有了不舒服,就讓人感覺特別的揪心。
案發現場是在遠郊一個小學那裡,確切來說應該是遠郊的一個廢棄的小學院子裡,這裡原本是附近村子裡的村小學,後來因爲學生人數越來越少,最終與周圍幾個村子裡的小學合併到了一起,在所屬的鎮裡面建了一座新的校舍,這裡就被廢置了,暫時還沒有作爲他用,學校位於一片農田旁邊,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也有個百八十米,學校院子外面就是一條鄉道,地理位置說交通方便也勉強過得去,說鬧中取靜也湊合,學校院子裡面有一排平。房,操場是壓平的土路,操場一角立着一個旗杆,原本是作爲學校裡面學生每週一升旗使用的。
賀寧和湯力才下了車沒走出幾步,根本還沒走進學校的院子裡,就已經看到了那具被懷疑是楊曉慧的屍體,那屍體是賀寧見過的最高的一具,這裡的高也並非屍體的身長,而是所處的高度——那具屍體被吊在旗杆的頂端,此刻正在被緩緩的向下放,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面“人旗”,在半空當中晃晃悠悠的。
賀寧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之前也不是沒見過兇殘的現場,但是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看着一具一絲不【HX】掛的無頭女屍就那麼掛在光禿禿的旗杆上面,那種感覺還是讓人心底有一股股的寒意涌上來,即便頭頂上已經開始陽光炙熱起來,也好像感覺不到幾分熱度似的,只覺得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的發寒。
“你們過來了!”唐弘業比賀寧和湯力早到,看到他們兩個來了也趕忙迎上來,他身後不遠處是杜鵑和另外的那臨時借調過來的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很顯然他們是作爲同一組人,跟着唐弘業一起過來出現場的。
唐弘業同賀寧湯力打了一個招呼之後,立刻就發現了湯力的異常,趕忙開口詢問一下湯力是怎麼一回事,得知是有些發燒,並且帶病堅持過來出現場,連忙對湯力說:“老湯啊,那你可悠着點兒,千萬別逞強,你要是亂逞強,回頭把身體真的搞垮了,最糟心最費神的還是賀寧,所以你就算是爲了賀寧考慮考慮,也自己掌握着,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趕緊說,這兒還有我們呢,知道麼?”
湯力對他點點頭,笑了笑:“放心,我沒那麼脆弱,撐得住。”
“你最近的日子也確實是不怎麼好過……”唐弘業嘆了一口氣,眼睛朝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那三個人瞥了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那個打小報告的最好別讓我知道他是誰,否則的話別指望在我這兒能有什麼好果子吃!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敢作敢當,也最看不起那種當面人背後鬼的玩意兒了,什麼東西!”
“你就少說幾句吧,”賀寧瞥了一眼唐弘業,她知道唐弘業是替湯力抱不平,也是一番好意,但是隔牆有耳,根本就沒有動那個打狐狸的心還惹一身騷,那可就真的虧大發了,“就你那兩下子,你能給人傢什麼果子吃?別再被人揹後放一槍就萬幸去吧。湯力這邊有我照應着呢,你不用擔心。”
唐弘業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悶哼了一聲,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個無頭女屍……從這種‘展示’的方法來看,還真有點像是防化服神秘人能做出來的事,就是沒有了頭,想要確認身份可能就會比較麻煩一點,得通知楊曉慧的父母提供楊曉慧的身體特徵,過來協助做DNA比對,真的是楊曉慧那倒也算是一大收穫,萬一要不是,不管是咱們,還是接手這個無頭女屍案的人,就都比較麻煩了。”賀寧看着那具被緩緩放下來的無頭女屍,嘆了一口氣。
“希望就是楊曉慧吧,這個節骨眼兒上,要是又出了什麼別的無頭女屍案,那咱們就都沒好日子過了!”唐弘業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
賀寧壯着膽子仔細的看了看那具無頭女屍,她對當時的那一段視頻還印象頗深,記得畫面當中楊曉慧的那一顆頭顱下面並沒有連着多少脖子,所以才能夠被穩穩當當的放置在那個箱子上面,從椅子背後營造出一種好像是有人靠坐在上面讓防化服神秘人幫她洗頭髮的假象,而面前的這具女屍雖然沒有了頭,但是看脖子剩下來的長度,除非這名女性死者是東南亞那邊那種喜歡在脖子上面套頸圈的長脖子布島族人,脖子已經被拉長得好像長頸鹿一樣,否則屍體上面連着的脖子就應該是幾乎全部的頸部長度了,這邊與視頻當中比較相符。
包括這名女性死者的身材,也是比較苗條的類型,這也與楊曉慧極其相似。
賀寧又朝死者的大腿處看了一眼,她發現死者的大腿那裡乾乾淨淨的,並沒有什麼沒有來得及癒合的傷口,這又讓她一時之間感到有些吃不準了。
“怎麼被人發現的?”湯力因爲發燒的緣故,聲音聽起來比平時似乎要更加嘶啞一些,聲音也更加低沉不少,開口詢問唐弘業。
唐弘業趕忙對他說:“是附近村民報警的,說是一大早上出門準備去別的村子參加親戚的婚禮,路程有點遠,騎摩托出發想早點走,結果老遠就看到廢棄的小學院子裡頭旗杆子上好像掛了什麼東西,好奇,就拐過來看看,這一看差一點就被嚇死,這不,我們到了現場之後,篩糠一樣哆哆嗦嗦的做完了筆錄,喜酒也喝不成了,摩托車都騎不了,被咱們的人給送回家裡去的,臨走的時候還說呢,回去得找個半仙兒給自己看一看,見着個沒腦袋的太晦氣。真是沒辦法。”
他這邊說着,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乾嘔的聲音,三個人循聲望去,發現是借調過來的那個特別安靜的女警,她正在院子一角彎着腰對着牆壁乾嘔着,估計是方纔在這裡近距離的看着那具無頭女屍,還是有點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吧。
“我聽說,借調的時候咱們這邊需要的人手多,那邊工作量也不小,再加上還有一個是正兒八經調過來就再也不回去的,所以那邊借人的時候也就藏了點私心,把不管來不來咱們這邊幫忙都不太會影響到他們那邊日常工作,並且估計咱們也不太會因爲工作表現太過優異就把人想辦法留下不放回去了的那麼一位。”唐弘業小聲的對湯力和賀寧說,面露無奈的對他們搖了搖頭,“你們想象一下我這些天都是怎麼過來的吧,我覺得我都不應該叫唐弘業了,我應該改名叫唐三藏!帶着三個,沒有一個是正常人的!一個就跟穆桂英似的,陣陣不落!一個就是這樣,平時跟隱形人似的,關鍵時刻肯定掉鏈子!還有一個一肚子的心眼兒,就是一點也不往正經事情上頭用,真的是能讓人活活氣吐血了,以前總聽人家開玩笑說什麼神對手豬隊友的,一直也沒當真過,現在我才總算是明白了!”
“行啦,你就少說幾句吧,唐長老,”賀寧好氣又好笑的看了看唐弘業,“你這些評價也未必就中肯到哪裡去,你本身就是戴着有色眼鏡在看人的好嗎!”
唐弘業略有一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這個人就是嘴巴上發一發牢騷,心眼兒還是不壞的,方纔說的還挺嫌棄,不過一轉頭還是過去詢問了一下那個剛剛吐過的女警感受如何,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法醫迅速的對這具無頭女屍進行了一番檢查,最後得出結論,死者應該是被人用繩索勒住了脖子,最後導致的窒息死亡,死亡之後的一段時間一直仰面朝上的被擱置在地面上,所以屍斑全部都集中在了背部。
這名無頭女屍的具體死亡事件,法醫們一下子也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爲這具女屍在能夠用來推測死亡時間的許多細節方面都有一些反常的地方。眼下正值炎夏,每天的氣溫都高達三十幾度,熱起來的時候天上就好像下火了一樣,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自己好像周身都在流油似的,即便是到了夜間,溫度雖然說是有所下降,但仍舊是二十幾度的悶熱,在這種情況下屍體不管是出現屍斑還是屍僵的產生與消失,包括角膜的渾濁程度、肌肉、瞳孔等等的超生反應,都會不同程度的受到高溫的影響而開始加速起來,可是這具女屍卻似乎並沒有受到炎夏高溫的影響使得,在對屍體進行了檢查之後,法醫們基本斷定這具無頭女屍並沒有被冷凍處理過,但是在死者被害之後,一直到屍體被運到這裡進行佈置之前,無頭女屍似乎一直是在被以一種穩定的低溫進行着冷藏的,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具體的死亡時間就需要他們再通過進一步的解剖和分析,然後才能得出結論。
賀寧原本一直都把大腿上面有沒有刀疤、刀傷來作爲自己判斷死者是否爲楊曉慧本人的重要線索,結果現在死者的兩條大腿都光溜溜的沒有任何傷疤,她一下子還真的是有那麼一點發懵。
“還沒有造成太大的恐慌吧?”賀寧問唐弘業。
唐弘業點了點頭:“萬幸的就是這個呢!這個小學別看從外觀上瞧着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實際上早就已經廢棄掉了,並且周圍也沒有村民的住房,你看,都是田地,這個月份莊稼該長起來好像也都差不多了,沒有什麼特殊的需要也不會有人經常往地裡跑,所以除了那個起大早去喝喜酒的一不小心撞見了,就沒有什麼別的人了,那個報案人回去再怎麼跟別的村民講,影響也還是要比被一大羣村民圍觀要來的好不少吧!假如說這一次真的就是那個防化服神秘人做的好事,那他可算是失策了一回!想要製造轟動,結果沒想到這所小學居然是廢棄的,在這麼一個離市區有一段距離的村子裡頭,想要製造一點恐慌情緒都沒有做到。也幸虧這樣,要不然咱們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