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又老一歲,要變老莫了~/(ㄒoㄒ)/~~】
沒有人想要去聽董偉斌的意見,董偉斌也確實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之前他冒冒失失的開口搭話,被賀寧諷刺的也是心裡不怎麼舒服,偏偏賀寧的話切中要害,他又無力反駁,所以這一次倒是學乖了,沒有開口去自討沒趣。
湯力開車返回A市的市區,直奔其中一座位於市區範圍內,但是搜索起來又似乎在本地並沒有多大名氣的寺廟,根據導航的提示才總算在遠離市中心的那一座寺廟,這裡看起來人氣倒真的是不太高,安安靜靜的。
湯力在附近把車停好,和賀寧他們一起過去敲門,也不知道是以爲這裡向來不對香客開放,還是他們來的日子不對,兩扇木門是緊閉着的,湯力在木門一角看到了門鈴的按鈕,便伸手按了幾下,過了一會兒邊有人來開門了。
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和尚,身上穿着青灰色的僧袍,腿上面打着綁腿,看到三個人站在門前,有些詫異,估計以往這樣的日子裡不會忽然有人到訪,所以一下子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師傅,你好,”湯力開口同這個給他們開門的和尚打了個招呼,並且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公安局的,想到你們這裡瞭解一下情況,你們這裡有沒有收留過一個叫做苗遠的年輕人在廟裡面住下來?”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我們這裡是住着幾個居士,不過他們的俗家姓名我也不全知道,”給他們開門的和尚面露難色,“要不然你們進來吧,我帶你去找我們院主,有什麼事情你們和我們院主談吧。”
“我進去也沒問題吧?”賀寧向來不是一個有宗教信仰的人,只是對別人的信仰保持尊重的態度,所以對於寺廟這樣的地方到底有什麼樣的規矩她瞭解不多,一些皮毛還大多數來自於武俠電視劇甚至西遊記,像是方纔他們去過的那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廟,她倒是沒有什麼顧慮,畢竟從各地跑來燒香拜佛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人家也是大敞四開着門,迎接八方香客的樣子,那基本上就可以理解爲對於有信仰的人來說,這是朝拜的地方,對於沒有信仰的人來說,就相當於是一處比較特別的景點了。可是這裡就不太一樣了,這裡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所以賀寧反而吃不準會不會有女客不便入內的規矩。
那個和尚一聽賀寧這麼問,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她擺擺手說:“這位女居士,這裡除了不能允許你留宿,別的都沒有問題,你不用擔心。”
於是三個人就進了大門,給他們開門的和尚把大門重新關好,然後帶着他們去找這座寺廟的院主瞭解情況,一邊走一邊對他們介紹說,因爲這裡不是那種特別有名氣的大廟,所以除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會大開廟門,讓人可以來這邊進香拜佛,其餘的日子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他們是不對外開放的,廟裡面的僧人也並不是很多,大約只有十幾位,還有幾個留宿的居士,總體來說人員很單純。
和方纔他們去過的那座廟比起來,這裡的確是顯得沒有那麼氣派了,建築都是青灰色的磚和青灰色的瓦片,門窗的樣式也很復古,還好走進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都是塑鋼材質的,地面上是石板鋪成的,加上環境特別的幽靜,的確給人一種由內而外的幽靜感,再心浮氣躁的人到了這種環境下,好像也能沉穩一點。
院主的房間在後院,給他們開門的和尚帶着他們七拐八拐的來到了院主門前,讓他們三個人在門口稍作等候,他敲了敲門,推門進去說明情況,大約過了四五分鐘便又退了出來,對他們點點頭,做了一個手勢:“你們進去吧!”
湯力他們向他道了謝,擡步走進了院主的房間,院主的房間也並不是十分的寬敞,不過看起來非常的簡單和整潔,正對着房門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身穿暗黃色僧袍的和尚,看樣子就是之前那位口中的院主了,他看起來也就只有三十出頭的樣子,挺年輕的,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還坐着一個小和尚,五六歲的樣子,身上也穿着藍灰色的僧袍,剃着小光頭,腦袋瓜兒圓溜溜的,手裡還抱着一個平板電腦,看到賀寧他們走進來,充滿好奇的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們。
湯力和賀寧他們同院主打了個招呼,賀寧看那小和尚實在是很可愛,忍不住開口逗他一句:“你這個小師傅也用平板電腦這些東西啊?”
“那當然了,這又不是古時候,”小和尚一副賀寧少見多怪的樣子,不過緊接着就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師父不讓我多玩兒,說玩兒多了就要近視了。”
院主在一旁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對他說:“你先出去吧,要是沒有什麼事兒就去齋堂幫師兄們擺擺筷子盛盛飯。”
小和尚有點不情願,他對於突然到訪的這三個陌生人更加好奇一些,但是別看院主說起話來慢條斯理,語氣也不重,但平日裡應該也是頗有威嚴的,他不敢違逆,十分不甘心的撇着嘴抱着自己的平板電腦走出了院主的房間。
等他走了之後,院主才起身雙手合十作禮,估計是怕他們有什麼誤會,有些無奈的對他們說:“起身他並不是我們寺裡的弟子,這麼小的孩子還得上學呢,而且什麼也不懂,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受戒入佛門,我們是不會收的。這孩子在家裡面被寵壞了,不知道是看了什麼電視,就哭着鬧着要當和尚,父母怎麼勸都不聽,後來實在是鬧得家裡人都受不了,幼兒園也不去,沒有辦法了,就找我們商量,問問能不能留他在這裡住一陣子,畢竟是小孩兒麼,我們這裡吃的都是素菜,也清淡,每天的生活也比較單調,只要他發現當和尚不是他在電視上面看到的那麼熱鬧,估計自己就哭着喊着要回家了。現在這是他在我們這裡的第四天,估計再有個三兩天,也就該膩了。”
怪不得這裡會有一個這麼小的小娃娃當和尚,聽了院主的一番解釋,賀寧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小朋友背後還有這麼一個原因。
“你們找我是要找什麼人麼?”院主解釋過了小和尚的事情,又開口問。
湯力把他們的來意對院主做了一下說明,院主聽完他的話之後,臉上頓時就多了幾分瞭然,連照片都沒有需要看就點了點頭。
“這個人的確在我們這裡。”他對湯力他們幾個說,“住了有一陣子了,剛開始的時候不告訴我們真名,讓我叫他小張,我看他眼神一直有點閃閃躲躲的,怕他萬一是什麼在逃的人,我得對我們寺裡的其他人,還有開放日的時候來這裡的居士們的安全負責,所以當時就跟他說,我必須要檢查他的身份證,否則不能收留他。他沒辦法,就把身份證給我看了,身份證上面的名字就是叫做苗遠,因爲他最開始的時候對我說了謊,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也就比較深刻一些。”
“他現在還住在你們這裡麼?一共住了多久了?”賀寧問。
“現在他還住在這裡,已經住了有三個多月差不多了。”院主回答道。
“那你們這裡的借宿費用是多少錢呢?”賀寧又問了一句,想要藉此來判斷一下苗遠有可能從尹厚祿屍體被掉包的這架勢裡面獲得了多少好處,有可能充當和扮演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主要人物,還是次要人物。
院主搖了搖頭:“我們是分文不取的,原本也沒有接待住宿這樣的打算,只不過是比較熟悉的居士偶爾過來住一段時間,如果有心幫忙做點什麼,我們也不拒絕,錢是不收的,苗遠住進來之後偶爾也幫忙到齋堂去幹點雜事,也沒有惹什麼麻煩,住也是和其他人住在一個房間裡面,睡通鋪,所以我們也不會向他收取什麼費用,我問過他,他沒有想要落髮修行的打算,所以我們就隨便他,想住就繼續住着,不想住隨時可以離開。”
“據你觀察,苗遠住在這裡的期間,有沒有什麼不大對勁兒的表現?”
“膽子比較小,如果這種是你們問的那一類的話,”院主回答說,“他好像很怕黑,天黑以後就不敢一個人出房間,也不願意一個人呆着,我們每天晚上有禪修,他之前說要參加,我也同意了,但是他坐不住,靜不下心來,我跟他說不要勉強,隨緣吧,他就不參加了,我們到了時間在房間裡面坐禪,他就在門口坐着,哪兒也不去,一直到坐禪結束,他纔跟着人一起回去休息。他還比較喜歡在白天的時候很喜歡到大雄寶殿門口坐着,尤其剛來的時候,後來好了一點。”
“那他來的時候,是用什麼理由求你們收留的呢?”賀寧問。
院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他是個出家人,情緒要淡定很多,所以即便對於苗遠當初給出來的理由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也沒有太強烈的情緒表達:“他求我讓他在這裡住一段,因爲他想要離佛祖近一點。所以原本我是認爲他有心想要落髮修行的,但是之後發現又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苗遠給出來的這個理由在別人聽起來的確是有些無厘頭,但是在瞭解過了一些背景情況之後,尤其是關於林榮德忽然之間發瘋的那一系列反應,之後就不難判斷苗遠這麼做的意圖到底是什麼了,原本經常聽說那句著名的諺語,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用在別人身上都只是比喻罷了,偏偏到了苗遠這邊,他倒是切切實實的把這句諺語給實踐了出來,一星半點兒都不差。
“那他現在也還在寺裡呢吧?能不能安排我們和他見一面?”湯力問院主。
院主點點頭,既然警察找上門來,這裡面自然也是有緣由的,他本着出家人的淡泊心性,並不多問,當即帶着三個人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去找苗遠,結果過去一打聽才知道,苗遠今天出門了,說是想要出去取點錢,透透氣,晚點就回來,他隨身帶來的行李衣服之類的東西都還在這邊,沒有被帶走。
既然如此,也不知道苗遠到底多久回來,三個人打算先出去到外面找個地方解決午餐,然後再回來等苗遠,院主當即邀請他們留在寺內跟他們一同用餐,在確定不會打擾到其他人,也不會造成什麼不便之後,賀寧便欣然接受了這樣的邀請,湯力當然也沒有什麼意見,至於董偉斌麼,這麼半天他就一直在充當着人肉背景板,對案子的事情一無所知讓他什麼話都插不上,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沒有誰去特意詢問他的意見,當然了,如果他不情願留下來,也可以選擇自己出去找地方吃飯,並沒有人會攔着他,但是他也選擇了一起留下來。
於是這一頓晚飯三個人就都留在了寺內,這廟裡面的齋飯實在說不上好吃,畢竟這裡並不是那種以營利爲目的的齋菜館,和尚們吃飯的目的就是填飽肚子,似乎並不太挑剔口味,所有東西都很清淡,也沒有什麼油星,湯力一貫不挑食,賀寧就權當是爲了清淡減肥,畢竟她以前還從來沒有在寺廟裡面吃過齋飯呢,也覺得很新鮮有趣,唯獨就只有董偉斌,一副味如嚼蠟的模樣,因爲院主交代過了,在寺內吃齋飯不可以浪費糧食,盛了多少就得吃光多少,所以他在盛飯的時候就好像是在準備貓食一樣,只挑了那麼幾根白麪條出來,單看飯量的話,倒好像他是個正在節食減肥的姑娘家,一頓飯下來也是引得其他和尚不住的朝他這邊端詳,董偉斌被看得如坐鍼氈,但是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以爲平素裡無肉不歡,現在清湯寡水的吃不進去,那麼大的一個大男人,在吃的問題上面挑三揀四,未免有點不好看,於是只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