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老公那人……就那樣,傻乎乎的沒心眼兒,不然也不會被人坑成那個德行。”張峰宇走後,徐碧苦笑着對顧小凡和鍾翰說。
顧小凡也對她笑笑,什麼都沒說,徐碧的淡定總是讓她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不管是男女老少,假如冷靜到了一定程度,都是一件有點可怕的事。
把徐碧帶到問詢室,顧小凡給鍾翰遞了個眼色,鍾翰會意,兩個人把徐碧暫時留在問詢室裡,退出到門外,顧小凡把自己在路上的想法跟鍾翰說了一下,鍾翰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怎麼了?是不是我想的這個問題不對?”一見鍾翰這麼面色嚴肅的沉默着,顧小凡以爲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讓他覺得不能同意。
鍾翰搖搖頭:“你的考慮是有道理的,徐碧和張峰宇的問題上,咱們確實還有很多沒有貫穿起來的地方,但是眼下如果咱們不採取任何行動,他們就準備離開a市了,我們沒有精力和能力一直暗中監視他們兩個人的動向,等到證據確鑿的時候,搞不好就找不到他們人了,所以只能把人先帶來問問清楚,雖然咱們把人帶來了,並不是說明他們就真的已經百分百被咱們視爲真兇,這裡面還有變數,假如能夠證明不是他們做的案,你的設想還是成立的,只不過現在這個狀況。其實也挺讓人頭疼的,張峰宇和徐碧肯定是回極力撇清,證明他們和韓玉環、鞏家成的案子沒有關聯。咱們呢,也並不是非要坐實了他們的嫌疑不可,只是希望還原真相,查出事實,這樣一來,到底怎麼去證實,也是個很大的難題。我個人傾向於寄希望在唐弘業和高軒那邊。你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比起來。反而是徐碧比較有城府,比較難對付,張峰宇的心理素質非常不好。”
兩個人商量了幾句,重新回到問詢室裡。徐碧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就好像真的是來公安局補辦身份證似的,甚至於丟了身份證的人可能都會表現得比她着急一點,見他們回來了,便對鍾翰和顧小凡點點頭,示意了一下,一副做好了準備,就等他們開口詢問的架勢,顧小凡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徐碧沒有和她多客套,伸手接過來捧在手裡,顧小凡和她指尖相碰。發現她的手很冰冷,看樣子在徐碧的內心裡,也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自若。
沉默了一會兒,徐碧見他們不急着開口,自己倒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我們倆跟韓玉環的事情沒有關係,所以才又來找我們的?”
“你們這麼急着收拾東西。是要搬去哪裡啊?這邊的工作和孩子上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麼?”鍾翰不回答徐碧的問題。若無其事的和她攀談起來。
徐碧搖搖頭:“孩子的事解決了,戶口可以暫時落在我爸媽家,上學就在他們附近,倒還算方便,我們倆還得折騰一陣子,這邊我的零活攤子還沒兌出去,張峰宇工作那邊月底結束,之後我們倆還得把現在的房子賣掉,然後纔能有錢在我爸媽那邊買個房,安個家,估計這中間免不了還得兩頭折騰一段時間。”
“看樣子決定做得比較倉促,爲什麼那麼急着走呢?怎麼不等房子賣出去之後再走?這都快要十二月底了,再等一等孩子就放寒假了,等到下學期再轉學到新學校去,那多方便啊?”顧小凡故意問徐碧。
徐碧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看看顧小凡,說:“我們不是做了壞事之後想要逃走,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覺得我們倆這個時間這麼做挺奇怪的,我也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們都不一定會相信,但是那個韓玉環的死,跟我們兩個人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我是個女人,是個媽媽,我不會爲了什麼事情,就害我兒子沒有爸爸沒有媽媽,變得那麼可憐的,而且不是我對自己丈夫沒信心,假如是韓玉環和人私奔了,我可能還會懷疑是不是張峰宇,現在是韓玉環死了,被人殺了,我敢那我的腦袋和你們打賭,張峰宇根本就捨不得。”
“你怎麼證明張峰宇和韓玉環的事情絕對沒有關係?”鍾翰冷靜的問。
徐碧信誓旦旦的替張峰宇打包票的時候,也沒想到鍾翰會反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一下子愣住了:“我……我拿我的人格跟你們保證啊。”
“很抱歉,我們都願意相信你的人格具有這樣的可信度,能夠替你和你的丈夫證明,但是法律上可並不採納這樣的說法,”鍾翰搖搖頭,“除了人格之外,別的證明呢?或者說,除了證明張峰宇和韓玉環的事情沒有關聯之外,你能證明韓玉環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麼?”
“我?我當然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了!”徐碧一聽鍾翰把懷疑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頓時有些惱火了,不過她的惱火確實衝着張峰宇的,她咬牙切齒的咕噥着,“這個臭男人,自己不長腦子,爲了外面的女人左一次右一次的吃虧上當,我都已經跟着受了多少委屈了,現在倒好,壞人有惡報,人賤有天收,那女人死就死了,居然還得給我們接着找麻煩,我好端端的一個人,還被人懷疑這些個事情,我做的什麼孽啊!張峰宇這個混蛋男人,我當初腦子裡灌了水纔會看上他啊!”
顧小凡示意她消消氣,作爲女性,她或許比鍾翰更能體會徐碧的這種心情,感情的背叛本身就已經是一件讓人非常難過痛苦的事情了,偏僻張峰宇這種一面和舊。情。人斬不斷理還亂,一面又捨棄不了家庭,兩邊都不願意放棄,卻又兩邊都不願付出忠誠的男人,更是讓人心寒,別說是發發牢騷抱怨張峰宇,就算是狠狠的打張峰宇一頓,憑張峰宇的所作所爲,也不過分,只是眼下不是合適的時候。她對徐碧說:“你先別忙着罵張峰宇,張峰宇的所作所爲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罵他,他也是活該,現在在這兒罵,他在那邊聽不到,還不如回家拎着耳朵罵呢,我們沒打算誣賴你,或者往你們誰的身上潑髒水,既然你說你們倆都跟韓玉環的事情沒有關係,只要能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們是願意相信的,不要賭咒發誓那些,還是說一些具體的事情來證明吧。我們可以提供給你兩個死者的死亡時間,你想我們提供當時你和張峰宇在做什麼,有什麼人能夠證明就可以。”
“兩個人?不是韓玉環麼?”徐碧皺了皺眉頭,顧小凡的態度似乎並沒有對她表現出太多的不信任,這讓她又重新冷靜下來,但是當聽到顧小凡說出是兩名死者的時候,她又疑惑了,“那一個是誰?和韓玉環有關係的人?”
“另外一個死者名字叫做鞏家成。”鍾翰回答。
徐碧聽了這個名字,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那你們就肯定是搞錯了,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叫鞏家成的人,別說叫這個名字了,姓鞏的都沒有,假如這倆人是死一起的,怎麼可能跟我們有關係呢。”
“你確定不認識鞏家成麼?可是你的丈夫認識他。”鍾翰說。
“張峰宇認識?我沒聽他提過啊,”徐碧矢口否認,然後她自己忽然愣了一下,“你們剛纔說的那個人,不會是韓玉環找的男人吧?”
“是或者不是,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麼?”
“沒區別,反正人都不是我們殺的,”徐碧的反應很快,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會引起什麼樣的誤會,“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你們懷疑是我們乾的壞事,沒有別的意思,你讓我說韓玉環死的時候我和張峰宇都在幹什麼,我一下子也想不太起來,我可以儘量想一想,但是我們和這件事確實沒有關係。”
“你和韓玉環打過交道麼?”鍾翰問。
徐碧搖頭,嘲諷的笑了笑:“你覺得以我的身份和角色,我要是和那個女的真的湊在一起,那是打交道比較合適呢,還是打人比較合適?”
之前私立醫院車隊裡外號叫小六子的年輕司機評價徐碧潑辣厲害,顧小凡和鍾翰倒也沒怎麼看出來,雖然張峰宇對她有些畏畏縮縮,他們也權當是張峰宇有愧在先,所以才那個樣子,直到聽了徐碧說出這句話,才隱約感覺到了她骨子裡的那種潑辣勁兒,同時也覺得這樣的反應,倒也算是坦誠的。
“好,那我換一個說法,你和韓玉環,不管是直接的,還是別的什麼比較隱秘的途徑,有沒有過比較近距離的接觸?”鍾翰從善如流的換了一個說法。
被他這麼一問,徐碧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原本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的臉頓時多了一抹血色,她略顯尷尬的舔了舔嘴脣:“你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