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到身邊的叫嚷聲,聽不到安暖他們的叫罵聲,劇烈的疼痛讓我也在暈死之前,很不甘心的抓住了安墨的衣角。wщw. 更新好快。
只是安墨看我的那一眼是那麼的複雜,複雜到我有些心痛。
我的世界徹底的安靜了。
我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孩子,在一片茫然之中站立着,彷徨着。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自己的意識裡,或者在‘花’娘締造的空間結界裡,我只是覺得周圍白霧茫茫,一片的安寧。
這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媽媽的懷抱,讓我覺得溫暖,覺得安心。
“佑佑!佑佑!我的佑佑!你在哪兒啊?”
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哭喊聲。
那一聲聲的哭喊,就像是扯着心肺一般,讓我覺得難受。
“誰?誰在哭泣?誰在哪裡?”
我好想按照哭喊聲找到一個準確的方向,可是那哭喊聲就好像來自於四面八方,在我的耳邊縈繞着,甚至像魔音似的讓我有些想哭。
如果這是我的母親該有多好!
我從出生到現在,十八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父母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當年他們爲什麼不要我?爲什麼要拋下我?
可是我現在是真的想撲在媽媽的懷裡大哭一場。
我的清白,我的處境,我的無能爲力,我的被人脅迫,還有我心中對安墨的那點情不自禁。
是的!
我對安墨恨不起來。
即便知道他可能利用了我,欺騙了我,即便我說我恨他,我罵他,我甚至恨不得打他,可是誰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
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給我溫情的男人!
是我穆涵第一個男人!
即便是虛僞的給予,我卻依然不捨得放手。
我是不是太傻了?
如果我能乾脆的‘抽’身,或許就不會給安墨那麼多機會去控制我。
可是我怕,我怕離開了安墨,再也沒有人會想他一樣對我了。
即便明知道他救我也是自救,可是對一個常年孤獨的人來說,那一點點的溫暖是何其珍貴?
耳邊的叫喊聲還在持續着,可是我卻蹲下了身子,用胳膊抱住了我的膝蓋,一滴晶瑩的淚水滴落着。
“媽媽!”
我輕聲的呼喚着,眼淚止不住的流
。
有人說喜歡抱膝而坐的人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以前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我真的好害怕,好孤獨。好像這天地間只剩下我自己了。
“別哭!”
好聽的男聲如大提琴一般的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然轉身,瞬間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
他的眉眼帶着寵溺和心疼,就那麼站在半空中看着我,想要向我伸出手,替我擦拭掉我眼角的淚水,可是他的手穿過了我的臉。
“我真沒用,連給你擦淚都做不到了!”
他淡笑着,卻帶着一絲落寞。
“安墨說你叫蕭諾。”
我看着半空中的幻影,突然就覺得溫暖起來了。
我再也不是一個人呆在這茫茫人世間,我再也不怕那千年湖底一樣的冰冷和孤獨。
他的笑,他的眼神,好像是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般,久違而又熟悉,
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蕭諾點了點頭,看我的眼神暖如‘春’風。
“我是叫蕭諾。穆涵,你還有個名字叫佑佑,我是你哥哥!”
“哥哥~!”
我第一次聽到自己還有親人,一時間有些呆愣和‘激’動。
“是,我是你哥哥!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佑佑 ,我幫不了你,這是你的劫,你得自己度過。你身體裡有塵封的力量,你要自己喚醒。不能總是這麼被欺負下去。以後你的路會更難。我能幫你一次兩次,幫不了你全部。你要自己強大起來,知道嗎?”
蕭諾好像很着急,我卻愈發的不明白了。
“我要怎麼強大?你如果是我哥哥,你說我叫佑佑,那麼我爲什麼又叫穆涵?我父母呢?他們爲什麼不要我?”
“沒人不要你!我們都愛你!可是你和我都有自己的劫數要度。佑佑,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這一世,你一定一定不能讓自己落入安墨的手裡。陸恆是你的守護者,想辦法聯繫上他,離開安墨,越遠越好。記住了,越遠越好!”
蕭諾的話還沒說完,整個身子就消失了。
“哥哥!”
我面對着空曠的白霧,一時間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
我有親人?
我居然有哥哥!
可是爲什麼他不和我在一起?
什麼劫數?
什麼佑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啊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大聲的吶喊着,四周全是我的迴音,可是我卻再也聽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聲音了。
突然,我的身子好像被火燒着了一般,炙熱的我在地上打滾。
我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着,不斷地折磨着我,我的食道,我的喉嚨都被燒的難受。
我握着自己的脖子不斷的翻滾着,我甚至能夠聞到皮膚被燒焦的味道。
“屏住心神!別胡思‘亂’想!”
安墨的聲音突然從心底傳來!
我看不到他,但是現在聽到他的聲音,我還是有了一些安心。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個屁!有我在,就算是閻君來了,也別想把你帶走。我說了,你是我的!”
安墨的霸氣讓我苦笑不已。
這個男人總是那麼霸道,好像天老大他老二似的。
我有時候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連閻君都不看眼裡的男人,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身體的灼熱快要把我折磨瘋了,我居然還有心思在想這個無聊的問題,我想我是中毒了,中了很深很深的毒。
嘴角洋溢着一抹苦笑。
“安墨,我好像不行了!”
“別胡說八道!你要是敢死,上天下地如黃泉,我讓整個三界不得安寧!”
“你又威脅我!你除了威脅‘女’人,你還會幹嗎?”
這一次,我並沒有因爲安墨的威脅而生氣,反而覺得心裡有些開心。
這輩子如果就這麼死了,我也不算白活。
‘女’人這輩子要經歷的,我好像都經歷過了,雖然沒有生子,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安墨現在給我的這些應該也租夠了。
我感覺我的眼皮好重,我好累好累,我只想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
至於睡着之後我會如何,我已經不想去想了。
“穆涵!你別睡!聽到沒有?我沒辦法進入到你的意識裡,你別睡啊!穆涵!”
我聽着安墨着急的聲音,感受到被人牽掛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我真的不想掙扎了。
“穆涵!蕭佑!你要是敢死,我殺了蕭諾!”
我覺得自己快要閉上眼睛了,卻突然被安墨的話給嚇得睜開了眼睛。
“你敢!”
“你試試
!你要是敢睡過去,我就敢殺了蕭諾。我知道他剛纔和你聯絡過,你的意識是你自己設下的,沒有人能夠進得去,但是你和蕭諾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們是雙胞胎,你們天生就有心靈感應。他沒有告訴你他是你哥哥嗎?我知道你想要自己的家人,可是你可能還不知道,他上次爲了救你,違背了一些規則,現在他正在受罰,身體特別虛弱。我要是想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你要不想他死,就給我好好地活着!”
安墨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酷無情,甚至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音調。就像是在空曠的地方大聲的喊叫着,然後被周圍的牆壁把聲音反彈回來一般,一遍一遍的衝擊着我的耳鼓,讓我突然間覺得頭疼‘欲’裂。
“啊!”
“你給我聽好了!我以我的身份起誓,你要是敢死,上天下地我都讓蕭諾陪葬!”
這句話就像是咒語一般的扣在了我的腦海裡,扯疼了我所有的感官神經,並且音量不斷地擴大着。
我覺得我快要被這種聲音給震聾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疼死我了!疼!”
我大聲的喊叫着,感覺我的嘴角流出了血水,順着我的嘴角一滴一滴的滴落着。
可是安墨那種狠戾聲音帶來的威力卻依然沒有散去,它就好像進入了我的身體裡,我的骨髓裡,我的血液裡,不斷地重複着,重複着。
“安墨,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麼?”
我大聲的叫嚷着,爲我不久前居然對這樣的男人有感覺而氣憤和惱怒。
“威脅?只要對你管用,就算只有這一招又如何?”
“你卑鄙!”
我怒罵着安墨,卻感覺到手腕好像被人給握住了,沁涼的氣息順着我的脈搏不斷地涌入我的身體裡。
在經過烈火燒烤之後的我,現在對這種冰冷的氣息簡直是愛不釋手。
下意識的,我張開嘴吸允着。
我不知道我喝的是什麼,腥腥甜甜的,卻冰涼刺骨。
那冰冷的氣息終於壓制住了我身體裡的烈焰,我覺得清涼好受多了,卻覺得一陣陣的睏意襲來。
我告訴自己不能睡,睡過去了蕭諾就有危險了。
他和安墨都說他是我哥哥。
安墨或許會騙我,但是蕭諾給我的感覺不會。
而且安墨剛纔叫了我一聲“蕭佑!”
蕭諾說,我還有個名字叫佑佑。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個名字,我突然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貌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似的
。
是這種感覺太過於短暫,短暫到我還沒有深刻的感受到就已經睡了過去。
我想,安墨一定會被我氣瘋了吧!
如果我能讓他瘋一回,是不是也能說明他對我並不是全然的欺騙和利用?他對我,終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捨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