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大驚失色,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你是誰啊?你到底想幹嘛?”
我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心裡更是呼喚着安墨,可是安墨好像忘了我一般,一點回應都沒有。
眼前的黑影不高,也就一米左右,看起來像個模糊的影子。
“姐姐,你看得見我嗎?”
他的聲音孺軟的像個孩子,可是這樣詭異的氣氛,讓我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來。
“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我膽子很小的!”
我下意識的又往後挪動了一下,心裡期盼着趕快來電吧,但是我自己也知道,恐怕在安墨回來之前,這電是來不了了。
心口因爲緊張而揪緊,已經有些疼痛了,我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黑影突然間坐了下來,並且離得我很近,那陰冷的氣息慢慢的爬上了我的胳膊,像是把我突然拉入了冰窖一般,嚇得我都快要哭了。
“拜託,你不要找我好不好?”
“姐姐,我好冷啊!”
黑影委屈的說着,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臉,雖然模糊,卻是一張稚嫩的孩童之臉。
“你到底是誰呀?”
“我是安逸!”
他有問必答,卻一點一點的朝我靠了過來。
“你別靠近好不好?我也冷啊!”
因爲他的靠近,我凍得牙齒都在顫抖着。
好像是聽到了我的話,安逸停住了,卻有些糾結的說:“姐姐身上好香!像媽媽的味道!”
“我不是你媽媽!我只是安墨的朋友,在這裡等她而已。”
“你是二哥的朋友?二哥回來了嗎?”
安逸突然開心起來,卻猛然間貼近了我的臉。
一股腐臭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我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
“安逸,我是你二哥的朋友,你是不是不會傷害我?”
“我沒有傷害別人啊!我很乖的!二哥說只要我很乖,就會給我帶好吃的。我好餓啊!姐姐,我出不去怎麼辦?周圍好黑好黑,而且好冷,我不停地叫救命,可是誰都聽不到。我每天 看着那些傭人從我身邊走過,我盡我最大的聲音去叫他們,可是他們都聽不到。”
安逸委屈的嘟嘟着小嘴,耷拉着腦袋,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我突然間就心疼起來了。
這麼小的鬼應該沒有什麼殺傷力吧?
更何況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突然間,我對他就多了一絲憐憫。
“安逸,你多大了?”
“九歲!”
安逸好像很久沒有碰到人和他說話了,開心的伸出手指頭,歪着腦袋,笑的十分開心。
他其實只是一個霧氣的影子,可是我卻能看到他的五官和表情。
他長得很可愛,圓嘟嘟的小臉,一雙清澈的眸子,整個人胖嘟嘟的,像個開心佛似的。只不過不知道是五官沒長開,還是因爲其他,他和安墨長得並不太像。
“九歲啊,那你上學了嗎?”
“當然,我都二年級了。可是我被關在這裡,好久沒碰到我同學了。姐姐,我二哥呢?他是不是上學去了?二哥的學習成績一直比我好,父親總是誇他。不過二哥很疼我的。這個家裡,二哥是最疼我的!”
安逸的話讓我有些震驚。
“你說你二哥上學去了?你二哥幾年級啊?”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逸,心裡卻被自己的猜想給嚇到了。
安逸歪着腦袋好像在想着什麼,可是他一會皺眉,一會咬着手指,嘴裡無意識的說着,“二哥比我大十歲,我現在九歲,二哥應該是19歲,我二年級,二哥是幾年來着?”
我的心瞬間跌進了谷底!
這個孩子的記憶應該是一直停留在九歲那一年的,如果說那一年安墨19歲,那麼現在安墨怎麼說也有二十四五了,也就是說這個孩子死了能有五六年了!
而安墨離開家才兩年,那豈不是說安墨還沒死之前,安逸就已經死了?
只不過他的魂魄爲什麼還在這裡出不去呢?
我被自己這樣的推理給嚇到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安逸突然擡頭看着我,皺着眉頭問,“姐姐,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很笨啊?我都不知道二哥幾年級了。”
“沒有沒有,你很可愛!”
我試着去摸一摸安逸的小臉,可是我什麼都摸不到,卻又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只能把手放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撫摸的姿勢之後就拿回來了。
“安逸,告訴姐姐,你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記得,啊!”
安逸的話還沒說完,點燈突然亮了,突然而至的光線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而此時外面也傳來了腳步聲。
“穆小姐,真不好意思,剛纔電閘跳閘了,讓你受驚了。”
安伯帶着兩個傭人進來,看到我跌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的意外。
我看着眼前這個深藏不漏的男人,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我的功力尚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但是爲什麼就那麼巧呢?
就在安逸告訴我他在哪裡的時候,電燈就突然好了,而安伯好像就在周圍,居然 能夠這麼快的趕來!
可是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電燈的突然關閉是人爲的還是真的是意外,只能把自己的疑惑壓下。
“沒什麼,剛纔確實是嚇了一跳。”
我微微一笑,連忙低下頭站了起來,只是雙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穆小姐受驚了,二爺一會就過來,穆小姐還是坐着等吧。來人,給穆小姐換杯茶。”
安伯臉上沒什麼特別的神色,周圍的兩個傭人快速的上前,將我原先的冷茶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熱氣騰騰的茶水。
茶香四溢,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茶葉。
我冷笑了一聲,這安伯的表面功夫做的還真是周到。如果料想不錯,安墨應該就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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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腳步聲傳來,隨着院門被推開的聲音,安伯退到一旁,畢恭畢敬的說:“二爺您回來了?”
“恩!你們下去吧,我想和穆涵單獨呆會!”
安墨顯得有些疲憊,眼眶紅彤彤的,顯然剛纔悲傷過度。
安伯答應了一聲,就帶了傭人下去了。
只是安伯一走,安墨突然就站立不住了。
“穆涵,幫我一下!”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趁着安墨沒有倒地之前接住了他的身子,然後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你怎麼了?沒事吧?”
安墨的手腳冰冷,身上更是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像個活死人一般。
對這樣的認知,我有些害怕。
“你到底怎麼了?”
安墨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大哥!這是我的院子!把你的那些攝像頭給我關了!”
安墨突然朝着房子的一角喊了一嗓子,怒氣橫生的樣子讓人覺得害怕。
我順着他的眼神望去,在西部的房樑上,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正對着我們。
我的心瞬間恐慌起來。
如果這個攝像頭一直在的話,如果剛纔的停電是人爲的,那麼誰又能保證我和安逸之間的聊天不會被人發現呢?
一想到這個,我就後背發冷,整個人有些恐慌。
“怎麼了?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安墨用意念和我交流着,一雙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攝像頭,抿着嘴脣,好像一個和大哥使性子的孩子。
我的臉色早就嚇得蒼白如紙了,只好背對着攝像頭,心裡小聲說:“剛纔突然停電了,我好像和一個孩子交談了一會。如果有攝像頭的話,那麼他們可能會看到,到時候會不會把我當成瘋子啊?”
“瘋子倒不會,但是你有陰陽眼的事情應該是暴漏了。”
安墨的聲音不是很好,我卻更加的不安了。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看到了什麼孩子?長什麼樣子?”
安墨沒有回答我的話,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看了看安墨,他好像還在和安澤僵持着,我隨意的瞟了一眼,看到那閃爍着紅色光芒的攝像頭突然暗了下去,心裡不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而安墨也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息着。
“爲了安全起見,你和我說那些事情最好用意念。這裡既然有攝像頭,難免不會有竊聽器。”
“你爲什麼要回來?”
我看着安墨,突然間 覺得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他回來或許是爲了復仇,或許是爲了查找什麼真相,但是爲什麼要帶着我呢?
安墨被我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呆愣,然後看着我卻沒有回答,眼底複雜的表情讓我看不太懂。
“這個你別管,告訴我,你在斷電的時候看到的孩子長什麼樣子。”
安墨別過了頭,身子卻冒着絲絲寒氣,和剛進來時候的人形完全不同,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具屍體!
或許是因爲知道安墨不會害我,我對他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絲擔憂。
“你沒事吧?”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看到了誰?”
安墨突然間有些着急,那眼底的激動讓我有些不忍。
“他說他叫安逸,今年九歲,正在上小學二年級!”
我的話讓安墨的臉色瞬間變了。
“安逸?!你是說安逸在我院子裡?”
安墨顯然十分 意外,拉着我的手,渾身顫抖的厲害。
“不是在院子裡,是在這客廳之中。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可是他好像被困在了哪裡出不來,他說周圍黑漆漆的,沒人聽得到他的呼救。他說……”
“夠了!別說了!”
安墨臉色大變,整個人大口的喘息着,揪着衣領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而他的身體已經泛起了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