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破敗的簡直不成樣子了,甚至還有些蜘蛛網在上面,給人一種十分荒涼的感覺。
那大門好像隨時都能倒塌一般。
這樣的安家,安墨真的會在這裡嗎?
我簡直不敢想象。
輕輕地推開了大門,吱嘎的聲音讓人覺得瘮的慌,即便是陽光明媚的白天,已讓讓我覺得涼颼颼的。
院子裡曾經的輝煌早就不復存在了,只剩下一片蒼涼。
樹葉滿地都是,根本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樣子。
我快速的來到了安墨的住所,卻發現這門上面有些指痕。
風吹日曬之下,門上飄了一些浮塵,被人推開的印記是那麼的明顯,終於讓我的心有了一絲安定。
我放輕了腳步,打算去看看安墨到底怎麼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聲響,好像什麼東西跌落在地上的感覺一般。
再也無法考慮其他,我快步的推門而入,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鼻子酸酸的。
安墨整個人跌在地上,正在摸索着起來。
他一身白衣現在已經沾滿了灰塵,那雙深情款款的眸子現在卻黯淡無光。
他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眉頭微微皺起,厲聲問了一句。
“誰?”
那聲音是防備的,卻讓我說不出的心疼。
我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他卻無助的摸索着周圍去尋找可以防身的工具。
曾幾何時,我嘴心愛的男人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心裡好像被什麼擰了一般,疼的有些窒息。
我突然蹲下身子,緊緊地抱住了他,淚水潸然而下。
安墨掙扎了幾下,在感覺到我的氣息的時候,突然間不動了,然後嘆息了一聲說:“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你真傻!”
我除了這句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眼睛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的淚水滴落在安墨的手背上,讓他有些微楞。
“別哭,我沒事,只是短暫失明幾天,過幾天就好了。”
“你騙我!”
是的。
他肯定實在騙我。
有誰會失明幾天就好了的呢?
“沒騙你,是真的。我這就是突然靈力透支所產生的副作用
。本來打算躲着你幾天,等好了就回去找你的,誰知道我在這裡你也能找到。”
安墨的話說得那麼誠懇,我居然有些相信了。
或許私心裡,我真的希望他說的是真的吧。
“你傻不傻啊?這裡環境那麼差,你一個人在這裡能幹什麼?什麼也看不到,還一個人躲着,你誠心讓我擔心是不是?”
我錘了他一下,又怕把他給錘疼了,連忙揉了揉,卻被安墨一把握住了手。
他的手有些冷,卻依然那麼的讓人 有安全感。
“別打了,本來我就看不見了,你再欺負我,我豈不是很慘?”
“知道慘你還敢亂來。”
我將他扶了起來坐在了牀上,然後看了看四周,實在是不能住人。
我知道,他躲在這裡是有原因的,一方面爲了避開我,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避開暗中那些人的追蹤。
可是這裡到處都是灰塵,怎麼住人呢?
我想了想,出去找了個盆,找了點破布,開始收拾起來了。
好在安家原先有的東西還在,不至於讓我太難過。
“這安家破敗了以後,房子居然 沒有抵押出去嗎?”
我的問題剛問完,就聽安墨說:“我給買回來了,這裡畢竟死過人,沒人想要這座凶宅。”
知道碰觸到了他的傷感,我暗罵了自己一聲,然後快速的收拾起來了。
可能好久沒運動過了,當我將屋子收拾乾淨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累了吧,過來休息會。”
安墨微微的笑着,那恬淡的神情讓我突然覺得疲憊瞬間消失了。
我來到他身邊坐下,他摸索着擡起我的腳,然後脫下我的鞋子,用手輕輕地按摩着。
“不用,有味兒。”
我這一上午的折騰,這腳上的氣味確實不太好聞。
“沒事,你什麼地方我沒見過?”
安墨的話瞬間讓我的臉紅了起來。
這個不正經的男人。
不過我心裡卻好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他按摩的力度合適,我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只不過看到他那雙無神的眼睛,心裡總是難受的要命。
什麼時候他才能恢復光明呢?
“你餓不餓?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
我和他現在都需要吃飯,昨天一晚上,今天一上午,貌似我們都沒吃什麼東西。
安墨聽說我要出去,低聲說道:“冰箱裡有吃的,我早上回來的時候剛買的。”
我微微一愣,感情這男人早有準備呢。
“你是算準了我能照過來,所以提前買了菜?”
我的話讓安墨微微一笑說:“沒,打算回頭讓管家來做給我吃。”
“德行。”
我笑罵了他一句,然後穿鞋來到了冰箱前。
冰箱裡肉和蔬菜都有,還有雞蛋和大米,看來他是打算再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
現在他的眼睛不好,我也不敢隨意的放任他一個人在這裡。
打了個電話給我爸媽報了個平安,說有點事情最近不回去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我爸倒沒說什麼,我媽咳嗽了一聲說:“是不是要我們着手開始準備婚禮了?”
一句話說的我臉有些發燙。
上輩子,雖然和安墨生了孩子,可是我們卻沒有舉行過婚禮。這輩子有可能嗎?
其實仔細想想,我還是蠻幻想這一刻的。
不過我也知道,這事現在還不能和安墨說,不然顯得我催婚似的。
和我媽又說了兩句,然後我就打開冰箱去做飯了。
我聽到電視響起的聲音,看來安墨在自己打發時間。
將飯菜做好的時候,安墨已經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疼,整個人有些睡得不太安穩。
我輕輕地走上前去,找到一條薄毯給他蓋在了身上,他居然還無察覺。
看着那張俊逸的臉,我突然覺得這一刻好幸福。
如果這輩子每天都能這樣,應該也不錯。
“佑佑!佑佑!”
安墨突然驚叫起來,嚇得我連忙上前。
“我在,怎麼了?”
他一把抱住了我,頭上全是冷汗,那緊張的樣子讓我有些揪心。
“安墨,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事,讓我抱回就好。”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整個人抱着我,緊緊地,讓我都有些窒息了。
不過他很少這樣的,我只能忍着,讓他就這麼抱着我。
時間過了一會,安墨總算冷靜下來了,他鬆開了,不好意思的說:“嚇着你了?”
“沒有,你做噩夢了?”
“恩
!”
安墨絲毫沒有隱瞞,我反而有些意外。
“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不見了。嚇死我了。”
安墨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
“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怎麼會不見呢?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好!我還沒嘗過你的手藝呢,肯定不錯。”
安墨任由我扶着去洗了手,然後坐在桌子旁吃飯。
我怕他看不見,將菜放到了他的碗裡。
安墨嚐了一口,讚歎的說:“沒想到佑佑還會做飯,做的還挺不錯的。”
聽到他的誇獎,我整個人心情十分愉快。
有他的陪伴,我覺得吃什麼都是香的。
一頓飯吃的十分溫馨,我將桌子收拾了之後,就扶着安墨上了牀。
他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多休息。
“佑佑,陪着我是不是很悶啊?要不然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安墨突然開口,卻讓我楞了一下。
“我沒事,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挺好的。咱們這樣子反而有點像老夫老妻了。”
我的話讓安墨微微的笑了。
“老夫老妻?確實像。這輩子,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和你白頭到老。”
“你說的,你回頭眼睛好了,去我家提親。這輩子我要做你堂堂正正的新娘。”
“好!”
安墨握着我的手,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就像是個熱戀的女孩一般,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我都記在心裡,並且甜蜜的如同吃了蜂蜜一般。
一下午的時間,他偶爾和我說個笑話,偶爾和我聊聊天,暢想一下未來,但是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在沉睡。
是的。
安墨一直很困的樣子,精神也不是很好,有時候和我說着說着就困了。
我讓他躺下睡覺,每一次都是從噩夢中驚醒。
我不知道他到底夢到了什麼,可是看得我十分揪心。
安墨這個狀態很不對勁,可是我卻不知道爲什麼。
他說和靈力透支有關,但是我卻總覺得他好像沒和我說實話。
如今看着他沉睡的面容,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能問誰呢?
我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貌似知道的都不在我身邊,可是安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 擔心
。
沒辦法,我只好打電話給了我爸。
我爸接到我電話的時候有點意外,不過聽我說了安墨的事情之後卻沉默了很久,久的讓我心焦。
“爸,到底怎麼回事?安墨會不會有事啊?你倒是說話啊。”
我的急切並沒有讓我爸爸說出什麼解釋,只是低聲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
“安家老宅。”
“看護好他,我馬上就到。”
說完,我爸爸掛斷了電話,但是我的心卻有些不太平靜了。
安墨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爸不能再電話裡告訴我呢?
我看着他的睡顏,看到他額頭上再次滲出了冷汗,然後整個人很不安穩的樣子,連忙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卻驚訝的發現他的體溫很低,低的讓人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