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門口的警衛大概是休息去了。他們很順利的出了宿舍。
鄭好領着徐曉宇與許暢七拐八拐的走向學校後面。這裡到處雜草叢生。
許暢說:“鄭好,你這是要把我們領到什麼地方,前面不就是廁所了嗎?”
徐曉宇說:“是啊,前面就是個廢棄廁所,裡面糞便都長毛了。蛆到處爬。”
鄭好說:“不要說的這麼噁心好不好。現在是冬天,哪裡有蛆?蒼蠅卵發育期最低溫度爲8~12℃,低於12℃時,停止發育;高於45℃時則死亡。多長些勞動人民的知識好不好。”
許暢說:“難道我們要從這個地方翻牆出去。”鄭好說:“不錯,就是從廁所翻牆出去。”
許暢說:“牆外面就是一個大糞池,沒有蓋,不知道深淺。從這裡翻牆太危險,搞不好是會掉到糞池去的。”
鄭好說:“最危險地方也是最安全地方,昨天我踩過點了。學校大門口有兩輛警車,一條狼狗。還有十多個荷槍實彈的武警,那裡出去的可能性爲零。
至於學校牆外除這個地方外,幾乎是二十步一人,而且他們晝夜換班,把守很嚴。那些地方我們肯定也出不去。只有這兒左右五十步都沒人把守。”
許暢說:“大概是他們感覺這兒有糞池擋着,不可能有人從此出去。”鄭好說:“對,這是我們出去的最安全地方。”
許暢說:“外面那個糞池很大的,我們又不是蜘蛛俠,翻過牆以後怎麼能夠跳過糞池呢?”
鄭好說:“這個你不要擔心。”說完彎下腰在廁所旁邊草叢中一陣摸索。鄭好摸到一根棍,約有五米多長。胳膊粗細。
他拍了拍棍子說:“這是我昨天準備好的長棍,突破重圍去買藥,就靠它了。”
許暢說:“難道我們要用棍子做撐杆跳嗎?”徐曉宇湊近摸了摸棍子說:“太硬了,沒有柔韌性。”
鄭好說:“撐竿跳高是一項技術複雜的田徑運動項目,需要經過高強度鍛鍊,你我沒有訓練,怎麼能撐杆跳躍。更何況撐杆需要重量極輕、彈性極強的玻璃纖維竿,我們這根普通木棍怎麼能夠勝任呢。”
徐曉宇問:“那,拿這麼根破棍子有什麼用呢?”
鄭好沒有回答,他拿着棍子走進廁所。踩着便池,把杆子放在了外面。
許暢與徐曉宇強忍着惡臭,上了便池向外觀瞧。長杆一頭靠着廁所牆,而另一頭則恰恰跨過糞池。
鄭好說:“我們順着棍子滑到外面去。”
許暢摸了摸棍子說:“這木棍到處是蟲子打得窟窿,你確信足夠牢靠嗎。倘若中途斷了,我們掉進糞池怎麼辦?”
徐曉宇說:“是啊,犧牲了也會在學校裡落下個千古笑柄。我可不願做什麼糞池臭英雄。”
鄭好信心滿滿說:“白天我實驗了好多次,絕對牢靠,二百斤沒問題,你們要相信我。”
他說着又從身上取出一條繩子,一頭拴在廁所內的柱子上,另一頭栓在身上,說:“繩子就當是保險繩,有了繩子把持,再抓着棍子下去。這樣雙保險,絕對不會再有問題。”
許暢點點頭說:“嗯,這樣好一些,就是棍子斷了,人掉進糞池,也可以抓着繩子爬上來,不至於溺死在屎尿裡。”
鄭好說:“現在讓我先來。”說着率先爬上牆。
鄭好轉頭對徐曉宇說:“你在廁所裡幫我們抓着杆子,我與許暢下去。”
徐曉宇說:“那我下去時候誰給我抓杆子?”
鄭好趴在棍子上說:“你在這裡看着棍子,很快我們就會回來。”
徐曉宇嘟嘟囔囔說:“呆在這裡就是太臭了。我在廁所外等着應該可以吧?”
鄭好沒有聽見,他說完後,已經率先順着木棍溜了下去。穩穩當當的滑到了糞池邊上站穩。
鄭好打了個響指,輕聲喊道:“快下來。”說罷迅速解開身上繩子,甩給了騎在在牆上觀望的許暢。
許暢把繩子綁在腰間,顫巍巍抓着木棍,騎在棍子上。他比鄭好重許多。剛到棍子上,咯吱一聲,棍子向下彎曲了約20度。
許暢閉上眼睛,一點點向下滑動,棍子吱吱呀呀,順着他的下移,彎曲度不斷增加。
待到糞池中間,棍子已經彎曲到極點,屁股幾乎貼到了糞池上面。
許暢心中默唸:“救苦救難的南海觀世音菩薩,保佑我,保佑我順利過糞池。”
踏到糞池邊沿的那一刻。許暢立腳不穩,身子向後就倒。鄭好趕緊拉住了他。
避免了一場掉進糞池的人間慘劇。許暢抹了一把冷汗,手按胸口說:“鄭好,我這差點就成了糞池臭英雄,現在心都快跳出來了。經過今晚這一折騰,恐怕我的陽壽都要被折去好幾年呀!”
鄭好說:“我們乾的是治病救人的正義事業,老天不僅不會折我們的陽壽,還應該多獎賞我們幾年壽命呢!”
許暢說:“太驚險了,太刺激了。”
鄭好說:“不經歷風雨,那得見彩虹。”許暢點頭贊同。
見他們都走遠了。徐曉宇想了想,把棍子抽了回來,自言自語地說:“可不要被武警看到。”他爲自己的聰明睿智暗自得意。
在廁所裡等了約二十多分鐘,鄭好許暢還沒有回來。而裡面強烈氨水氣味薰得他頭暈眼花。
他對自己說:“我還是去廁所外等着吧,他們回來時候喊我,我再進廁所把棍子給他們放過去,沒必要老傻在這裡等着。”
他走出廁所,廁所後面有一片空地,挺乾淨,就順勢坐了下來。
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已經是凌晨3點多,坐下沒有多久,兩個眼皮就不由自主的打起架來。鬥爭了一番,最後就進入了夢鄉。
鄭好與許暢這回買藥出奇的順利。喊門、稱藥、付錢、熬藥、很快就背了兩大袋子中藥興沖沖的往回趕。
許暢說:“這些中藥,夠三四十個人喝的了,學校所有病人大概都能管飽。”
鄭好說:“彈藥已經相當充足。”許暢說:“回去得想辦法送給李瑤乙他們。”鄭好說:“那是必須的。”
到了糞池邊,見僅有一根繩子在風中晃晃悠悠。許暢說:“棍子那裡去了?”
鄭好壓低嗓子喊:“徐曉宇。”沒有人回答。
“徐曉宇”,鄭好許暢兩人一起壓低聲音喊,還是沒有人回答。
鄭好許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傻了眼,這可怎麼辦。遠方響起了雞叫聲。東方露出一絲絲魚肚白。
鄭好說:“這太糟糕了,倘若天亮,我們就是神仙也進不去了呀。”
許暢說:“對呀,天亮被武警發現我們就死定了。操,徐曉宇這傢伙關鍵時候掉鏈子。他到底去哪裡了。”
鄭好突然對許暢做了個噤聲指示。許暢問:“怎麼了?”鄭好拉着許暢一起挨着牆邊趴了下來。
這時遠方兩個巡邏的武警彷彿聽見動靜,向這邊走了過來。
許暢說:“這可壞了,牆上繩子還在,我們很快會被發現的。”說話間,巡邏武警離他們越來越近。許暢的汗都下來了。
鄭好摳下廁所牆上一塊水泥,狠狠的貼地向兩個武警身後拋去。
石頭砸在武警身後牆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兩個武警很快向後轉身,這時一陣風吹來,牆邊樹上一根枯枝落下,發出啪的聲音。
一個武警說:“原來是根樹枝,我們虛驚一場,這個時候誰會來這裡呢,再說這裡是個糞池,臭的要命。”兩個武警說着話,遠遠走開了。
鄭好對許暢說:“徐曉宇好像睡了。”許暢說:“不可能,天這麼冷,況且是廁所這麼臭的地方,他也能睡得着。”
鄭好說:“你聽。”許暢側耳仔細傾聽。果真有細微鼾聲傳來。
許暢問:“怎麼辦呢,這傢伙睡着了很難被喚醒的。”
鄭好想了想,找了幾塊石頭扔進去,希望能夠把徐曉宇砸醒。
可是徐曉宇在廁所外面,隔着廁所牆,那裡能夠砸得到呢。
東方越來越亮了,啼鳴的雞叫聲越來越多。路上的響起了工人上班的車鈴聲。
許暢急的直搓手,說:“這可怎麼辦啊,沒有了棍子我們怎麼爬過去啊。難道要等到他睡醒。”
鄭好對許暢說:“時間緊急,等徐曉宇睡醒,我們就徹底進不去了。”
許暢說:“那可怎麼辦啊?”鄭好看了看腳下的繩子。思索片刻,說:“現在我先抓繩子蕩過糞池,爬牆上去,再把棍子弄過來,你再拴上繩子,抓着棍子回去。”
許暢擔憂地說:“你這樣蕩過去,可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搞不好會撞到牆上或是掉進糞池內。”
鄭好把中藥解下遞給許暢說:“現在沒有其它辦法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鄭好看了看糞池,看了看牆,目測了一下距離。緊了緊繩子。縱身一躍,身子凌空飛起。
他的身子緊貼着糞池掠過。眼看就要撞在牆上,鄭好右腳伸出。輕輕在牆上一點,頓時化解了蕩過來的力量。
鄭好身子懸在半空。抓着繩子,兩手相互交替,腳蹬着牆,很快就爬上了廁所。
許暢驚的張大了嘴巴,好久才讚道:“好一個乳燕穿林的上乘輕功。”
鄭好心下十分高興。自從練習了那個什麼移身幻形分筋錯骨十八式後,手勁增加許多,原先與許暢扳手腕,從來是輸多贏少,可是最近許暢想扳贏他是越來越難了。不光如此,身子彷彿也比原先輕快多了。
儘管有神功加持,從牆上跳進廁所時,還是蹬掉了一塊磚,掉進糞池,發出彭的一聲。
遠處傳來一陣瘋狂的犬吠聲。遠遠地聽到武警說:“糞池那邊好像有情況。”緊接着是一陣繁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許暢說:“鄭好,是武警和狼狗過來了。我現在怎麼辦?”
鄭好來不及再去拿棍子,他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可是都來不及了,武警馬上就要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