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後院亂紛紛的,吵成一鍋粥,陸校長已經被衆多學生堵住。
學生們紛紛嚷嚷:“我們的學費怎麼辦,我們的畢業證怎麼辦,我們的投資錢呢?”
陸校長說:“錢是秘書拐跑的,你們問我要錢,我哪裡有錢。我現在連房租還不知道怎麼交呢?”
學生們憤怒了,他們質問道:“學校是你開的,你把我們騙來。錢收了,卻不管學習的事,現在還這樣理直氣壯說話,講不講理………”
“與他有什麼理講,打死他,打死他。”羣情激憤。
失去理智的學生蜂擁而上。人還沒到,幾塊磚頭已經扔了過去。
陸校長躲過其中一塊,另幾塊砸在腦袋與臉上,頓時血流如注。
陸校長一看情勢不妙,轉身就跑。他雖然身體肥胖,沒想到身手卻敏捷。踩着牆磚向牆上爬去。
下面人羣洶涌,紛紛喊着:“把他揪下來,把他揪下來。”陸校長拼命的往上爬,大半個身子已經俯在了牆上。圍牆約三米高,也真難爲了他。
此刻他早已失去往日尊榮,剩下的都是狼狽。抓着牆拼命向上蠕動。
幾十個學生跳起來去揪他。可是他已經爬的很高了,很難夠到,僅有一個高個學生,抓下了他一隻皮鞋。恨恨地甩在一邊。眼看他就要成功翻越過去。
突然一個學生高喊:“都閃開,讓我來。”喊話的是胡凌風。喊完話,他像風一樣衝向院牆,藉助幾十米的助跑,腳蹬牆壁,一把拽住了陸校長的褲子。
陸校長死死抓住牆,胡凌風猛地用力,“嗤啦”一聲,陸校長的褲子被拽脫了,牆上的小瓦經不住兩個人的重力拉扯,瞬間斷裂,陸校長掉了下來。
衆人羣擁而上,一番拳腳相加。剛開始陸校長還不停哀嚎求饒,後來就沒有了動靜。
鄭好擔心出了人命,就衝過去喊道:“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獸醫班一個學生對鄭好吼道:“你他媽是誰呀,我們的投資都打水漂了,誰給我們補償,你充什麼大頭蔥,滾一邊去。”說完就去推鄭好。
鄭好側身順勢把那學生向斜刺裡一牽,對方那裡受得了鄭好這分筋錯骨移身幻形裡的一記巧招,身子不由自主要飛了起來。
鄭好沒有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內力精進這麼多。他不欲傷害對方,擡手揪住對方衣襟,硬生生把對方拽到了地上。
那學生衣服受力,被衣領勒得脖子猛地一緊。面色瞬間漲紅,氣管吼吼作響,喉頭幾乎窒息。
鄭好衝到人羣中,把尚自圍着校長的學生一手一個,拽到邊上,沒有人能夠阻擋鄭好的一拽之力。
急紅眼睛的學生被鄭好拉得東倒西歪。鄭好站在虎視眈眈的學生們中間,舉起雙臂,再次喊道:“不能再打了,拐錢的是小秘,她纔是罪魁禍首。”
有學生喊:“我們不管什麼小秘,我們是把錢投到學校裡的,現在一分錢都不見了,學也上不成了,他就是罪魁禍首。”
衆人紛紛起鬨說:“對,打死他,夥同小秘騙錢,他們是一丘之貉。”學生們氣勢洶洶的又圍上來。
此刻陸校長躺在地上,鼻青臉腫,滿臉是血,不停喘息。再這麼沒有輕重的羣毆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鄭好說:“我同你們一樣,也是受害者,可是現在我們要冷靜,不要衝動,須知道衝動是魔鬼。”
“可是我們冷靜的了嗎,學醫半途而廢,連個畢業證也沒混到,花了那麼多錢,耽誤了我們青春,耽誤了我們時間,最後一無所有,不打他,我們不解恨。”
“對,打死他。”
“打死他。”
鄭好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打死他能夠挽回損失,我也會和你們一樣,毫不客氣的出手。可是逞一時之快打死他,卻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
胡凌風說:“鄭好,照你這麼說,不打他,不好好教訓他,我們難道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不了了之?”
鄭好說:“報警,相信警察會秉公處理這件事情。”
正說着校門外響起了警笛聲。轉眼警車開到近前。
下來兩個警察把陸校長帶上警車。學生們圍過去,堵住警車,“把校長帶走了,我們怎麼辦?”
警察解釋說:“你們不用着急,教育局對你們學校的事情很重視,現在正在研究對策,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鄭好問:“很快有多快,有沒有個具體時間,現在房主很快就會把房子收回去,我們住在什麼地方?”學生們紛紛附和:“對呀,我們難道要睡在大街上嗎?”
警察說:“我們會聯繫房主,讓你們先暫時住在這裡,等待教育局的處理消息,相信兩三天就會有處理結果。你們要相信國家,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有了警察的話,學生們才閃到一邊,讓警察把陸校長帶走。
鄭好他們回到宿舍。剛推門,一股怪味沖鼻而來,幾乎讓人作嘔。
仔細看,屋內靠裡面牀腿上栓着兩隻鴨,靠門口的牀腿上拴着三隻雞。他們吃飯的桌子也被霸佔了,捆綁着三隻兔子。
這些新來的客人不僅僅是佔着地方,還拉出各種顏色的排泄物。
胡凌風氣急敗壞,問:“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搞的,人還沒走,難道這裡就要改成養殖場嗎?”
朱運來說:“這不是我弄的,我的那隻羊在租的客店呢!”白慶安說:“這也不是我的。”胡凌風說:“那就統統都扔出去。”
話音剛落,時誠信氣喘吁吁,興沖沖推門進來,左手拿着一面盆,脖子上掛着一隻勺子。腰裡綁着一串串辣椒和一袋袋花椒,手裡提着數十袋鹽,肩膀上還背了十多斤麪粉,搞得頭上臉上白花花的,顯然他是剛從食堂回來。
胡凌風沒好氣地說:“這這這,還有這,都是你的東西嗎?”時誠信說:“是呀,你們還呆站在這裡幹什麼?這都快散夥了,你們還不四處去看看,該拿就拿,該撈就撈,等到別人拿光了,你們可就一無所有,哭都來不及了。”
鄭好說:“你把雞鴨都趕到宿舍裡,我們怎麼休息呢?”時誠信很驚訝:“你們還住在這裡嗎,不是人家房東要收回嗎?”
原來他一直忙於收拾東西,對於學校的後續處理一點也不知道。鄭好就把警察說的告訴時誠信。
在胡凌風強令訓斥下。晚上時誠信被迫把他的鴨子、雞、兔子全部放在了門外。怕這些寶貝丟失,他把所有的活物用長繩拴住,長繩的另一端則引到屋裡牀上,他不放心,睡覺時把繩子緊緊抓在手裡。
由於他們宿舍靠近公用廁所,夜間不斷有人去廁所。這就不免驚動了這些放在外面動物。
時誠信生恐有人偷了他的寶貝,稍有風吹草動,他就出門去看。此刻外面天氣寒涼,由於夜裡頻頻出門。屋內熱量全被放了出去。
折騰到天矇矇亮,時誠信實在受不了,呼嚕嚕的睡着了,手裡的繩子也就鬆了。
白慶安一直有受涼拉肚子的毛病,由於時誠信夜裡頻繁開門,他又睡在門旁,結果被冷風吹了。
天還沒亮,白慶安就捂着肚子去廁所,走得急,被時誠信的繩子絆倒,栓着動物的繩子斷了,驚跑了時誠信的雞鴨兔子。雞飛鴨跑兔子跳。
時誠信夢中驚醒,穿着褲頭背心就跳下牀,樓上樓下,上躥下跳地抓他的寶貝。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這些小東西都抓住了。
等他把所有寶貝都拴好,重新躺倒牀上時候,已經摺騰出一身汗。
時誠信被凍感冒了。還沒有到天亮,他就開始不停地一個接一個打阿嚏,流鼻涕。胡凌風被吵的早早醒來,大罵時誠信胡鬧,影響衆人休息。
這時候胡凌風的大哥大突然響了。胡凌風拿出來看了看,把大哥大遞給鄭好說:“鄭好,好像是你的電話。”
鄭好接過電話,卻原來是父親打來的。父親打電話一般是在傍晚十分,不知道今天爲什麼這麼早就給自己來了電話,鄭好心中有些不安。
電話那頭,鄭鐵山的聲音有些哽咽,他說:“鄭好,你閆叔老了!”
在煤城老了就是死了的意思。鄭好還因爲自己沒有聽清楚,或是聽錯了,再次重複一遍問:“什麼,誰老了?”鄭鐵山說:“你閆叔老了,你快些回來吧!”
鄭好這一次聽清楚了。是閆明死了。他感覺很意外,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閆叔雖然有病,但畢竟是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
胡凌風見鄭好的表情,詢問說:“鄭好,怎麼回事,你的臉色很難看。”鄭好把大哥大還給胡凌風說:“沒有什麼。我今天要回煤城。”
胡凌風有些驚訝:“學校裡的事情還沒完呢,你不等着處理結果出來再走嗎?”
鄭好說:“不了,處理完了,麻煩你給我回個電話就行,我必須馬上回去。”說完他留下了村長段天明的電話。收拾東西趕回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