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汽車上,鄭好問張靜:“剛纔丁大明提到的貨場是怎麼回事?”
張靜聽後滿臉憤怒,說:“貨場是我家租用的,還有六年纔到期呢。可是丁大明他們看中這片地方位置好,妄想霸佔。三天兩頭帶人找事。”
鄭好說:“丁大明還是和從前一樣霸道。”張靜說:“比從前還蠻橫,附近好多小礦都讓他佔爲己有了。”
鄭好說:“今天那個矮胖子是個厲害角色,動作麻利,出手迅速,應該是丁大明找來的幫手吧,你們也應該小心啊!”
張靜有些憂心忡忡,說:“你說的沒錯。前些天聽人說,他找了一個打架好手,要再來鬧事。大概指的就是剛纔那個人。看那傢伙眼神又狠又毒,的確是個難纏角色。”
鄭好說:“丁大明已經下最後通牒了,要你們五天後離開,你有什麼想法?”
張靜說:“死活也不能把貨場給他們啊,給了他們貨場,以後他們還會得寸進尺的,實在不行就與他們拼了。”
鄭好點點頭,說:“今天星期六,再過五天應該是星期四。你們應該早早準備啊!”
張靜點頭說:“是。”接着嘆口氣說:“經營煤礦雖然利潤不菲,可是太操心了,有時真的很替爸爸媽媽擔心。”
臨走張靜沒有請求鄭好前去幫忙。想必是今天她看到鄭好受傷,不想再讓鄭好帶傷過去冒險。
兩天後,鄭好去謝彩霞衛生室,爲前兩天傷口換藥。衛生室裡面坐了幾個病人。其中有發才、鎖子媽媽和鎖子。還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鄭好沒有見過對方。
發才已經與鄭好熟悉,看到鄭好進來,就問:“是不是來找謝彩霞?”鄭好說:“是。”
鎖子媽媽說:“彩霞出去打針了,來,坐這裡等等她吧。”鄭好感覺與其他人也說不上話,就說:“我到外面等等吧!”
抱孩子女人卻喊住鄭好說:“哎,那個村長的親戚。”鄭好停住了,看着那個女人,自己和她並不熟悉,不知她爲什麼喊自己。
女人說:“前天開車來接你的女孩,長得真俊,他們說是咱們清寧市師範學校的,是嗎?”
鄭好說:“是”。抱孩子女人接着問:“他們說是你的女朋友,這是真的嗎?”
鄭好心說:“沒想到他與張靜的事情這麼快就被傳開了。想來肯定是柱子傳的。這樣也好,以後再和謝彩霞接觸,也不用擔心流言蜚語了。”鄭好點點頭。
抱孩子女人來了精神,說:“哎吆,平時看你悶不做聲,本事還真不小呀,找媳婦竟然找了個老師,給我們介紹介紹談戀愛經驗吧。”
發才插嘴說:“怎麼,金雨媳婦,難道你還要拋了謝金雨,再找個嗎?”
謝金雨媳婦說:“我不是取取經嗎,孃家兄弟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對象,眼看就要光棍了,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鄭好老實說:“其實,哪裡有什麼經驗,我找的女朋友是高中一起的同學。”發纔對謝金雨媳婦說:“聽到了嗎,他傳給你經驗了,叫你兄弟和老同學聯繫聯繫。”
謝金雨媳婦說:“聯繫也沒有用,他都三十好幾了,同學只要是母的,瞎子瘸子也抱上孩子了。”謝金雨媳婦說完這話,在場所有人都笑了。
鄭好到了謝彩霞後面院中。謝彩霞奶奶這回不再把他認作是大牛的孫子小牛了。
又把他當做是謝五兒子,鄭好說:“我不是。”老太太說:“什麼,謝五不在家?”
鄭好知道了,只要是老太太把你看做某個人後代,無論你做什麼解釋都沒有用,她總可以想方設法扯到那個人。鄭好只好笑而不語。
老太太就絮絮叨叨的說起謝五光屁股偷他家花生的故事。說得繪聲繪色。
謝彩霞騎車回來了。看見鄭好,沒有作聲,直接進了衛生室。鄭好客氣的與老太太告別,老太太意猶未盡。告訴鄭好以後再來聊天。鄭好答應了。心說:“這聊天,可是真夠扯的。”
鎖子媽媽來給鎖子看病,她說鎖子咳嗽。想讓謝彩霞去給掛幾天水。
謝彩霞就用聽診器聽了聽,問鎖子:“咳嗽幾天了?”鎖子說:“好像是昨天吧。”謝彩霞又簡單詢問了些情況。她對鎖子媽媽說:“先吃些藥吧。”
鎖子媽媽說:“爲什麼不給輸液,不會欠你錢的。現在他哥去東北打工,昨天寄來八百多。”
謝彩霞說:“他的病吃藥就行,倘若你錢多,就給鎖子買些好吃的吧。”鎖子本來不願意打針,是被他媽媽硬拽來的。聽說不用打針,高興得一溜煙跑了。
發才說是拉肚子。旁邊謝金雨媳婦說:“昨天你小舅子娶媳婦,是不是吃多了。”發才很難爲情的笑了笑。突然打了個嗝:“頓時滿屋傷食味道。謝金雨媳婦用手不停在鼻旁扇。並且抱着孩子離得遠遠地。
謝彩霞在藥櫃上拿了一盒保和丸說:“小舅子結婚,要隨好幾千,倘若再不多吃一些,那就虧大了。”
發才說:“那是,平時咱們莊稼人又不捨得吃,碰上了倘若不吃,一桌子東西不就白白瞎掉了嗎?正所謂是吃了不疼,瞎了疼。”
發才走後很久,謝金雨媳婦纔再次抱着孩子過來。孩子才三歲。躺在媽媽懷裡半睡半醒。
謝金雨媳婦說:“從今天上午就沒有精神,躺在牀上睡了半天了。吃飯也不行,剛纔吃了些餅乾還吐了。謝彩霞拿來體溫計給孩子量體溫。
剛剛還是無精打采,不發一言的孩子,在掀起衣服的一剎那,突然發出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哭聲,並且拼命掙扎。
最後,謝彩霞和謝金雨媳婦合力才把體溫計放在小孩的腋下。自此孩子就像一個高音喇叭,不停歇的哭泣。
五分鐘後,體溫計顯示38.5攝氏度。謝彩霞仔細看了看孩子身上,問了些情況。
就說:“先打支小針吧!再拿些藥。”看到針,孩子哭得更厲害了。並且拼命掙扎,最後是鄭好與謝金雨媳婦合力按住,纔打完針。
所有人看完病後,鄭好纔過去讓謝彩霞換藥。謝彩霞掃了一眼傷口,說:“鄭好,老天爺在懲罰你呢!”
鄭好說:“朋友受傷了,爲什麼沒有同情,卻還要說這樣落井下石的狠話。”
謝彩霞一邊麻利給他消毒包紮,一邊說:“因爲你這傢伙就是個大騙子。”
鄭好有些愕然,看着謝彩霞,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說自己。
謝彩霞給鄭好包紮完。她說:“你在城裡有女人了,爲什麼還要到農村騙我們鄉下人。這不是欺負人嘛。”
鄭好說:“我怎麼欺負鄉下人了,我現在就是鄉下人啊。”
謝彩霞說:“明明自己有一個女朋友在城裡,還是個漂亮大學生。卻還在農村到處託人找對象,搞得我這個傻瓜爲了你得罪了那麼多人。”謝彩霞說到這裡,臉漲得通紅。
鄭好想:“我也毋需解釋,這件事情就將錯就錯,這不正是自己追求的效果嗎?”
想及此處,就對謝彩霞笑了笑,說:“沒想到你也知道了?”
謝彩霞生氣得一下子把酒精摔在桌子上,淚水就流了下來。衝着鄭好大聲說:“你還笑,你還笑……是嘲笑我傻瓜嗎?”說完趴在桌子上抽噎起來。
這下鄭好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說:“你不要哭,倘若是我得罪了你,那我道歉。”
謝彩霞擡起臉說:“道歉有用麼,所有大小龍山鄉里鄉親,都知道我喜歡你,可是你呢,大張旗鼓地領着個漂亮女朋友,還開着寶馬汽車。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都笑話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鄭好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帶來這樣的後果。當初不想傷害父親,不想傷害柱子,不想讓段天明難堪,違心去相親。沒想到最後卻傷害了謝彩霞。
鄭好說:“彩霞,其實你真的是個好姑娘,你有屬於自己的幸福。”謝彩霞說:“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鄭好說:“希望我們能夠像兄妹一樣在一起。經常來往,交流一些醫學問題,再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
謝彩霞擡頭,眼睛裡還掛滿淚花,問:“你以後會經常來嗎?”鄭好點頭。謝彩霞說:“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老是躲着我。”鄭好點頭。
謝彩霞說:“其實只要天天見到你,我就很高興。”鄭好說:“你說我是個學醫的天才,我還要跟你來學醫呢。不然這個地球上不就少了個醫學天才嗎?”
謝彩霞說:“是啊,全球有那麼多的病人等着你去拯救,倘若你不過來學醫,生靈塗炭,地球人健康將無法得到保障,這將是個全球性的損失。”
鄭好說:“倘若這樣,爲了拯救地球,拯救全人類,我會經常來這裡,跟着謝彩霞老師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謝彩霞抹了把淚,說:“君子一言。”鄭好說:“駟馬難追。”
謝彩霞破涕爲笑,說:“其實早就應該想到你會有對象了。就是不能嫁給你,我們天天能夠見面聊天,也挺好的了。”
聽到這話,不知怎的,鄭好心中一酸。不由對謝彩霞充滿了深深得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