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搶滿洲里亞?”烏薩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不行,呼倫貝爾的親俄勢力就剩這麼一個據點了,如果你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很難保證他們繼續和我們合作。”
奧西里耶則絲毫不以爲然,“從郊野徵集到的補給還不夠塞牙縫,士兵們需要大量的物資補給。既然那些走私商們不肯出,我就只好向中國人借一點。不然,士兵們如何作戰?”
烏薩蒂還是搖頭道:“那不行,這些蒙古人至少暫時還是我們的同盟者,怎麼可以~~”
奧西里耶打斷了烏薩蒂的話,“既然是同盟者,那麼爲我們提供一些過冬的物資,難道還要討價還價嗎?”
烏薩蒂沉着臉,說道:“我要向國內發電報,說明這裡發生的一切,有此引發的後果,由你承擔。”
奧西里耶一揚手,兩個俄國兵就把烏薩蒂架了起來,奧西里耶說道:“烏薩蒂先生病了,阿廖沙、柯察金,扶他去休息,千萬不要讓他出門,以免着涼加重病情。”
“你~!”烏薩蒂用憤怒的眼神抗議
奧西里耶可不管他,自顧自大踏步地走了
這天夜裡,呼倫城內到處是槍聲、慘叫聲和大火肆虐的呼喊,沙俄兵們不管店鋪是漢人、蒙古人的,都是一陣亂搶。演變到最後,失控的沙俄兵們甚至開始搶劫一些沙俄商人的店鋪
一家蒙古人經營的皮草店鋪被點着了,店主一面手忙腳亂地指揮夥計們滅火,一面用蒙古語大罵老毛子。
這時大街的那頭,走來了三個沙俄兵,他們似乎已經喝了很多酒,唱着誰也聽不懂的俄國歌,搖搖晃晃的在街上橫衝直撞。他們的水連珠步槍上倒掛着一隻雞,不斷地撲騰着翅膀。腰裡還胡亂纏着些繡花的綢緞,那也是搶來的。
看見有俄國毛子來,沿街的百姓紛紛關門閉戶,很多提着水桶往東街救火的人紛紛嚇得四下躲避。三個沙俄兵看到正熊熊燃燒的皮草行,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不管不顧地直接解開褲帶,朝火場裡撒尿。
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穿着蒙古袍子的女孩拎着水桶急匆匆地跑來。
皮草行的蒙古店主一見這情景,急忙大叫起來
沙俄兵看見一個女孩過來,頓時獰笑着衝了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女孩。拎水的女孩這才注意到有俄國毛子,驚叫一聲,趕忙丟了水桶調頭就跑。毛子連褲子都不提,一把將女孩摟了個滿懷,然後用臭烘烘的大嘴往女孩的臉上拱。
“哇呀呀呀~!”皮草行的蒙古店主抓起一個水桶怪叫着衝了上來
一個沙俄毛子端起步槍朝着那店主就放了一槍,可能是醉眼惺忪,這一槍打在了店主的肩膀上,店主一個踉蹌就到在地上,半天怕不起來
那蒙古女孩先是哀求,然後是死命的掙扎,而沙俄毛子則淫笑着撕扯她的衣服,拉拉拽拽中,女孩的棉衣被他扯了下來。女孩急的越兇,毛子兵笑得越來越起勁兒,兩隻毛茸茸的爪子想去抓女孩的胸部。女孩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毛子兵吃痛,一掌將女孩打倒在地,然後端起步槍,用刺刀指住女孩的胸脯
“阿爸,女兒陪你來了~!”說着那女孩雙手抓住刺刀,就要把自己的胸口往上壓
呯
一聲槍響,那個下半身光不溜的毛子兵仰面倒下了,胸口一個血窟窿不斷往外冒血。另外兩個毛子兵定眼一看,只見街道另一頭站在一批身穿蒙古袍子,手裡端着槍的蒙古人。
兩個毛子兵剛要拉動槍栓,對面那裡眼疾手快,呯呯呯連開機槍,兩個毛子兵又見了彼得大帝去了。
“冬日娜~!我來晚了~”一個蒙古大汗趕緊跑上前去,脫下身上的袍子,蓋在那個蒙古女孩身上,他下顎留着短鬚,如虎鬚鋼針般根根倒拔。他身材強壯好犛牛,一雙大眼睛象太陽一樣炯炯有神。
“巴拉根倉哥哥~!”女孩露出欣慰滿足的笑意,“我阿爸~~我阿爸~!”
那一頭,那達木德已經扶起了那皮草行的店主,“呼查爾大叔,你沒事吧?”
被喚作呼查爾大叔的店主咳嗽了幾聲,說道:“沒事,皮肉傷~!”
“是巴拉根倉~~巴拉根倉扎蘭來了~!”周圍的百姓認出了巴拉根倉,紛紛呼喊道:“巴拉根倉扎蘭,你要爲我們做主啊~!”
巴拉根倉大聲喊道:“鄉親們,額魯特旗總管勝福、陳巴爾虎旗總管車和扎、索倫旗總管成德他們爲了一己私利,就引狼入室,讓咱們普通百姓受盡俄國毛子的欺凌。現在五族共和了,漢人也好,蒙古人也罷,滿洲人也罷,都是中國人。他們願意捧俄國人的臭靴子,我巴拉根倉不幹,巡閱使大人有令,謀反的王公子女妻妾貶爲奴隸,財產牛羊由起義的百姓平分,漢人鄉親們~~蒙古同胞們,咱們反了他孃的~”
“對~~與其坐等老毛子來燒房子搶東西,不如反了他孃的!”那達木德撿起地上的俄國步槍,遞給呼查爾大叔
呼查爾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冬日娜,毫不猶豫地接過了步槍
巴拉根倉對那達木德說道:“好安達,發響箭吧!”
那達木德掏出信號彈槍,指向天空,扣動了扳機
嘭
一顆紅色的信號彈飛上了天空
◆◆◆◆◆
隨即,滿洲里城外的中國軍隊槍炮齊發,把正沉浸在搶掠強暴快感中的沙俄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東北軍的先頭部隊由裝備了六十響衝鋒槍和快慢機的兩個連組成,他們盡情地發揮着自動武器火力上上優勢,見着老毛子就是一陣突突。配合着駁殼槍的左右開弓,管夠的手榴彈如雨般潑灑而出。雖然沒有輕重機槍的配合,但是火力依舊驚人。那些拿着單發丹伯步槍、莫辛納甘步槍,還得擔心槍栓會不會粘連的老毛子兵們基本都是在來不及還手的情況下就見了彼得大帝或者葉卡捷琳娜女王。
混亂中,奧西里耶率領殘部倉皇出逃,半路上遇到穿着普通士兵制服混在人羣裡逃竄的別里科夫。
別里科夫大罵奧西里耶,“回到了彼得堡,我會向上級說明一切的!”
奧西里耶擡手就是一槍,打爆了別里科夫的腦袋,對身邊的士兵說道:“記住,是別里科夫縱容士兵搶劫,才引發了災難性的後果。”
換好了衣服,奧西里耶問身邊的副官,“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副官看了看地圖,手指東面,說道:“越過達蘭鄂羅木河,那裡是退入俄國境內最近的路。”
達蘭鄂羅木河又名烏勒格寧河、木特那亞河等,西南接呼倫湖,東北與海拉爾河轉成額爾古納河處相連,全長25公里,河道淺平,蛇曲發達。這條河匯入呼倫湖,也直接穿過扎賚諾爾煤礦區,北部與額爾古納河連接處距離滿洲里不過十五公里。黑龍江志稿》中載:“達蘭鄂羅木河,蒙古古語。達蘭,河堤;鄂羅木,淺渡。河西岸皆傍高!崗,似堤形,淺處可涉也。”該河在歷史上雖然多次出現過乾涸現象,但在水大時便與沼澤地相連,汪洋一片。
逃到此地的俄軍哪裡想到這裡已經有大批東北軍埋伏多時了?急於逃命的俄軍遭到了當頭痛擊,呈環形佈置的重機槍在俄軍踏上結冰的河面中心之時,便開始了瘋狂的射擊。
瞬時便有上百名俄軍被打倒在地,河面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他們就成了東北軍重機槍練習射擊的犧牲品。
奧西里耶只能退回到岸上,下令士兵們架設重機槍,與河對面的東北軍展開對射。漸漸的倒也穩住了陣腳。不過,俄軍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選擇強攻,奧西里耶在八國聯軍的時候就到過中國。在他的概念裡,他認爲中國軍是不堪一擊的,只是暫時佔了地形與火力的便利,等到俄軍衝到近前和他們拼刺刀的時候,膽怯的中國軍隊就會一鬨而散,爭相逃跑,這是他的父親馬德波洛夫告訴他的,也是他當年親眼目睹過的。
奧西里耶打定了主意,便下令俄軍開始衝鋒。越來越多的俄軍衝過了河面,整個河面很快都被高喊“烏拉”的俄軍所佔據。
這時時,東北軍數量不多的76mm口徑大炮以大仰角的姿態向河面上發射炮彈。口徑雖然不算太大,但是炮彈炸裂了冰面,再加上上百俄軍士兵的重量,冰面立刻開始大面積開裂,一羣羣的俄軍落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該死!”奧西里耶捶打着比石頭還硬的地面
這時,從滿洲里追趕而來的東北軍也出現在俄軍的視線裡。奧西里耶家族是沙俄一個著名的軍人世家,他雖然是紈絝子弟,但是此時此刻到也沒有墮了威風。他站起身來,拔出那柄祖父送給他的軍刀,高喊着“烏拉”,率領俄軍衝向東北軍的陣地
俄軍依然是密集前衝,甚至沒有人想到要匍匐前進,哪怕俄軍不斷的像被割麥子一樣成批的撂倒,可他們似乎認定只要堅持下去,不用多久就能衝上東北軍的陣地。
機槍手不管是胳膊還是神經都已經麻木了,他們只是機械地重複着射擊動作,不斷地把槍口對準了人羣密集的方向,甚至都不用調整射擊元,子彈打出去就能命中俄軍。旁邊的副射手、第二副射手不斷的將大團的雪塊擦拭在發火的槍管上,不斷的幫助槍管冷卻。雪一沾到槍管,便瞬間呲一聲化作水汽。
即便是這樣,好幾架哈奇開斯的槍管還是因爲過熱而不得不替換下來,第二副射手即便帶着厚厚的手套,依然能感覺到槍管十分燙手。
接着這個檔兒,俄軍又衝近了不少
“烏拉!”奧西里耶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繼續大叫烏拉,快步狂奔
噗
一顆子彈準確的命中了奧西里耶的右眼,從後腦開了一個大口子之後飛了出來,奧西里耶像是撞到了一面牆一樣,腦袋向後一揚,便倒在了冰冷的冰面上。隨即,又有幾個俄軍軍官中彈身亡。
失去了指揮官的俄軍陷入了慌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到了第二天一早,滿洲里的千餘俄軍或死或降,除了巴拉根倉的蒙古馬隊在周圍抓到了幾個落單的沙俄兵外,再也沒有發現十人以上的俄軍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