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虛懷若谷庫梅爾

第917章 虛懷若谷庫梅爾

在回答白馬探的問題之前,唐澤先慢條斯理地整理好了袖口。

聽完白馬探講述完自己爲什麼會回來日本之後,他就猜到這傢伙會有此一問了。

從他的行事風格上看,除了自信與自我,之外,白馬探從來都是個喜歡掌握主動權的傢伙,絕不可能被動地接受別人安排好的劇本或設定,會接受這個綜藝,真正的理由說不定是在這裡。

會提出這個問題,說明他已經基本認定唐澤就是那對夫婦的兒子,過來的目的其實非常明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我策劃的綜藝了吧。”答非所問的,唐澤先說了一句,用以搶奪回一些談話的主動權,“不過,不愧是警視總監的兒子,反應的速度就是快。”

這是在暗諷他利用警務系統的便利,調查唐澤的個人信息了。

白馬探笑了笑,沒有被他夾槍帶棒的話激怒:“確實是走了一些捷徑,但我相信,沒有輔助我一樣可以非常快地鎖定身份,這只是在節省一些時間。唐澤一川和唐澤蕾歐娜女士雖然在歐洲名聲不顯,但他們曾經是日本醫學界很有名的神經外科醫生,我鎖定他們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在船上說的那個“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唐澤夫婦,同樣也是在變相地表示,明智吾郎是應該明確知道這一信息的。

“那你不是應該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嗎?來找我,是爲了對答案?”唐澤臉上的表情沒有分毫變化,似乎對他提出的兩個名字不爲所動,還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了一些困惑,彷彿真的在疑問白馬探爲什麼會突然來找自己一樣。

“初步的結論,確實有一點。”白馬探走到甲板邊,倚靠着欄杆,衝着船外翻涌的海浪,感慨一般說着,“因此,我才格外疑問你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傢伙。‘來自美國的天才少年’?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吧,沒有發現多少痕跡呢。”

唐澤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走到了他的身邊,同樣看向船外的大海:“你是在擔心,我會威脅到唐澤的安全?又或者,你覺得,那些事情與我有關?”

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說法,沒有明確點出自己是在指什麼,但白馬探顯然是聽明白了的。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白馬探沒有看他,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低聲說,“我的推理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家人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嚴重威脅。就在唐澤夫婦死於北歐不久,唐澤昭就因爲與人發生衝突致人傷殘而入獄。之後的記錄,實在是太奇怪了。沒有羈押期間的報告,只有幾份格式化的審訊記錄,庭審記錄也因爲被告人未成年的原因被嚴格加密了……”

唐澤用眼角掃了他一眼,隱約意識到了白馬探這番話的意思。

“很快,唐澤昭就接受了保護觀察的處分,抵達了東京。兩週後,天才偵探明智吾郎橫空出世,在幾個驚豔的亮相後,宣佈加入了一間名不見經傳的事務所,事務所的主理人,恰好是唐澤昭的監護人。更令人驚訝的是,生存空間被壓縮的很小的唐澤昭,突然像是什麼都沒經歷過一樣,真的按部就班在東京開始了自己平常的學生生活……”

唐澤垂下了眼睛,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白馬探確實是在懷疑什麼,但並不是在懷疑明智是否會威脅到唐澤昭的安全。

也許在見到自己之前,他確實是有疑問的,但和自己接觸完,他的疑問就換了一個方向。

尤其是在上次的案件裡,他近距離親眼確認過了唐澤的情況,確認了唐澤確實是本人,沒有經過易容,不管是表現還是狀態也都不像是被人替換了之後。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改變已經固定的行動軌跡,推行到了一半的計劃,如果不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更是不可能隨便改張易弦。計劃的九十九步都走完了,他們爲什麼會在最後一步停下呢?”

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反饋,白馬探只是繼續着自己的獨角戲。

完全聽出他門道的唐澤撐在欄杆上交叉起雙手,遮住下半張臉:“你似乎懷疑我是個加害者,卻又似乎有所動搖。說實在的,我對你詳細的推理過程沒有多少興趣,你到底想問什麼呢,白馬君?”

白馬探扭過頭,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過來:“已經繞了這麼多彎子,我想,我不必再贅述我的想法了。那就直接一點吧,你,是心之怪盜嗎,明智君?”

“……有趣的猜測。”唐澤轉過身,“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開始思考你是怎麼得出這麼荒謬的結論的了。”

明智吾郎在公衆面前的形象裡,唯一較爲有爭議,容易被人攻訐的標籤,就是他是少見的公開反對心之怪盜這種私刑審判的公衆人物。

在東京活躍了這麼久,現在已經不會有人疑問爲什麼他們會自稱爲怪盜了。

心之怪盜是如何完成這麼多匪夷所思的創舉的,至今無人知曉,有的人猜測他們運用了人身威脅或者精神控制,也有人覺得說不定只是一些信息技術方面有優勢的黑客之流,但猜來猜去,沒有人能證實自己的猜想,所以在心靈層面,他們確實就是一羣“怪盜”。

因爲不知道具體的行爲,很難界定他們到底算不算法外狂徒,絕大部分愛惜羽毛的公衆人物在提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都是會用模糊的話術打哈哈過去的,由於知道公衆對這種城市義警一般的存在抱有天然的好感,更有甚者,還有公開支持,聲稱自己很崇拜他們的。

明智在這個問題上的觀點堪稱激進,猜他是心之怪盜,簡直是有點敵在本能寺了。

“放心,你公開反對者的身份還是很穩固的。我只是通過一些,細節,有所猜測。”白馬探說着,湊近了一些,在唐澤的耳邊耳語道,“心理學學的太好,對做偵探有幫助,但對撇清關係,就只能起到負面作用了。我翻過你經手的案件卷宗,明智君,先知道答案再倒推過程的感覺,不好受吧?”

唐澤擡了擡眉毛,這次的目光稍微有點真情實感地佩服。

雖然因爲信息的誤導得出的結論有些偏差,白馬探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唐澤是個優秀的臥底,這點是經過時間考驗的,一命通關戰績可查,但作爲偵探,他的經驗就很薄弱了,在這個遍地都是偵探的世界,想要瞞過所有人的眼睛難度確實不小。

從始至終,唐澤都不是在當偵探,而是在演一個偵探,偵探於他而言只是浮於表面的身份。

能通過他經手的案件中看穿這一點,不得不說,白馬探確實是個基本功相當紮實的偵探。

唐澤笑了起來。

“不想承認也沒關係,我的目的不在你身上。”白馬探擺了擺手,靠回了欄杆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事,免得你因爲穩定的狀態而疏忽大意。我會去北歐,並不是我在故事裡說的,爲了完成什麼作業過去的。我是在追查一直在抓捕的連環殺手的路上,遭遇了這件事,並且出於同樣的理由接手了案件調查。盯上唐澤一家的絕不止單單是一羣人,你我想要從那些黑暗裡保護下來的,是一座處在風口浪尖的寶藏,無數的視線都會注視着這裡。這一點,你有心理準備的吧?”

唐澤心中微動,轉了轉視線,對上了白馬探自信而堅定的目光。

從他表情上看,他完全沒有和自己商量的意思,比起交流,更像是在通知。

於是唐澤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如果,現在,船的欄杆突然因爲老化磨損而斷裂,前途無量的優秀偵探不慎在航行途中墜海而亡,那麼即便有再多懷疑,也不會有人爲此負擔任何責任,我們的這番談話也會變成只有大海知道的秘密。這一點,你也有心理準備的吧?”

白馬探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本能地低下頭,打量着手掌下的欄杆。

欄杆被擦拭得潔淨如新,但漆面下微微透出來的鏽跡證明他所言非虛。

他這句話就是有點人身威脅的意思在裡頭了,於是白馬探很快收回了一些重心,稍稍有點警惕地看了回去。

這番話,就是對白馬探剛剛隱含諷刺的話語予以還擊了。

白馬探問他是否做好了要對抗難以想象的力量的準備,他的回答則是,如有必要,爲了安全,他可以爲了守住這個秘密讓白馬探這個知情人同樣閉上嘴。

唐澤看見他的動作,笑了笑,鬆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比起擔心唐澤,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禍從口出啊,白馬。”

揮了揮手,唐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卻在走出幾步之後,徹底收回了笑容。

拿出手機,他調出了怪盜line的界面。

【Joker:KID,在嗎?】

【Joker:你有你父親當年身亡的那場魔術表演的記錄嗎?任何信息都行,有影像記錄最好。】

【KID:哈?!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KID:難道你壓榨了我這麼久,突然良心發現,決定搭把手幫我找找線索了?】

【Joker:不,我得知了一個說出來你可能再也不會笑了的消息。】

【KID:?】

【Joker:我們兩個當怪盜的主線任務,有可能並一起去了。】

【KID:?!?!】

————

“庫梅爾是個不好相處的傢伙,對吧?”

一走進化妝間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安室透轉過頭看了水無憐奈一眼,勾起嘴角微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位小姐。”

水無憐奈佔據了化妝鏡前的座位,指甲規律地敲在化妝椅的扶手上,從鏡子裡幽幽看了安室透一眼。

“還能指的是誰呢?當然是說明智了。雖然看上去性格很不錯,但私底下,應該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上司吧?”

“您是想要收集明智君的黑料嗎?”安室透露出一個有些驚訝的表情,“爲什麼會這麼想?明智君對合作的工作人員素來是禮貌可親的。他和您的關係好像是有點冷淡,但我想,這和明智君的性格應該沒什麼關係。”

“這樣啊……”水無憐奈點了點頭。

回答的滴水不漏,像是之前的對話根本沒聽到過一樣,如果不是她就在現場,恐怕真的都要以爲這是個對明智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的無辜經紀人。

完全不留套話或者錄音的空隙,還真是嚴防死守啊……

怎麼辦呢,應該如何搞清楚那個叫安室透的傢伙和庫梅爾真實的關係究竟如何呢?

會成爲明智吾郎的經紀人以及他事務所的老闆,不可能和組織毫無關係,他和明智說話的狀態以及交談的模式,聽上去似乎確實是庫梅爾是上級,他是組織分配過來的馬仔一樣。

可是,總感覺哪裡有點違和感……

“水無小姐,跑來化妝間是有什麼想和明智君私下談的嗎?”安室透出聲打斷她的思索,“雖然這句話我來說不合時宜,但是水無小姐,明智他按照日本現在的標準,還要2年纔可以算是成年人……”

水無憐奈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嘴角就繃直了。

“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對庫梅爾那種唯利是圖的冷酷代號成員有什麼企圖?她瘋了麼?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容易引起誤會……”安室透露出歉意的淡淡微笑,花費了一些功夫,不讓嘴角的弧度翹的太誇張。

好吧,他承認,是挺好玩的,有些時候忍不住戲耍一下別人不是唐澤的錯。

“哦,你們好像聊的很開心。是什麼要揹着我才能說的話題嗎?”

身後的門傳來打開的響動,水無憐奈擡起頭看去。

笑容滿面的唐澤大步走進來,將手提箱扔在邊上的沙發裡,笑眯眯地擺了擺手:“放心,就算是說我壞話也沒關係。沒聽見的我就當作不知道,我可是很大度的,向來虛懷若谷。”

水無憐奈因爲他脫口而出的鬼話,忍不住微微向後仰了一下,像是想拉開和他的距離。

庫梅爾大度?多荒謬啊。

你問問已經葬身不知道東京灣哪裡的愛爾蘭他信不信呢?

“好了,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唐澤聳了聳肩,走近到水無憐奈身後,扶住椅背,端詳着鏡子裡她那張畫好了出鏡妝的臉,用很溫柔的口氣說,“來的正好,剛剛有人問了我一個問題,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也想來問問你。”

感覺到唐澤的手搭上了椅背,居高臨下地控制住了座椅,水無憐奈的手指本能地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憑藉過硬的素質控制住了。

“哦?什麼問題?”

“你認識唐澤昭嗎,水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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