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啥是慢慢慢慢慢慢的?因爲歲月的畫面不幸地又發生定格。原因等下再講。不過,它讓新月嬌小的身軀好比一塊沉重的石碑轟然傾倒,場面比較壯觀,比較適合配樂,配“喜相逢”之類的,但是因爲戛然而止,讓人看得好急。
突逢大難,新月雙手齊甩,苦喪着臉好比投降般地舉着就給定住了。眼睛是閉起來的,嘴巴是嚎着的,身向後倒,離地面呈六十度角的傾斜着,好比彎曲的柳條,累她的腰。不知道這姿勢需要保持多久。看情況應該很久,她很害怕,她不願意,她很痛。但是沒辦法,這不由她說了算。
這種莫名其妙的災害對她一個受傷的女孩子是非常殘忍的,因爲她的傷情嚴重,正在流血,倘若一直不能動也沒有人來救她,也許就這麼完了也說不定。
但是有誰可以來解釋一下,爲什麼畫面定住了還可以流血嗎?這個沒有辦法解釋,因爲它本身就是這樣的,簡單來說,就是場景需要。場景需要大家都還可以呼吸,心跳,以確保都還能活着,那它需要新月受點傷,流點血算得什麼了呢?所以儘管把新月定住讓她流血吧,反正她是一定死不了的,倘若死了,這個故事也就不好玩了。
可恨身後沒長眼睛,否則就不會這樣驚恐害怕,想哭也哭不出。太可惜,她應該扭過頭去瞧瞧雲娃和莽古泰的樣子,如果她能夠的話。這樣就一定會開心得快要樂死,而這一切,絕對不是因爲幸災樂禍。
雲娃和莽古泰是什麼樣的形象值得她這樣呢。女孩子優先,先看看雲娃吧。爲了讓莽古泰方便對敵,以免突發事件降臨難於應付,只有讓雲娃吃力地抱着克善,一路行走。而他負責一下包袱就不錯了。
爲什麼克善要人抱?因爲他在發高燒的昏睡當中。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雲娃的腿累得正在痙攣。稍微使點勁就會止不住地抽,抽得她像針戳刀刺一樣,又酸又痛。
本來情況不至於這樣嚴重,但是因爲新月被雷劈了場面太激烈太嚇人,所以不管雲娃還是莽古泰都在這瞬間失去主張,只憑直覺便想要大步流星地衝來救人。
莽古泰好說,他是男子漢,但是雲娃就辛苦了,她的腿正在痙攣,手上抱着克善,卻還如此使力,重重地踏在溪邊的亂石堆上,等於該着倒黴。
肌肉受到的折磨更嚴重,那當然就抽得更厲害。
雲娃被定住的時候正是“一字馬”的造型,好比槍兵刺敵的姿勢定在那裡,沒有辦法收身,有如靜佇的石雕,只得由它去抽。爲什麼靜佇的石雕還可以抽抽緣由參考上面說過的,就不羅嗦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個樣子太毀人了。本是如花少女,卻因爲恐慌張嘴驚呼,脣齒扭作“0”形,搖頭散發表示不同意,不接受目前的場面。可是沒辦法,定格的時間的不對,導致“截圖”太恐怖,杯具變洗具,變得歪嘴斜眼,就像被拳頭胡亂砸在臉上,齜牙外露好比吸血鬼,樂死個人來。
於是,這個場景要傳遞的概念已經很清楚了。啥概念呢?就是樂死人不償命。
怎麼能這樣呢?難道不是很悽慘的嗎?這幾個人分明都很悽慘呀!是這樣的,但是把杯具放慢了一楨楨的看,就會變成洗具,倘若它總是被定在那裡不動,就更是洗具,當然這跟截圖有莫大的關係。不相信的人可以試一試,找個杯具的故事片,一楨楨地慢着看,絕對樂死個人來。
題外話不多說了,妹妹既然如此,哥哥又當如何呢?都是落難之身,誰也不比誰強,全部穿得灰濛濛髒兮兮臉上擦了污泥,以免被敵人認出來,小心謹慎得有如驚弓之鳥,可誰能想到,卻還是躲不過災難。
雲娃十分悲哀地盯着前方,滿目淒涼。
騰躍前撲意欲救主的莽古泰很帥,因爲他的動作就像草上飛,像跨欄運動員,像下山豹。這幾個形容看似沒有關聯,但是要表達的意思都差不多,腦補一下都很帥,倘若這些動作能夠一氣呵成的做完,讓他把新月救在懷裡,那自然就威武了,就更帥了。很可惜因爲莽古泰不是男主所以當然就不能“英雄救美”,哪怕他長得很清亮很高大,但是身份決定一切。
爲了保證他不能所以畫面纔會被定住,所以他纔是罪魁禍首,所以派給他的處境也許不是最痛苦的,但一定是最尷尬最雷人的。
他的雙腿如同“人”字形那樣被卡住了,像衣服在鐵製的晾衣架上繃着,拉得開開的,不能挪動一點點。俗話說腳下生根,離地則無根,失去安全感是必然的。受到這樣對待的人最好是暈了,如果沒有暈那就……很容易腦補吧?
莽古泰快要哭了,身上汗漬漬的,是嚇出的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法,怎麼變得上下不能。想做草上飛結果變成提線木偶。不,提線木偶還比這個好些,沒有生命不會活受罪。
活受罪的人是最痛苦的,越慘的越痛苦。
當前最慘的,自然是新月。
她的臉焦了,因爲同時有污泥所以不能確定是虛驚還是真的毀了容,總之她的臉很疼傷也很重。血在流,一時半會兒沒有自動修復凝結的意思。因爲她的身體機能跟不上血流的速度,她的半邊側襟已經紅透了,一塊塊血班的成績就好像主人剛從槍林彈雨裡掙扎出來似的。實際上這個雷劈得還不是很準,所以新月才得以不死,不過,如同年久失修的城牆被硬生生地摳下一塊牆皮,她的左邊臉少了一塊肉,至於是哪裡,心知肚明,但是她說不出來。
大家同等待遇,憑啥她可以哭可以叫,那當然不行。所以即便她很苦,很想哭,連番的打擊她怎麼能承受得住,也得做個活受罪的啞巴。
原以爲世上最慘烈的莫過於家破人亡,可是爲什麼竟然還能這樣。她曾經無數次渴盼歲月停止,好從中解脫,可是它真的停下來卻是這樣恐怖,這樣折磨人,憑什麼呢,憑什麼呢?
憑什麼身軀都被定住,傷勢卻可以仍在蔓延,憑什麼!
不憑什麼,就憑白馬王子還沒有到,有份量的男主還沒有到,不成麼?
沒有男主,光她一個女的和兩個羣演一樣份量的下人站在那裡,夥同一個高燒不退也沒有醒的小屁孩,有啥看頭呢?不好玩嘛!
爲了好玩當然要有男人嘛,這個男人理當是白馬王子一樣的形象纔有看頭,纔好玩嘛,可是他老不來那怎麼辦呢?那就只有等嘛。
但是沒有畫外音能夠跑出來告訴他們讓他們等,所以當然就定住了嘛!
那麼爲了好玩而被定住的這幾個人儘管不知道緣由也不能抱怨什麼,就只能繼續等,等時間過去唄!
等等,難道這裡不是應該出現一些盜匪之類的人物,才能體現出英雄救美的可貴嗎?難道努達海拯救新月的時候,不是出自這樣的橋段嗎?
是很應該,但是別忘了,現在歲月重新再來,努達海已經廢在家裡自身難保他怎麼能來救人呢?要救人也得是驥遠,但是他老不來有什麼辦法呢?
他爲啥老不來呢?還有,盜匪究竟在哪裡,爲什麼也不出現呢?
來解釋一下吧。這裡是雲霄谷,新月等人所處的位置是入口,盜匪守在出口那裡,因爲出口只有一條,至少據他們所知只有一條,所以按照有進必有出的想法,只要守在這裡,那被劫持的人必然如同甕中之鱉。
盜匪也很有智商,他們只有十多個人,所以守在出口那兒,是最省力的。如果過路的成幫結派,他們自然就不搶劫了,如果人少,他們當然會哄上來佔便宜。由於守株待兔的關係,新月他們被卡住了,這幫盜匪不知道而且也被卡住了,所以當然就不會來打劫他們。
那麼,驥遠在當前這個場景中等於沒有用了是嗎?因爲他也應該被卡住了,而且也不知道新月在這裡受難,所以他應該沒有采取什麼行動。
是這樣的。但是,只對了一半,驥遠雖然也被卡住了,可是,是在趕往解救新月的途中被卡住的,爲什麼他會知道新月在這雲霄谷中受難呢?
是雁姬告訴他的。
在這段時光還沒有被扭曲倒退的時候,努達海纔是救下的新月的人,他既然對新月由憐生愛,自然這段富有傳奇色彩的經歷樂爲人知。所以現在雖然一切從頭,具有特權的雁姬既然記得,就不允許兒子重蹈覆轍。
此次驥遠雖然身爲副將,也是危險重重。雁姬怕他行差踏錯,特地在出徵前將他叫去房中。
雖然她不方便透露什麼,這幾日來因爲努達海的傷勢,聽到“新月”這兩個字就頭疼的驥遠當然願意聽從額孃的話,不再節外生枝。
雁姬的確心狠了些,可是一想到她所受的痛苦,爲了這個家,也只好做回歹人。她對驥遠簡單敘述之後,叮嚀再三,教他凡事不要強出頭,一切以嶽樂的決策爲先。
驥遠聽她話中有話,因此三分明白,七分疑慮。他年輕,很多城府想不到,爲求個實底,只能試探地道:“額孃的意思,是教我不要去雲霄谷救那個新月嗎?”